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小曼去而復返,李辰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楊小曼嘴裡喘着粗氣,眼中盡是隱藏不住的恐懼,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出不去了,鎮子外面全是濃霧,什麼都看不見。”
“那怎麼辦,我們豈不是被困住鎮子裡了。”於浩的語氣很慌張,其他人的臉色也很不好。
胡斌倒是很冷靜:“霧終會散開,等雨停了應該就可以離開了。”
李辰看着胡斌沉着冷靜的樣子,還有他那到處觀察的目光,已經能隱隱猜出他的身份。
“那現在怎麼辦,這裡現在可是有鬼。”於浩心有餘悸的說道。
聽完於浩的話,其他人都露出不知所措的樣子。
“哼!哪來的那麼多鬼,肯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胡斌冷笑一聲,說完轉身就上了樓。
胡斌剛走,孫儷也上了樓。
“怎麼辦!”舒蘭輕聲問。
“先回房間。”
回到舒蘭的房間,舒蘭皺着眉頭說:“怎麼辦,好像真的有鬼。”
李辰也皺起了眉頭,如果失蹤事件真是被鬼所爲,絕不是他能解決的。
不過現在他也退不了了,鎮子外面都是濃霧,聽楊小曼的口氣,人根本出不去。
“等霧散了,我們先離開。”
於浩回到房間裡,他把門開着,把全部的窗簾都拉開,他現在很後悔爲什麼要來這裡。
“該死,爲什麼要打賭跑來這個該死的地方。”他罵了自己一聲。
一個星期前,他和他的好兄弟一起去擼串,一時喝高了,吹牛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打賭敢住在這裡一個星期,酒醒後,於浩本不用當真,真的來雨鳴鎮,可他愛面子,而且對於雨鳴鎮的鬼怪傳說頗爲好奇,於是拿着攝像機就來了雨鳴鎮。
來之前,他還盼望着真的見到鬼,把它錄下來,然後回去以此到此炫耀,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可現在真的遇到了鬼,他才發現自己的心理比想象中的脆弱多了,他現在只希望雨快點停,然後快點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突然牀下發出了一陣怪異的聲音,此時的於浩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他立馬就從牀上跳了起來,轉身就要往門口逃跑。
可他的腳纔剛落地就被一隻冰冷的手給抓住了,在慣力的作用下,於浩砰的一聲倒在了地板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隻佈滿泥巴的手從牀底下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腳,他拼命的掙扎,想要掙脫那隻手,可是那隻手就像是大力鉗一樣,死死的抓住他的腳,任憑他怎麼掙扎,那隻手就是絲毫不動。
他想要大聲叫喊,可是喉嚨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嘴巴只能一張一合的。
於浩的身體慢慢的被拖進牀下,他恐懼的用力抓住地板,手指被磨破了,在地板上留下一行又一行慎人的血跡。
他拼命的向前爬,可是卻沒有任何改變,他的身體依舊被不斷的拖進牀下。
他眼中的恐懼漸漸變成絕望,最終,消失在那白色的牀下。
外面依舊是傾盆大雨,不時會出現一道駭人的閃電並伴隨着震耳的雷聲。
夜幕漸漸的降臨,天地一片混沌,李辰點燃了蠟燭,照亮了房間,於浩所拍攝的視頻讓李辰一直耿耿於懷。
雖然他也不希望真的有鬼,但那視頻看起來不像是造假的,這裡的事情好像越來越離奇詭異了。
他擔心的看了一眼舒蘭,現在舒蘭有傷在身,肯定折騰不起。
這個晚上註定是一個無眠之夜,沒有人睡着,一個個睜着眼睛,想着各自心裡的事。
就在李辰和舒蘭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聲音,他和舒蘭對視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又發生了什麼事?
李辰走出房間,就看到張清揚慌張的和胡斌說着話。
“於浩不見了,你們快上去看看。”
等張清揚說完,胡斌快步跑上樓,李辰和舒蘭對視了一眼,也跟着上樓去,楊小曼也在後面跟着。
等李辰到了樓上孫靜和許飛已經站在了於浩的房間門前,沒一會,客棧裡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於浩的房間裡,除了於浩。
“怎麼回事?”李辰問道。
住在於浩對面的許飛回答道:“傍晚的時候我開門,發現他的房門是開着的,可就是不見人,剛開始我還不怎麼在意,以爲他是去上廁所了,剛纔我又看了一遍他的房間,門還是開着的,可始終沒看見人。”
於浩的行李還在,不像是離開了雨鳴鎮。
許飛接着說:“他一定是出事了,你們看地板上。”說着指向了牀前的地板上。
李辰拿着蠟燭走過去,那一行又一行鮮紅的血跡瞬間映入眼簾,看得心中直髮慌。
血跡一直延伸進了牀下,從那雜亂的血跡,李辰可以想象出當時的情景,一個人不斷的被拖進牀下,逃生的慾望讓這個人拼命的往前爬,可最終這個人還是失敗了,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於浩。
不僅僅是李辰能想到這些,其他人也看得出來,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
李辰旁邊的胡斌掀開白色的牀單,在牀底下有一灘混濁的水漬,還有那顯目的泥巴。
有一個問題李辰一直很在意,爲什麼出現水漬和泥巴的地方一直是三樓呢!而且一直出事,如果真的有一個全身是溼泥巴的鬼,那是不是衝着三樓的某一個人而來的呢?
李辰想到了許飛,帶着溼泥的腳印和水漬第一次就是進了他的房間,而且許飛第一次來客棧的時候也是全身被雨淋溼,腳上還留着明顯的泥土痕跡。
鬼難道是衝許飛來的?那於浩又怎麼解釋呢?難道是他拍到了鬼的樣子,所以鬼要殺了他?
李辰的腦袋裡充滿疑惑,思緒混亂,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有想到。
李辰轉頭看了一眼人羣后面的許飛,在他的目光下,許飛竟然下意識的把目光躲開了,不敢與李辰對視。
旁邊的胡斌也好像想到了什麼,隨着李辰的視線看向了許飛,看到許飛的樣子,胡斌皺起了眉頭。
一道閃電在客棧上空劃過,因爲於浩的房間沒有拉上窗簾,被這道閃電瞬間照亮,但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灰暗。
然而就在閃電過後,許飛卻一屁股癱坐在了地板上,目光恐懼的看着窗外。
他的樣子嚇到了他旁邊的人,所有人都隨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除了反射出房間裡的景象外什麼也看不見。
“怎麼了?”胡斌冷聲問道。
此時的許飛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就在剛纔出現閃電的時候,他分明看到窗外有一個人,這個人身上全是泥巴,用惡毒的目光看着自己。
在明亮的的閃電下,他終於認出這人了,雖然她的臉上都是泥土。
這是個女人,他親手埋下的女人。
就在他癱坐在地板上瑟瑟發抖,所有人都看向窗外的時候,一隻溼漉漉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本能的轉頭去看,他的臉對上了一張佈滿溼泥的臉,他甚至已經能聞到泥土的味道,在泥土味中還摻雜着濃重的腐臭味。
許飛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聲,倉皇逃跑,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許飛早已不見身影。
“這,這是怎麼了。”張清揚驚恐的說道,聲音有些哆哆嗦嗦。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飛奔跑在黑夜的雨中,被冰冷的大雨淋溼全身,他的理智也恢復了,他現在很後悔獨自一個人離開了客棧。
現在他的眼前一片黑暗,手機早已因爲沒電而關機了,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身在何處,不過可以肯定已經不在鎮子裡了。
他只能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方向摸索着前進,眼前是黑暗,耳邊的雨聲更加讓他恐懼。
在盲目的摸索中,他感覺自己來到了一片樹林,而且前面不遠處竟然有光。
許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跌跌撞撞的向亮光跑去,在慌亂中他撞了好幾次樹。
當來到有光的地方,他愣住了,這個光線是一輛汽車從不遠處照射過來的,在強烈的光芒下,一個男人拿着鐵鏟在挖着坑,男人背對着許飛,看不清楚他的面貌,許飛感覺這個人好熟悉,就連這個場景也很熟悉。
男人的前面已經有一個很深的大坑,他丟下手中的鐵鏟,走向車子,沒有一會兒,男人又回來了,這次男人是拖着一個沉重的東西過來的,準確的說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男人把女人扔進土坑裡,然後拿起鐵鏟,往坑裡面填土,可沒填多少土,坑裡面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虛弱的掙扎着,男人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往裡面填土。
女人絕望的面孔很快被泥土所掩蓋,最後整個土坑被填成平地。
許飛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整個過程,這個時候他前面的男人停下了動作,慢慢的轉身過來。
當看到男人的面貌,許飛不由的冷吸一口氣,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到頭頂,那個男人竟然和他長得一摸一樣。
許飛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個情景會那麼熟悉了,這不就是他埋下他妻子時候的情景嗎!
他想逃,可腳就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樣,怎麼也動不了,一隻沾滿泥土的手抓住了他的腳,用力的往泥土裡拉。
本來堅硬的地面卻好像突然變成了沼澤地一樣,許飛的身體不斷的下沉。
他大聲的呼喊着,手不斷的到處抓,想要爬上去,可一切都是徒勞的,他的身體依舊不斷的沒入土中,最後全部消失在泥土中,不留下一點痕跡,樹林裡又恢復了平靜,只有雨聲依舊。
許飛的真名叫**明,那一天,他和妻子大吵了一架,他已經記不得這是他和妻子的第幾次吵架。
當時他怒火中燒,生起了殺念,他逼迫他的妻子吃下大量安眠藥,然後用車把她運到了這個偏遠的地方,想要毀屍滅跡。
可在他埋她的時候,她竟然醒了過來,當時許飛愣了一下,可片刻之後,他繼續把土鏟進土坑裡,把他的妻子活生生的埋進泥土裡,她那絕望的眼神最終被泥土所掩蓋,她的生命被他無情的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