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傑轉身看向墨司南威嚴聳立的公司,他是真心不想進去,就因爲態度不好,車都填海了,如果稍不留神,難以想象,命會怎麼樣。
向晚清再厲害,也只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李文傑硬着頭皮進去墨司南的公司,進門就看見張助理在樓下等着,見到張助理李文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朝着張助理走了過去。
張助理還算客套,先是請李文傑去坐下,隨後叫了咖啡,準備談事情。
這次李文傑說話還是原來的樣子,並沒有收斂,他也不覺得,他有多囂張。
向晚清叫他怎麼說,他就怎麼說。
“墨總如果沒時間,我想我們就沒有必要談論這件事情了,我可以先回去,什麼時候墨總有時間了,再和我談這件事,我可以隨時預約。”李文傑起身作勢要離開,剛轉身墨司南從一邊正站着,身邊陪着兩個人。
看到墨司南,李文傑不得不說了一句話:“墨總。”
“李律師最近很忙麼?要找李律師還要事先約見?”墨司南邁步走到李文傑的對面,坐下交疊起腿,一派閒逸優雅。
李文傑笑了笑:“我的時間有限,也無暇顧及太多,還希望墨總不要爲難我,我也是出來辦事的,說白了就是給向總跑腿的人。”
李文傑說話的時候墨司南就在看他,而有一種人只是一個眼神,都足以讓人膽戰心驚的,墨司南的眼神就是屬於這樣的一種,他看的李文傑就有些膽戰心驚。
“墨總……”李文傑半響叫他,墨司南這才收回眼神:“我可以按照你們說的來,向家的大門是我踹壞的,我按照提出的要求賠償,傳票是不是就能收回去了?”
“墨總,傳票不是因爲大門的事情,您在仔細看看。”李文傑提醒道。
墨司南笑了笑:“那你回去告訴向總,我墨司南此生不會二娶,除了她,誰我都不稀罕,如果向總找到了另外一個人,我可以給她籤協議,不然只能這樣。
墨司南的兒女,絕對不可能是單親孩子。”
說完墨司南起身站了起來,如穿堂過境,從李文傑的身邊經過,去了公司門口,保安裡面推開門,墨司南從門口出去,跟隨着其他的幾個人一起出門。
“李律師,麻煩你了。”張助理禮貌到,李文傑這個焦心,轉身從墨司南的公司出去,又去了向晚清那邊,說了一個大概的經過,向晚清什麼都沒說,叫李文傑去休息。
等人走了向晚清抱着兒子去到一邊窗下看風景,心姨抱着墨卓心陪在向晚清的身邊。
向晚清問心姨:“心姨,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痛徹心扉的恨?”
心姨沉默了一會:“沒有過,但是可以想象。”
“怎麼樣?”向晚清低着頭,親了一下兒子的小臉。
心姨回答:“很痛。”
“還是無法體會。”向晚清其實已經不恨了,但是想起那些已經不在眼前的時光,她還是會感覺到很痛很痛。
心姨笑了笑,低頭拍着懷裡的墨卓心,墨卓心正看着自己的小手,兩個小手握着拳頭,也不知道能看清什麼。
心姨晃悠了兩下:“夫人心裡,一直深愛小姐,但是不願意表現出來,不親近不代表就不寵愛,夫人心裡有夫人的想法。”
向晚清愣了一下,看向心姨,約莫了一會,拍着兒子看女兒墨卓心。
“如果她不受寵,在別人眼裡就不那麼重要,別人也不會把主意打在她身上,男孩子多一些磨礪是好事,女孩子從旁多看看就夠了,不一定非要經歷。”
“夫人說的是。”心姨笑了笑,向晚清看着外面:“恨他的時候真希望從來沒認識過,但是過去了會後悔,如果從來沒認識過,怎麼會那麼恨,如果那麼愛,怎麼會那麼恨?
我恨他的不懂不明白,恨他的不願不肯。
可是我又站在他的立場爲他着想,這種矛盾心理好像枷鎖,牢牢將我套住,即時我什麼都明白,卻還是免不了,彌足深陷。
心姨,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向晚清迷茫的看着心姨,心姨搖了搖頭:“夫人沒有病,先生也沒有變。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各爲其主罷了。
夫人和先生雖然是夫妻關係,但是兩家恩怨較深,僅憑夫人退步,先生穩中求進是不可能的。
我們國家的女人,嫁人與其他國家的女人不同,其他國家女人嫁人,完全是嫁給一個人,但是我們國家,如同嫁給了一個豪門,一個大家族。
外表雖然光鮮亮麗,但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豪門中的感情牢不牢靠,完全來自於兩個家庭的商業關係,以及步驟,甚至是淪爲傳宗接代的工具,如此說來,女人確實只是作爲工具,嫁給了一個家族。”
向晚清覺得有些道理,她說:“心姨,你覺得我適合做工具麼?”
心姨看出向晚清的認真:“如果夫人不是在家破人亡的前提下結識先生,如果先生在那之前就把夫人追求過去,這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是先生,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姍姍來遲,以至於讓夫人和他錯失了最合適談婚論嫁的年紀。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先生心裡肯定也清楚這一點,所以至今他都有些不甘願。”
“他還不甘願,他有什麼不甘願的,孩子生了,結婚證掐在他的手裡,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時不常的還對我來一次家暴,我不配合,他就陰謀陽謀的都用上了,把李文傑的車都弄到海里去了,他還不甘願,那我不是比竇娥還冤,眼看六月,還要飛雪不成?”
向晚清說話間難掩的憤慨,說的兩個孩子都大眼睛盯着媽媽看,心姨也被說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還不是愛,這是什麼?
看到心姨笑了,向晚清臉一紅轉身面向了外面,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心姨輕輕嘆息:“夫人都清楚,那是先生的脾氣,並不是他不愛了,只是夫人咽不下一口氣,心有不甘。”
向晚清沒有回答,拍了拍孩子,低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