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尼爾森公司的統計數，各大電視網的黃金檔節目，收視人數最低也要破千萬人數，否則就會被腰斬。燕生，我們的中文節目，基本上沒有任何可能破這個數字。如果不能破千萬收視人數，廣告費就……”
語調依舊很慢，而且還有一點悲觀，絲毫沒有徐小明的興奮，簫聲面色沉重道。
燕青羽沒被嚇住，微笑着轉頭，右手下位的方南和黃文峰，道：“你們怎麼看？”
方南拽拽的，道：“反正你也不差錢，虧着本兒幹唄。”
這絕對是二百五！
簫聲心裡下了個定義後，補充道：“美國電視行業，每年的廣告營收在七百億美金上下，這絕對是一塊天大的蛋糕。”
方南聞言撇撇嘴，沒有再多說。
在這個領域，他從來沒上心過，他過去二三十年裡，全部的追求，只有武道。
現在雖然被燕青羽拘來當下屬，也在每天都認真學習經世之道，但內心的高傲，還是不願和陌生人討論這些銅臭俗事。
燕青羽嘲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放在黃文峰身上。
黃文峰思考了下，然後道：“其實倒也不難解決，我們播的內容，主旨肯定是中華思想，但語言未必就一定要用漢語，英語播說不準效果更好一些。”
黃文峰的話，讓香港方面的同志們神情一緊，眼神不約而同的一起小心的看向了燕青羽的臉色。
燕青羽在香港給人留下的印象，除了俊美非凡，賺錢妖孽，才華橫溢外，還有一個很大的特色，常常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的古板。
在他出道前，人家張國榮的名字明明就是萊斯利嘛，多洋氣。多好聽。
可自從兩人交了好友後，張國榮只能被人稱呼爲榮少了。
再看看梅豔芳，和燕青羽成好朋友前，都叫她安妮塔。可現在呢。只能叫阿梅……
多古板的一個人吶，連英文名字都不願喊，何況要在他花費大力氣的電視事業裡用英文？
燕青羽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徐小明他們，道：“我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不願說英文是事實，可我們現在是在哪裡？我在你們心裡就這麼迂腐不化？”
一直沒出聲的李莊列突然笑道：“現在香港娛樂圈裡。已經沒人再用英文名了。”
衆人一靜，方南在旁邊忍不住“吭哧吭哧”的嘲笑起來。
其他人看向燕青羽，見他也暗自搖頭苦笑，隨即鬨堂大笑。
徐小明終於有機會表現了：“燕生，就算是用英文配音，可東西方文化的差距……我不是很看好。”
能有勇氣在大BOSS面前說出這種話來，說明徐小明已經恢復到他該有的水準和狀態了。
燕青羽呵呵笑道：“所以我們纔在這裡集思廣益。”
徐小明他們不說話了，卻拿眼睛去看那些白的黑的……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啊！
黃文峰多精明。見狀呵呵一笑道：“放心，能帶到這裡來，人品還是能保證的。美國也不都是壞人和間諜。”
燕青羽也笑道：“我們做事，講究一個光明正大，不玩兒陰謀玩兒陽謀！就算別人聽去又能如何，還能和我們爭奪華人市場？”
李壯烈補充提醒：“燕生，美國還是有幾家華人電視臺的。”
方南似乎負責調查過這些事，嗤笑了聲，道：“一座租來的破樓裡面，弄了點破爛設備。節目哪裡還是華人的節目，學美國人浮誇，又想保留自身特色，不三不四。不倫不類的。”
李壯烈摸不清方南的底子，被他這樣嘲諷，依舊面不改色，還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方先生說的有道理，我們一定要避免這種情況。”
方南見他不接招。也無趣，就不肯多說了。
他雖然傲氣，但起碼的禮儀原則還是有的。
燕青羽嘲諷的看了眼方南，方南見狀也光棍兒，挑釁的反擊了一眼後，對李壯烈笑道：“剛纔不是針對你，不好意思。”
敢和終極BOSS玩兒眼戰的人，那還簡單的了？
熟知職場文化的李壯烈連連客氣了幾句，方南卻又不鹹不淡的點點頭，也就過去了。
燕青羽繼續道：“避免，肯定無法避免，我們不要先自己給自己上套子。既要掌控中文，又想取悅西方，所以我們的路註定會非常非常的艱難。”
徐小明眉頭皺起，道：“首先要避免很多中華文化中的典故和歷史，這對西方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神話故事也是如此，連上帝和天使都沒有的神話，美國人不會喜歡，也不感興趣的。
其次，那種江湖義氣也不要出現，完全是兩種觀念。港片中爲了兄弟隨便殺，有的時候甚至不論好壞。美國就不行，連超人都不行。
最後，也是最爲難的，美國文化根本無法接受我們的武俠世界。我們的武俠世界裡，有了輕功高山大河都是毛毛雨，可在西方文化世界裡，就算是魔幻小說《魔戒》中，上個山都要一步步去爬。
功夫？呵呵。別看成龍整天喊着國際功夫巨星，圈內人哪個不明白？他在美國玩兒的那也叫功夫？和猴子小丑一樣讓美國人取樂而已。而且還就取樂了那麼一會兒，人家新鮮感一去，也就沒什麼噱頭了。
燕生，我們圈子裡，無論是電影還是電視劇，很少有能擺脫以上幾種因素的。大熱大賣的，更是一部都沒有能離開這些因素的。
我現在才真正明白燕生你說的，現在還沒開始的真正意義。我們的道路，比想象中的還要艱難啊。
至少，在短時期內，我們想要盈利，真的很難，很難。”
衆人的臉色都非常凝重，除了黑人的，因爲別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凝重。
方南好笑道：“阿峰，你這幾個兄弟能聽懂中文？”
沒等黃文峰解釋，一個黑人衝方南咧嘴笑道：“尼豪，喔能挺冬宗文。”
看着一張黝黑黝黑的臉上，眼白和牙齒刺目的閃耀着，方南只覺得有趣，也怪聲怪氣的迴應了聲“尼豪！”
結果被黑人鄙視：“尼的宗文真不婊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