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你答應過爲父,絕不會參與社團的!”
金庸面色凝重的看着燕青羽,黃沾也不悅的看着他。
燕青羽連連擺手道:“義父,沾叔,真不是我的手筆。倪真那小子和黃錦深因爲陷害我,讓東方日報馬家兄弟破費了一個億港幣,連新義安的向家兄弟也沾光跟着破費了四千萬,他們要不報復纔怪。哈哈,要不是看在義父和沾叔的面子上,倪真應該去海底和黃錦深做伴纔對。不過出來混早晚要還的,倪曠先生還是準備好家裡的存款,等那些人上門收賬吧。”
倪曠聞言面色慘白,指着燕青羽道:“東方日報和向家兄弟爲什麼會破費那麼多錢?說,是不是因爲你!”
燕青羽嘿嘿笑道:“雖然我很不喜歡你的口氣,但我給義父他們面子,回答你好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事和我沒什麼關係。”
倪曠厲聲叫道:“這不可能。”
燕青羽繼續笑着,眼中卻一片冰冷的道:“和我雖然沒關係,但和我親長有關係。倪真那個王八羔子可能沒有想到,這世上不止他有一個有錢有勢的爹,他沒想到,我這個籠屋仔也有有權有勢的親長。他沒想到老子也不是孤魂野鬼。他敢明目張膽的害我,關愛我的親長豈能善罷甘休!東方日報馬家和新義安爲了擺平我親長的怒火,不得不掏出一億四千萬賠罪。怎樣,不知我解釋清楚了沒有?”
倪曠聞言搖搖欲墜,倉惶悲愴到了極致,他雙眼含淚哀求的看着金庸道:“查兄,那些人,可絕不講道理啊!我倪家,就要家破人亡了……”
金庸被他這番做作打動,不忍看見多年老友不得善終,於是又將目光看向燕青羽道:“小羽,如果那些錢在你手裡,你還給他們算了。不義之財,取之不詳。”
燕青羽笑道:“義父教導的是,我臺灣的伯父也這樣教誨我。所以,我將那一億四千萬全部捐贈給了臺灣抗日老兵協會,用來改善他們的生存環境。”
金庸聞言道:“此舉大善。只是……”
燕青羽笑道:“義父,倪真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屬他咎由自取。我不落井下石,已經是看在義父你們的面子上了。”
金庸爲難道:“你能不能和……”
燕青羽擺手道:“義父,我答應過伯父,絕不再插手社團上的事。伯父非常關心我,唯恐我變壞墮落,去參加社團。所以我不能出面。”
金庸聞言實在不好再多言,歉意的看了眼滿臉慘白的倪曠,搖頭嘆息了聲。
燕青羽不願老爺子失望,改變話題道:“義父,你可知道二哥最近和瀾叔合夥開了家餐廳?”
金庸聞言果然轉移了注意力,目光看向旁邊眼神有些閃躲的蔡瀾,道:“老蔡,果有此事?”
蔡瀾見躲不過去,只得氣急敗壞的指着燕青羽道:“小羽,你真是不厚道,你帶着一大家子去吃,我們都給五折,只收本錢。你居然轉眼把我們賣了,太不厚道了。不當人子,端的不當人子。”
燕青羽撒嬌道:“瀾叔啊,虧我當你是親叔,你居然只給我們打五折,弄的我在你侄媳婦面前好生沒有面子。我都告訴她了,這是我親叔叔開的店,保證免費吃。結果倒好,還得交錢!讓我大沒面子,以後再不去了。”
蔡瀾哭笑不得的看着燕青羽道:“你這個壞小子,你帶了十幾個人去吃,你瀾叔和你二哥的一點老本全在裡面,我們又是剛開張,不收點本錢,店都開不下去了。你這個晚輩不說多捧場幫忙,居然還想吃白事?”
說着,又看向金庸道:“查兄,你這個兒子可沒有學到你身上半點忠厚之氣啊。”
金庸看着嘿嘿偷笑的燕青羽,又看了眼蔡瀾,道:“我看我這個義子好的很!倒是你,居然偷偷和我親子去開飯店,真是,真是讓我欲哭無淚啊!”
“哈哈哈!”
除了那兩個倪家兄妹,其他人都被金庸的話逗的大笑。
燕青羽又對黃沾道:“沾叔,明天我去接宇詩去我別墅玩,你這個爹當的也夠嗆。還不如我這個師兄!就知道和師孃瀟灑,也不知道多關心一下宇文和宇詩。”
“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上次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敢胡說!”
師孃林燕妮揪起燕青羽的耳朵斥責道。
燕青羽痛呼起來,道:“哎喲哎呦,師孃快鬆手!上次我不是有意看你和……”
燕青羽沒說完,就被林燕妮一把堵住嘴巴,嗔怒道:“小羽,你再敢亂說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燕青羽連連搖頭,並用眼神求饒起來。
等林燕妮放開燕青羽的口後,燕青羽才笑道:“又不是什麼大事!”
見林燕妮柳眉豎起,連忙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對了師孃,我老婆芝姐明天要請你去逛街。家裡還要再買一些牀單窗簾什麼的,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我也不懂。”
林燕妮道:“知道了,我會和阿芝打電話說的。”
金庸道:“小羽,你和阿芝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燕青羽聞言皺眉哭臉道:“義父啊,我當然想趕緊辦啦。可芝姐說她不想辦,至少現在不行。說我正是事業的上升期,現在辦對我事業的發展不利。我也很苦惱的。”
金庸聞言和黃沾等人對視了眼,深深的嘆息了聲,鄭重的對燕青羽道:“羽兒啊,要好好待阿芝,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子。溫良嫺熟,善良典雅,你不可負她。”
燕青羽點頭答應道:“義父你放心吧,我千辛萬苦才得芝姐青睞,不會辜負她的。”
林燕妮冷哼道:“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阿芝,我這個師孃可是要替阿芝出氣的。”
燕青羽慘叫一聲,悽聲道:“師孃啊!你可是我師孃,又不是芝姐的師孃!你是婆家人又不是孃家人,胳膊肘可不能向外拐啊!”
“哈哈哈!”
衆人聞言一陣大笑。
倪曠一臉悽惶的看着笑成一團的衆人,再看看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色慘淡的妹妹,哀聲道:“查兄,難道倪真就要這樣一輩子都毀了?我倪家就要家破人亡?”
衆人安靜了下來,金庸嘆息道:“倪兄啊,倪真做了錯事,受一點教訓也是好的。等出來後,有你和亦舒在,總不會讓他無所事事。受了教訓,能夠悔改,說不得也是因禍得福。至於那些錢,我想東方日報和向家,也未必就敢上門去騷擾你們。你這些年和政界的關係很好,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罷,金庸又看了看燕青羽道:“羽兒,這件事你就到此爲止吧,不要再施壓了。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
燕青羽眼波一閃,隨即點頭笑道:“義父你放心,我和那些人根本就沒來往,自然也談不上施壓。再說了,我有什麼壓可施。平頭百姓一個,又不認識什麼狗腿子漢奸議員。”
金庸責備的看了眼燕青羽,燕青羽只好笑着不再言語。
金庸對倪曠道:“倪兄,你說倪真說那些女子都是歡場上的女人,你看可不可以從這方面出馬,找一些證人。這樣一來,倪真的問題應該也不大了。”
倪曠聞言眼神一亮,一巴掌拍了拍他那肥大的腦門,然後冷笑着瞥了眼燕青羽。
燕青羽見狀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不再看他,然後對金庸等人道:“義父,這也到中午了。該用午飯了,要不,咱們乾脆去二哥的館子裡看看?”
蔡瀾見狀頗有些無奈的瞪了眼燕青羽,要是金庸帶人前去,金庸的次子查傳稠總不好收錢吧?連五折的本錢都收不到!
金庸笑着用手撫了撫燕青羽的頭,道:“我和你師父,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樂觀的精神。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你都從未放棄過希望。好孩子!好孩子!”
燕青羽享受着慈父的關愛,嘻嘻笑道:“咱們還是快些去找二哥吧!他暗地裡師從瀾叔,想當一個美食家!他那裡的飯菜真的很好吃的!”
“哈哈哈!”
金庸見燕青羽的小兒狀,心中甚爲歡喜,大笑道:“好,咱們今天就去你二哥那裡吃!有爲父在,看他還敢不敢收你這個弟弟的飯錢。”
“哈哈哈!”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燕青羽這邊趕去停車場招呼車,倪曠也坐不住了,拉起神情恍惚的亦舒,對金庸道:“查兄,我現在寢食難安,就不去傳稠那裡叨擾了。我得先去找一找李柱銘,看能不能先把倪真弄出來。告辭!”
說罷,拉着亦舒就出門而去。
金庸看着倪家兄妹的背影,嘆息道:“黃老邪,你說倪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他們已經不是這樣的啊!唉,自古人心易變哪。”
黃沾聞言冷哼道:“嘿嘿,我後來想了想,還真是像臭小子說的那樣,這個倪家心機太深,也太過無情。倪真當初但凡看着點你我二人的份上,都不應該對小羽出此毒手。倪曠兄妹不思己過,居然還怨恨上了小羽,甚至遷怒我們。真是豈有此理!”
蔡瀾在一旁也嘆息道:“這家人的性格都太偏激了,爲了名利,爲了自身,什麼都做的出來。以後,還是敬而遠之吧。”
林燕妮倒是若有所思道:“你們說小羽這傢伙從哪裡得到的信息,有好些連我都不是很清楚,他居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們看亦舒,多麼高傲的人,誰說的過她?人家誇讚她,說臺灣有瓊瑤,香港有亦舒。她對人說,根本不用提前一句。她連瓊瑤都不放在眼裡。可這樣一個人,竟然被小羽打擊的吐血。唉,或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只是小羽知道的也太多了些,不曉得他從哪裡聽來的。”
金庸擺手道:“世人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世上沒有透風的牆,或許羽兒是聽人所述,你就不要強求去刨根問底了。”
黃沾也點頭道:“小羽這小子若不想說,你問都不用問,那性子堅韌的絕不會動搖。所以你乾脆就別問。”
林燕妮遺憾的點了點頭,道:“多好的八卦消息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