年輕球員的培養確實需要預備隊主教練來具體操作,而且厄德高和姆巴佩頻頻被抽調上一線隊卻沒有出場機會,這也是事實。法國小將對陣塞維利亞的比賽最後時刻上場,一是因爲當時球隊替補席上已經沒有其他合適的進攻球員了,二是稍早卡斯蒂利亞的比賽中青訓大爆發,給了貝尼特斯很大的壓力,不得不讓姆巴佩出場以平息公衆對於他不善使用年輕球員的質疑,誰知道在短短的十幾分鍾裡姆巴佩就征服了世界。
所以李慕迪的抱怨在老佛爺的眼中並不算是暗箭傷人,而是正常抒發對貝尼特斯在工作上的不滿,這一點西方社會要比東方更開明,不會什麼事情都往陰暗裡想,可他哪知道小李同學就是在耍陰招。
看到老佛爺似乎有些認同的微微點頭,李慕迪馬上趁勝追擊:“現在卡斯蒂利亞的狀況大體上還是不錯的,就是球員把握機會的能力有所欠缺,場均空有六成以上的控球率,可創造出來破門良機有好多都被浪費掉了。我們教練組已經在不斷調整訓練方式,想要進一步提高他們的射術,可惜到目前爲止收穫還不是很大,所以我想請示一下,能不能請一線隊的球星們在空閒的時候過來指導一下小夥子們,這也是幫我們這些失職的教練們一個忙。”——又一個坑挖下了。
在預備隊六成以上控球率的對比下,一線隊這個賽季大多數比賽在這方面都沒有優勢,有時還會處於下風,這讓一直以華麗足球的皇馬管理層和球迷們很是不滿。以前總有人說穆里尼奧帶隊的時候球隊打法難看,可換了貝尼特斯執教好像還不如穆鳥呢。至於浪費機會,這一點一線隊更是“技高一籌”!面對希洪競技27次攻門無一收穫;對陣馬拉加更是31腳射門也沒能換來一粒進球;上輪挑戰塞維利亞,攻門次數是對手的2.5倍,最後卻以2-3鎩羽而歸,皇馬一線隊的射術有多爛可見一斑,就這水平能指導誰。所以李慕迪剛纔的最後幾個字最是惡毒,簡直就是直接的打臉。
弗洛倫蒂諾可以把這話理解爲東方式的謙虛,畢竟目前的成績是如此出色,還提什麼失不失職的對於西方人來說就太過虛僞了。所以他不得不在李慕迪無恥地把整個預備隊教練組都拉下水讓他以偏概全的情況下,勉勵幾句:“不,所有人都知道,卡斯蒂利亞教練組的工作是多麼的優秀,而再好的教練也不能讓每一名年輕球員都變成天才,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停頓了一下,老佛爺面帶笑容地繼續說道:“至於讓一線隊的球員們去預備隊指導一下技術,這當然是好事兒,而且也是老球員們應該做的。不過現階段球隊日程比較緊,遭遇的對手都很強,可能要再等待一段時間。如果你們真的很需要幫助的話,我看看能不能協調一下一線隊的教練組,讓他們在有時間的時候多去卡斯蒂利亞走動走動,看能不能幫上忙。”
這尼瑪是要幹什麼?誰要他們來幫忙?這老頭子實在是太壞了,你看笑得那個奸猾。知道自己暗地裡捅刀子的情況被老佛爺完全洞悉了,這是在用話敲打自己,李慕迪便迴應道到時再說,把這個話題含糊過去了。
就算被發現了自己是在到處給貝尼特斯挖坑,可原本這路面底下就都是空洞,李慕迪只不過是把上面的遮羞布都揭下來罷了,所以在老佛爺還沒有真正不耐煩前,這坑還要繼續挖。
面對着慈(陰)祥(險)和(狡)藹(詐)的老佛爺,李慕迪之前的話還只是上上眼藥的程度,雖然能讓對方對貝帥產生一些小不滿,但實際意義並不大,起不了什麼大作用。那麼在午飯時間即將到來的這個點兒上,就要來個深坑,深到掉下去就上不來的程度。
李慕迪又假裝彙報一下卡斯蒂利亞的訓練情況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隨即向主席請示道:“昨天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天朝國內轉播西甲聯賽的網絡平臺pbtv打來的。天朝小將林良銘現在在西乙b級聯賽中表現不錯,這幾天他回國參加u20的比賽,pbtv對他進行了採訪,並且想要跟着他回到西班牙拍攝一個專題片,他們讓我向俱樂部代爲轉達這個意向,看能不能得到批准。”
遠東的商業開發一直是老佛爺關注的重心之一,皇馬能在亞洲地區受到那麼多球迷的歡迎,這都是他上任之後的功勞,所以一聽到天朝的轉播機構想要來馬德里拍攝,非常的歡迎,而且他本人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還很可能會親自接見一下pbtv的負責人。因爲李慕迪已經和他詳細解說了在接下來的五年時間裡,天朝的國家電視臺已經失去了西甲的轉播權,能夠在天朝內地範圍宣傳西甲和皇馬的轉播機構就是pbtv獨此一家了。老佛爺爲了皇馬的名牌能在天朝繼續聲名遠揚、從而更深地發掘那個全球最大的市場,會不遺餘力地創造各種條件達到目的。李慕迪甚至懷疑他會不會暗中下令讓林良銘在一線隊於賽季末時獲得一點兒出場時間,好吸引天朝更多的關注。
林良銘和採訪的事情只是個引子,接下來就要進入正題了。只見李慕迪好似隨意地說道:“打來電話的pbtv負責人是通過我在西班牙的好朋友聯繫上我的,爲了從我這裡得到更多關於林良銘的獨家消息,他還透漏了一些天朝球迷的新動向。下一輪聯賽的國家德比,他們網絡直播平臺將會做一個專題欄目,賽前賽後都會有不少和天朝球迷的互動,據保守估計,屆時會有不少於三千萬天朝球迷觀看比賽直播或者其後的錄播。”
其實這個數字已經無法和之前天朝國家電視臺直播西甲的時候相比了,但仍然是任意一傢俱樂部都不能忽視的存在,畢竟已經超過了西班牙全國總人口的六成,而觀看國家德比直播的西班牙球迷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千四百萬。
聽到李慕迪轉述的“內幕”,老佛爺的雙目更是精光頻現,估計心中已經在計劃怎樣才能繼續擴大皇馬在天朝的影響力了。不過,李慕迪接下來的話卻給他潑了盆冷水。
“之後他還和我談到西甲各支球隊在天朝的受歡迎度,目前來看還是維持這兩超一強多元化的格局,同球隊現實實力一樣。我們和巴薩是球迷最多的兩家西甲球隊,馬競最近幾年也把其餘的球隊甩在了身後,只不過距離兩超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這很正常,論影響力,世界上能和皇馬處於同一集團的俱樂部寥寥無幾,其中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巴薩和曼聯。至於其餘的球隊,呵呵!
李慕迪在老佛爺情緒很不錯的時候突然來了個轉折,“不過,根據他們pbtv最新的統計來看,現階段巴薩在天朝的球迷數量已經反超了我們。從他們做的各項調查中可以分析得出,因爲巴薩近幾年戰術打法華麗,在歐冠和西甲的成績更出色,所以使得新晉球迷對它們的認同感更高,在口碑評價上已經把皇馬甩開了一些差距。”
時刻在觀察對方的李慕迪發現老佛爺的臉色終於有些變化了,接着故作猶猶豫豫的說:“國家德比賽前的支持率,我們也處於落後。此外,pbtv論壇中關於這場比賽的結果競猜裡,天朝球迷對於主場作戰的皇馬僅給出了26%勝、43%平、31%負的預測,可以說是很不被看好。”
城府極深的弗洛倫蒂諾雖然還是保持着微笑,可演技亦不俗的李慕迪還是察覺到了他心中的不快。被死敵壓制的痛是他永遠都不能安然接受的,爲了反擊巴薩他不惜花費天價買來衆多大牌明星、請來多位世界名帥,可夢一、夢二都曾經統治過整個歐洲,皇馬雖然也能時不時得到幾個冠軍,卻完全處於對方的陰影下。08年後的七年間,聯賽冠軍一比五,歐冠冠軍一比三,目前看來第二個世紀最佳俱樂部的頭銜花落巴薩的可能性更大些。穆里尼奧時代的皇馬就被批評踢得太醜陋而不得民心,雖然面對巴薩時也有過0-5的慘敗,但老佛爺對他是全力支持的,穆鳥不對付的俱樂部管理人員——炒掉,哪怕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巴爾達諾;看不上的球員——送走,哪怕是球隊的旗幟勞爾,這纔有了那唯一的一座西甲冠軍和打破年年歐冠“十六郎”的魔咒。而現在的主帥貝尼特斯根本就不入老佛爺的眼,所以被李慕迪一挑撥就愈發難以抑制產生出對其的負面看法了。
11月22日的國家德比,其比賽結果會造成什麼影響?老佛爺在不經意間望向了一旁沙發上的齊祖,若有所思,這一切都被李慕迪看在了眼裡。
午間進餐的時候,三人之間的話題與俱樂部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私人的交流。齊祖向主席鄭重推薦了李慕迪之前介紹給他的玄學,並且半開玩笑的說如果這門學問有教會的話,他已經算是一名虔誠的教徒了。老佛爺對東方文化也十分感興趣,在齊祖的“捧哏”下,小李同學不得不從一個在母親肚子裡待了八十一年纔出生的老小孩兒開始講起,指點孔子、騎青牛西出函谷關、紫氣東來、著《道德經》、化胡爲佛、一氣化三清……這些比西方神話故事還要神話的故事聽得兩個人是食不知味,要不是老佛爺下午還有工作,估計晚餐也會一併解決了。
順利地搞定了這次續約事宜和挖坑計劃後,給pbtv的負責人打電話告訴他俱樂部已經基本同意拍攝事項,讓他等正式通知。李慕迪開始準備11月14日的聯賽第十三輪比賽,因爲國際隊比賽日缺少了多名球員,所以情況不是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