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酒窩印刻在了顧清虞的眼眶裡面，顧清虞看得出來，眼前的許翼軒是真的快樂，甚至是連他的胸腔都在微微的震動。
就這麼……快樂嗎？因爲自己的這樣一句話。
“顧清虞，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說你不愛我嗎？”
其實，許翼軒早就知道了顧清虞是來尋自己的，他見證了從頭到尾的顧清虞的一整個動作以及神情。
他聽着顧清虞不斷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一邊聽着，心裡也一邊涌起了深深的觸動。
還能說自己不愛許翼軒嗎？還能夠當着許翼軒的面說出不愛他的話嗎？她顧清虞做不到，如果是要做到的話，那麼也是十分艱難的。
“我……”
說話還是卡在了這一個“我”字上面，無法再說出任何的一句話。
“我……不……”
真的是用盡了全力，顧清虞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拳頭。纔不過是說出了兩個字，接下里的話卻是淹沒在了許翼軒的懷抱當中。
他直接就伸出一隻手去，緊緊的用力的將顧清虞圈在了自己的懷抱裡面，因爲許翼軒知道，即將從顧清虞嘴裡出口的話，一定不會太好聽。
爲此，他作出了這樣的舉動，所謂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就是這個道理。
“顧清虞，如果你真的要說出這樣違心的話，我也不能夠怎麼樣，反正，我的心裡已經認定了，你是愛我的。”
好吧，許翼軒認定了自己是愛他的，自己也的確是愛他的。可是，那又能夠怎麼樣呢，反正是註定無法在一起的。
“好吧，我承認，我是來這裡找你的，我承認這一點。”
顧清虞整個人都是貼在了許翼軒的懷裡，她的聲音傳出來，也是直接就朝着許翼軒的胸腔處撞擊過去。
“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了。”
她的手撐在了許翼軒的胸膛處，然後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身體從許翼軒的懷抱裡面抽離出來，終於整個人都恢復了自由之身。
顧清虞說出來的話讓許翼軒的心有些冰冷，他的眸子裡面藏着東西也是略微的發生了變化。
“我知道你今天還是要回去江安市的，昨天你都說了公司上的事情等着你回去處理，你還是快點走吧。”
此時的顧清虞頭腦倒是顯得異常的清醒，每一句話都說的頭頭是道，幾乎讓人無法抓住一星半點的毛病。
許翼軒還是不做聲，只是站在了對面，一聲不吭，但是遮擋在袖子底下的手卻是緊緊的攥了起來，像是在剋制自己即將爆發出來的洪荒之力。
顧清虞已經看出來了，此時的許翼軒心情已經是不好了，但是她卻是沒有停住自己的話頭，還是繼續的說道：“我是來送你的，祝你一路順風。”
“咯咯”
手因爲握得太緊，所以手指關節已經發出了響聲，在場的顧清虞和許翼軒都是聽到了的，可是誰都沒有在這一方面上做文章。
“祝我一路順風，然後你就離開？”
許翼軒像是變了一個人，或許可以說是恢復了本來的面目，那種狠厲的暴力的角色。他說着話，輕飄飄的，卻是讓顧清虞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甚至，還嗅到了那絲絲的危險的氣息。
“是的。”
顧清虞答了一句，言語裡面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整個話語都是非常的平淡無奇。
“然後，你就站在這裡，看着我一步步的開車離開？”
許翼軒又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他的眼神愈發的凌厲，朝着顧清虞掃射出了一股子的精光。
顧清虞還是無所畏懼，“是的。”
許翼軒只覺得自己的內心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漸漸地破裂，一點一點的破碎，好像是自己好不容易組裝而成的水晶球，輕輕的摔在了地上，粉碎了。
“顧清虞，你真的好絕情。”
許翼軒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一般的人從來都是無法傷害到許翼軒的，可是顧清虞不過是如此平平常常的話，卻像是利箭一般，直直的朝着許翼軒掃射過去。
傷得許翼軒，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部位千瘡百孔。
顧清虞的腳步也覺得有些虛浮，自己的身體似乎都要朝着四處開始搖晃了起來。
真的是依憑着自己強大的意念，使得自己在所處的那一個位置上站穩，她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後腰處捏了一把。
真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舉動，顧清虞的理智又是一下子就回歸了。
“是的，我就是這樣的一個絕情的人，特別是對待一些不相干的人，我就更加的絕情。”
要說話就是要放猛料，不能一直都是天天搪搪塞塞，既然要走，就要將一切的情感都斬斷，都斬得一乾二淨。
她和許翼軒本就應該結束這種關係了，迴歸着自己原來的位置，對於任何人都是最好的。
“你是說……我是不相干的人？”
許翼軒又是朝前走了一步，他幾乎要被顧清虞的那一句不相干的人給刺得眼睛生疼。
一句不相干的人，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好遠，原本就是朝夕相處的人，突然間這樣的生疏，讓許翼軒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失望以及無奈。
這樣的許翼軒的受傷的表情全部都收入了顧清虞的眼底，她知道，此時的許翼軒心裡該是有多麼的無奈以及惆悵。
事實上，顧清虞也是如此這般的情感那，只是她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深深地藏在了自己的內心裡面。
“我們之間本就是萍水相逢，現在到時間了，我們就好聚好散。”
顧清虞拍了拍手，預示着整個事情整個關係就由此畫上了圓滿的符號。
可是，這只是顧清虞的意思，許翼軒可是絲毫都不認同，他認爲顧清虞和他就是必須要在一起的。
任誰都無法將其拆開。
“我不同意。”
這是在顧清虞的意料之內，但是又是在意料之外的許翼軒能夠說出來的話，顧清虞一點都不驚訝，她望着許翼軒，神色都絲毫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許翼軒，已經說過了，好聚好散。”
顧清虞還是倔強的朝着許翼軒闡釋着好聚好散這四個字，她死死地咬住這個話，就是毫不鬆口。
腳步死死地扣住了原地，許翼軒的腳以着一個圓周的方式在打圈圈，“吱嘎”一聲，整個步子都停了下來。
他擡起頭，眼睛裡面一片氤氳。“顧清虞，你還記得你的承諾嗎？”
顧清虞只是望着許翼軒，她沒有說出任
何的話，只是想要聽清楚許翼軒下面一句到底是要說一些什麼。
“你還欠我一個要求。”
要求這一件事情，其實在許翼軒開口的這一剎那，他就已經將那個時候所答應的那一個畫面盡數的在自己的腦海裡面回放着。
是的，她的確是還欠許翼軒一個要求，可是，這個時候，這種時刻，她真的能夠說自己還記得嗎？
還是必須要說，自己就應該打死不承認，無論怎麼樣都是放任不管，死死地，就是咬住不放手，不鬆口呢？
“什麼要求？”良久，在經過了思考之後，權衡再三，顧清虞終於還是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既然真的是欠人家的要求。
那麼，也就是在今天徹底的還清，以後，也就是老死不相往裡啊，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畢竟在顧清虞的心中，欠別人的，始終都是要還的。
如果說想要賴過去的話，她的心中也是無論如何都過不了那一個坎。
“你就直接提吧。”
又是加了一句，許翼軒在望向顧清虞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的顧清虞顯得異常的鎮定，那種淡定自若的模樣讓他有些話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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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這一種無法操縱的感覺，像是被別人死死地拿捏住了命脈，怎麼都是無法從別人的五指山下翻出。
讓人生出一種無力的倦怠之感。
“那……我就直說了。”畢竟天色也已經不早了，距離着一開始原定計劃的8點鐘其實真的是算晚的了。
而且，公司那邊的事情是真的急，也是真的等着許翼軒回去處理。
“這一個要求就是，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許翼軒死死地盯住了顧清虞的臉，就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逼到一個小角落裡，怎麼樣，都是避無可避。
“跟我一起，回江安市。”
最後的這一句補充的話從許翼軒的嘴裡說了出來，顧清虞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忽然就是“咯噔”了一下子。
這樣的一個要求，顯然就是強人所難，不管是別人如何的看待，反正，在顧清虞看來，這就是她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因爲，江安市是她的夢開始的地方，也是她的夢結束的地方。
那裡藏着美好與傷痛，藏着許翼軒，藏着她那本就不該觸碰的愛，所以，她不能回去，她也不可以回去。
腳步愈發的虛浮，被許翼軒這樣一說，顧清虞朝着後面退了兩步，整個腳步都是顯得有些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一般。
待真正的站定之後，顧清虞低着的原本就望着底下的頭擡了起來，直直的射向了許翼軒。“不好意思，這一個要求，我無法答應。”
眼睛裡面的幽深隨着顧清虞的這一句話的落地愈發的深邃了，就像是如同日常的天氣一般，風雲變幻莫測。
“爲什麼？顧清虞，你明明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許翼軒答了一句，但是心裡面的想法卻是千奇百怪，不斷地聚集與發散，不斷的朝着四處涌入與涌出。
“的確是如你所說，但是你所說的這一個要求，我根本無法做到，因爲這對於我而言，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顧清虞絲毫都不給許翼軒討價還價的餘地，因爲，在這一件事情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做主，除了顧清虞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