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阿貴的堂口傅金氏當聽到終於有人願意替自己伸冤,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在這樣的時代,一個普通的民衆遭遇到冤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遇到一個青天大老爺。
傅金氏怎麼也都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真的遇到青天大老爺了。
“我們阿貴和我的孩子慘啊。”
傅金氏哭訴着,把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傅阿貴死的當天,王素卿的人就氣勢洶洶的來了,不容分說,當着傅金氏和那麼多親友的面,強行帶走了傅阿貴的女兒。
“通工?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啥啊。”
傅金氏哭得和淚似的。
她到處找,可是根本找不到她的女兒。
膽子太大了。
“紹原老弟,我老了。”冷開泰一聲嘆息:“我是沒有辦法了,只能靠你紹原老弟出面維持正義了。”
其實,孟紹原也清楚,冷開泰一樣不是省油的燈。
一個無足輕重的手下死了,他也不是真心想要爲對方報仇。
只是,王素卿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他。
但是,中統的特殊背景,又讓他投鼠忌器。
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能夠替他出頭。
這麼一來,既可以除掉了競爭對手,又可以在手下面前豎立自己的權威。
只不過,孟紹原雖然心知肚明,卻也並沒有點穿。
冷開泰有冷開泰的目的,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兩人之間,無非就是彼此利用而已。
“總舵爺,我看這事咱們得分兩頭辦。”孟紹原在那想了一下:“你在成都人面廣,弟子多,這樣,你想辦法去找到傅阿貴女兒的下落。”
“行,只要她還在成都,我一定能夠找到她。”冷開泰大包大攬了下來。
就憑這也可以看出,之前,冷開泰根本沒有想幫着找。
孟紹原也不點破他:“還有,我想受害者不止只有傅阿貴一家,你幫我調查一下,所有吃過王素卿苦頭的人,都盡一切可能幫我找到。”
冷開泰一樣也答應了下來。
隨即,孟紹原又對譚照康說道:“譚爺,我想煩請你的人,幫我盯死了王家。她們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這件事情簡單。”
譚照康是成都丐幫老大,丐幫弟子遍佈成都每個角落,要弄清楚一件事跟蹤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隨後,孟紹原又拿來紙筆,把傅金氏說的冤情全都記下,讓傅金氏按下了手印,隨即,派人把傅金氏和這份口供一起送到重慶去。
酒宴已經準備好了。
這樣的場面,酒是一定少不了的。
喝酒的時候,孟紹原又陸續知道了王素卿的一些情況。
不光是放高利貸,開賭場、辦妓院,種種壞事一樣沒有落下。
而這些,也都是冷開泰的核心“產業”。
這也是冷開泰爲什麼如此痛恨王素卿的原因。
觸碰到了自己的利益,冷開泰怎麼能夠不着急。
所以從這點上,至少現在,孟紹原可以把冷開泰當成自己的最堅定的盟友。
孟紹原和自己部下的住處,冷開泰也都安排好了。
就在他邊上的一個院子裡。
孟紹原一進自己房間,便看到有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女孩子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
“爺。”
一看到孟紹原進來,女孩子急忙站了起來。
“你是?”
女孩子低着頭說道:“冷大爺讓我今天晚上侍候大爺。”
陪寢的。
這也是招待貴客的規矩。
“幫我倒杯茶吧。”
晚上酒喝的有點多了。
女孩子趕緊去倒了茶,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孟紹原的面前。
孟紹原端起茶喝了口,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叫什麼名字?”
“回大爺的話,我叫杜彩兒。”
孟紹原“哦”了一聲:“多大了。”
“過完年就十四了。”
孟紹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還不滿十四歲啊。
雖然這個年代,十四歲的姑娘已經不算孩子了,可在孟紹原的心裡,那就是個孩子啊。
沒錯,孟紹原是好色,杜彩兒長得也挺漂亮,挺清純,可對她,孟紹原是絕對下不了手的。
“你是冷大爺的什麼人?”
孟紹原問了這個問題,彩兒卻遲遲不肯開口。
“沒事,說吧。”孟紹原安慰着:“這裡沒外人,你和我說的,沒人會知道。”
彩兒這才鼓起勇氣說道:“我爹孃欠了冷大爺的錢,被送來抵債的。我十歲就來了。”
這和王素卿做的也沒什麼兩樣啊?
孟紹原掏出煙:“冷大爺以前讓你這麼做過嗎?”
“沒有,沒有。”彩兒慌里慌張地說道:“冷大爺家裡有好多像我這樣的,只有來了尊貴的客人,纔會讓……”
“繼續說下去,別怕。”
“是,大爺。我們這些人,運氣好的,被客人看中了,會被帶走。”
“運氣不好的呢?”
“會被賣了。”
彩兒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會被賣了。
至於賣到什麼地方去,心知肚明。
這些女孩子的命運,從進入冷府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不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孟紹原把手裡的煙往桌子上一扔:“彩兒,端起茶,給我敬茶。”
“是。”
彩兒小心的端起茶碗,遞了上去。
孟紹原喝了一口,放下:“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彩兒迷茫的搖了搖頭。
孟紹原一笑:“從此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妹妹?
彩兒沒有反應過來。
“當我孟紹原的妹妹,不吃虧,不丟人。”孟紹原淡淡說道:“我的妹妹,誰敢動一根汗毛?等我這裡的事情辦妥了,跟我回重慶去,以後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了。”
彩兒做夢也都沒有想到,這樣的好事,竟然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哆嗦着叫出了一聲:
“哥!”
“哎,妹子。”孟紹原也沒想到,自己來了一趟重慶,居然多了一個妹子,那心裡不知道有多得意了。
“哥,我服侍你睡覺吧。”
“胡說,哪有妹子服侍哥睡覺的。”孟紹原臉一板:“今天你睡牀,我到那邊沙發上對付一晚上就行了。記住了,這件事暫時不要和別人說。”
“嗯,我聽哥的。”彩兒用力點了點頭。
彩兒做夢都不會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晚上,她人生的命運從此後走到了一個重大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