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五天的時間,對於向晚清而言是一場艱難的存亡之戰,向晚清每次醒過來,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特別是看着自己青筋暴露的手的時候,那種悲涼的感覺就會生出來。
餓是一方面,可笑是一方面,這樣的顧瀟,她竟然會輕易的相信了,多可笑。
可笑的是,她到現在都在想,顧瀟也是心疼的,所以顧瀟隨時都可能進來把她送到醫院去。
然而……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向晚清躺在牀上奄奄一息似的,睜開眼睛去看顧瀟,顧瀟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進來,步履平靜,彷彿沒看見她已經奄奄一息快要不行的樣子,那張英俊的臉一點點的憐憫心疼不忍都沒有。
向晚清看着顧瀟走來,不免爲自己的好笑想法想笑,但是她甚至笑不出來,因爲沒有力氣。
凝視着走到面前的顧瀟,向晚清眨了眨無力的眼睛,想說話沒有力氣,她已經五天什麼都沒吃過了,五天前她喝了兩瓶酒,現在什麼都要抽乾了。
顧瀟停下:“你還沒有考慮清楚麼?”
向晚清閉上眼,他既然是這樣問,就是還不打算放了她,那她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顧瀟看着她:“你現在已經要死了,如果我不幫你,你就會死去,死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向晚清仍舊不說話,已經沒有什麼要和顧瀟說了。
顧瀟卻說:“不要假裝什麼都聽不見,你對我很失望麼?可是你跟着我出來的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
向晚清睜開眼,她那雙漆黑的眼睛已經開始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如果說還有什麼,也許只有她堅定的意識了。
顧瀟看她不爲所動,轉身走去門口,向晚清抓了抓被子,多想衝出去,但是衝出去也沒用,何況她也沒有力氣。
向晚清終於還是昏迷了,但這次昏迷的時間比較長,一天了都沒醒過來,顧瀟晚上進去看她,叫了幾次也沒醒過來,顧瀟才知道害怕,彎腰把人抱起來,轉身朝着外面走,直接把人送到醫院去的。
經過一個晚上的救治,向晚清早上了才緩緩醒過來,看她醒了,顧瀟才緩了一口氣。
睜開眼向晚清有些茫然,她是在醫院裡面,而且是在打針。
顧瀟問她:“你好些了?”
向晚清緩緩去看顧瀟,確定眼前的人是顧瀟,她也沒有多少反應,她決定不和顧瀟說話的爲好,免得惹麻煩出來。
“爲什麼不說話?還是沒有力氣?還是說不願意說?”顧瀟彎腰去握住向晚清骨瘦如柴的手,向晚清動了動想要拿開,但是拿不開沒有力氣。
“嫌棄我?”顧瀟苦笑,向晚清也不做回答,繼續還是原來的樣子,好像很累,閉上眼睛休息。
而她呼呼的喘氣,明顯是虛脫造成。
向晚清不吃東西,好像不會吃了,顧瀟煮了粥親自喂她,吃不進去,還往外反胃,整個人都不好了,而且人還昏迷,弄的整個病房的人都開始忙碌,醫生也要顧瀟出去,說着向晚清頭疼的語言,最後她陷入了一種好像是幻境的世界,但是情況持續了沒有多久她就醒過來了。
她看見一個人在給她電擊急救,她醒了那些人才離開,繼續給她打針。
她勉強聽見一個人說,她的心衰竭了。
……
好像是一場可怕的夢,向晚清之前兩天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狀態,第三天才算是好了一點,也有些力氣了,但是沒到吃飯的時候,她還是會有些不舒服,就不如打營養針。
醫生又不建議總是打營養針,要不然人長時間的不進食也會影響機能退化,但也不能多吃。
向晚清整天受着煎熬,身體暴瘦下來,剩下不到八十斤,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
“怎麼回事?你們都幹什麼吃的?”
向晚清睡覺的時候,顧瀟對着幾個醫生大喊,醫生們試圖解釋,顧瀟差點揮動拳頭打人,向晚清聽見外面有人在吵架,而且聲音很大聲,向晚清努力睜開眼才醒過來,顧瀟的臉就在病房門口晃動,而且顯得猙獰,向晚清沒有看不見的道理,這才緩緩清醒過來。
顧瀟在外面吵了一會,緩和了一下,推開門才進來,看到向晚清已經醒了。
“看來這裡也不適合你。”顧瀟坐下好笑的說,向晚清沒回答,嚮往的看了一眼窗口。
墨司南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還不來?
顧瀟起身:“馬上安排,我們要去其他地方。”
醫生進來,一臉茫然,走到顧瀟身邊問:“顧瀟先生要去哪裡?”
“去哪裡是我的事情,不用來過問。”
兩人用日語流利的爭辯,此時的向晚清無法完全肯定他們都說些什麼,但是她知道大概的意思,顧瀟要轉院,而且要去其他的國家,但是醫生說現在不行,她的身體不允許,她現在的情況非常的不好,希望顧瀟打消這種念頭。
醫生還是負責任的,但是顧瀟已經瘋狂了,所以他不聽勸告,還是要離開這裡。
最終,向晚清被顧瀟抱着離開醫院,坐進車裡之後向晚清就開始昏睡,就算是打針也沒用,顧瀟不止一次的叫向晚清,叫她醒過來,但她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不過來。
“清清,清清……”
向晚清的意識裡面,有個人確實在叫她,她也聽見了,但是她自己就是控制不了,也醒不過來。
車子到了機場,顧瀟抱着向晚清打算登機,但在機場向晚清被人攔住,不允許向晚清上飛機,而且機場人員一直在和顧瀟解釋這件事情,顧瀟也因此暴跳如雷,在機場和人吵了起來。
但最後,顧瀟打了個電話不知道是給什麼人,機場那邊也放了人。
飛機上向晚清出現過一次休克,但是搶救及時,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等到下飛機的時候,向晚清還不清醒,同樣是被抱着下去的。
飛機下面有人接機,向晚清昏昏沉沉的看着周圍,就好像是做夢一樣,靠在顧瀟的懷裡,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向哪裡。
向晚清這次昏迷持續了兩三天的時間,她醒了好了一點,房間裡很安靜,只有顧瀟一個人陪着她。
看她醒了,顧瀟握着她的手:“我們在西班牙。”
向晚清怔愣的看着顧瀟:“……”
她都沒力氣說話,所以只是看着顧瀟,看着顧瀟忽然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