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羽的話讓許、雷二人大喜過望,他們二人猛然擡頭,巴巴的望着燕青羽,期待他給出明確的答覆。
然而,令兩人失望的是,說出那句話後,燕青羽再次禪定,垂下眼簾,靜靜的喝起水來。
不過,兩人也知道不能逼迫太甚,今天燕青羽既然放開了一條口子,那麼以兩人的老辣經驗,就能把這個口子扯開,扯破。
兩人心裡笑開了花,面上卻是一副感激不盡,愧疚難當的表情,掩面而去。
其餘人見狀紛紛大喜過望,連得罪燕青羽如此之甚的兩人都逃脫了,他們沒理由還要受死。
於是,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嚎啕聲。
倒是坐在上首始終巋然不動的中年男子,眼睛中閃過一抹譏諷之色。
金庸是忠厚君子,可欺之以方。可這個小子,怎麼看都和君子不沾邊。
老豆,羽兒,叫的倒是親切,哼!
……
聽着一聲比一聲悽慘的求情聲,燕青羽心中盡是譏諷,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的點了三下。
而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又拿起了水杯……
幾乎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在心中破口大罵,喝水逼格很高咩?這麼愛喝,等你撤了倉,我們給你打一口井都沒問題!
不過,人在屋檐下,形勢比人強,他們也只能耐着性子看着。
等到燕青羽放下水杯,擡起頭時,紛亂嘈雜的求情討饒聲卻剎那間停止,十幾雙眼睛全都死死的盯着他。
燕青羽淡然一笑,道:“能夠將盤子做的那麼大,你們都不是糊塗人。整個香港,敢自稱比你們還精明的人也沒有幾個。難道你們就真的沒想過,爲什麼會是你們?港交所裡那麼股票。做空你們並不是收益最大的,可我卻選擇了你們。你們沒有懷疑過你們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共同點麼?”
一片死寂。
十幾二十人都木然了。
他們不是沒想過,可他們敢想不敢說。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了,這些人一個個都急的滿頭大汗,卻誰也不敢開口。
一刻鐘過去後,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開始悄然的看向坐在金庸旁邊始終一言不發,只是默默飲茶的中年男子。
都說三代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
底下坐着的這些人,從來都不會承認他們是暴發戶。
儘管他們的家族傳承大都還沒有超過三代,甚至他們之中很多都是富一代。
要說氣勢。他們一個個都是很足的。
至少都當了十幾二十年的總裁,手中握有幾十上百億的資本,一言可決成千上萬人的命運。
這樣的人怎麼會沒有氣勢呢?
但和上座的那個人相比,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氣勢,比不上人家的氣質。
真正的貴族氣質,不是由幾個老外嚴格要求一舉一動,閹割出來的。
而是像上座的這人,舉手投足。甚至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貴氣天成。
不是單純的儒雅,華人的儒雅之氣,雖然不等同於軟弱。但中正平和很多時候,就是軟弱的另一種代名詞。
然而此人目光中偶爾流露出的崢嶸,卻讓人忍不住的心悸。
當所有人都悄然不語的看向這位中年男子時,這位男子淡淡的一笑。開口道:“你們先去吧,你們的損失,我會派人處理。”
原本還哭爹喊孃的衆人。聽聞此言後紛紛大喜過望,一個個起身鞠躬作揖,臉上的卑微之色讓人看的噁心,他們竟然絲毫不懷疑,如果燕青羽不鬆口,那麼這個中年男子有沒有賠付差不多相當於一個李超人全部身家的能力。
等到這十幾二十號人一起恭敬有序的離開後,場面上的氣氛在一瞬間凝固起來。
連始終裝聾作啞的金庸都忍不住搖頭嘆息了口氣。
即使以他的眼光看來,若非根據燕青羽以前的控訴先入爲主,他身邊的這個中年男子,絕對算的上是蓋世天驕了。
只是,命運弄人。
沉寂了大概一刻鐘左右吧,中年男子見燕青羽始終不急不躁的在啜飲那一杯怎麼都喝不完的水,眼中劃過一抹讚賞之色,終於開口道:“你姆媽去世的那幾年,我都不在香港。”
燕青羽聞言,拿着水杯的手一頓,隨即嘴角浮現出濃濃的一抹嘲諷,垂着眼,看也沒看他一眼。
中年男子見狀,輕輕的搖頭嘆息了聲,繼續道:“我司徒正雖不敢自號君子,但絕不說謊言。”
“哈!”
燕青羽終於擡起眼來看他了,一雙猩紅的眼中,透出幾欲瘋狂的神色,他獰聲道:“你的確不敢自號君子,因爲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至於絕不說謊言,老狗,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
“鄧姐,用這種方法把你請來,我實在是愧對於你。”
鳳凰電視,總裁辦公室內,趙雅芷滿臉慚愧的對着鄧麗珺深深的一鞠躬。
這不是在做表面文章,雖然她也理解燕青羽的做法,但是她還是深感不安。
如果對方換一個人,或許她心裡還不會這樣愧疚。
又不是不給錢,還能幫對方揚名立萬。
可鄧麗珺不缺錢,更不缺名。
又這種可以稱作卑鄙的手段將人逼來,實在算不上光彩。
鄧麗珺看着滿面通紅,慚愧難當的趙雅芷,心中的惱火消散了些,嘆息道:“這也不能怪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主意肯定是你家那口子動的歪腦筋吧?”
一邊說着,一邊將趙雅芷扶起。
趙雅芷聞言,臉色更加通紅了,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尷尬的笑了笑,道:“鄧姐,不管誰的主意,總之都是我們對不住您。都怪我當初做了個導師公選的策劃。結果全香港的市民都要選您做第一導師。民意難爲,我們不得已纔出此下策。鄧姐,要打要罰都隨您,您可千萬別太過生氣啊。”
見堂堂鳳凰電視的總裁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鄧麗珺就算有再大的怨氣,此刻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她拉起趙雅芷的手,道:“也真是難爲你了,你家那口子呀,我看還真是不像話。這麼大一攤子。就全壓在你一個弱女子的肩上。他倒也狠得下心來,不怕把你累壞了。”
趙雅芷聞言,眼圈兒都紅了,哽咽道:“鄧姐,只要您不怪罪於我,再苦再累我都願意。”
鄧麗珺本也是多愁善感的女人,見到趙雅芷如此動情,不由的也紅了眼,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我哪裡會怪罪於你。都是女人,誰不知道誰的苦啊?”
鄧麗珺心裡,是真的有點可憐趙雅芷,六女共侍一個王八羔子。想想都恐怖。
只是,趙雅芷心裡真的覺得不苦,最近最苦的日子,就是她來回不斷的飛臺灣勸說鄧麗珺的時候。
雖然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好多解釋什麼。
還好,作爲曾經tvb的當紅花旦,演技對她來說簡直如同喝水吃飯。反射性的飈起。
“鄧姐,您是不知道,用了這樣不光彩的手段將您請來,我幾乎是夜不能寐,又不能去怪罪我家裡那口子。當初他並沒有讓我做這個市民公選的環節,是我自己多此一舉。我也沒想到,鄧姐您在香港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有這麼大。您的票數,比其他三位導師加起來都差不了多少了。”
趙雅芷真真假假的一番話,將鄧麗珺說的高興了起來,心中芥蒂盡去。
她自然是不知道,趙雅芷的確經常一宿一宿的不睡覺。不過卻不是因爲愧疚難當造成的,她一天到晚不知道多少事,鳳凰電視上下幾百上千號人都歸她管,要是爲了這點事就要死要活的睡不着,那她啥都不用幹了,整天悲秋傷春去吧。
她經常不睡覺,是因爲某個荒.淫無誕大官人,以藉口幫她紓解壓力和疲勞爲由,拉着她夜夜笙歌,歡度呢。
也是鄧麗珺沒有多想,否則只看看趙大總裁這張粉嫩含春,嬌豔無雙的俏臉,就知道她到底過的如何了。
“阿芝,你也不要您啊您啊喊了,我就比你大一歲而已,被你喊的和老前輩一樣。雖然沒有你這麼漂亮動人,可我也不想被人喊老啊!”
鄧麗珺玩笑道。
趙雅芷聞言,一張俏臉笑成了花兒,道:“鄧姐,你哪裡老了?我家裡人都是你的歌迷呢。小嫺和小敏都非常喜歡你的歌,羽郎也是。他還將你的好幾首歌改編了曲子,唱給我們聽。鄧姐,今晚你到我們家去做客吧。”
鄧麗珺沒想到趙雅芷能夠毫無障礙的說出家裡事,還能將王祖嫺和周惠敏親切的喊做“小嫺”和“小敏”,聽其語氣,好似不像作僞。
好奇心和八卦心,是這個星球上每個女性公民所共有的。
在這一剎那,鄧麗珺的兩心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只是想起燕青羽的霸道,她不由又有些遲疑道:“阿芝,這樣好嗎?會不會不太方便。”
看着鄧麗珺目光閃爍,眼神中既心動好奇,卻也有些畏懼,冰雪聰明的趙雅芷想了想,就猜到了她的忌憚。
恐怕,在鄧麗珺心裡,燕青羽的形象就是一個欺男霸女的惡棍。
她是怕燕青羽這王八羔子把她也給禍禍了!
“呵呵!”
想到這裡,趙雅芷不由的樂出聲來,笑道:“放心吧我的鄧姐,如果說香港除了中央警署和港督府外,還有哪個地方是最安全的,我們燕家大宅肯定是其中之一,不會有色狼出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