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南的話，燕青羽腦子裡一陣恍惚。
走到今時今日，燕青羽自己若是沒有一點懷疑，那才叫不正常。
腦海中的那團謎團，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淡。
雖然依舊在不停的給他提供“靈感”，但燕青羽心裡總覺得，這個謎團，似乎，似乎快要到解開看清的時候了。
“廢話少說，說說看，你們能出多少金銀來入股？”
燕青羽哼了聲，斜着眼睛瞥了眼洋洋得意的方南道。
方南聞言，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住了，乾笑了兩聲，道：“小羽，咱們是朋友，我也不瞞你。就算我回去整頓家族，估計最後還是沒法說服那些老頑固拿出多少祖產。那些人看藏在銀庫裡的寶貝，就像過去大陸那邊的地主老財看田地一樣。誰敢賣田，誰就是敗家子。
這個……兄弟我雖然英明神武，可若是被一羣家族長老扣上一個敗家子的名頭，還是不大合適的。所以……”
燕青羽奇怪的看着方南，道：“你不是要回家整頓族務嗎？就把那些攔路的老傢伙們全都廢掉，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去頤養天年，別亂，插手，不就行了？他們要是敢造反，你幹掉兩個，再看他們誰敢亂說。”
方南聞言，一張臉黑的和鐵鍋似得，恨聲道：“你有病啊，那些老頑固不是我叔祖就是我伯爺，要不是就是我父親一輩的長者，都是血緣之親。我能有今日的修爲，都是那些長老用心扶持，把族裡的珍貴藥材不要錢一樣的往我身上堆，才堆出來的。我就算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對他們出手？那不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中山狼了嗎？你怎麼不把你伯父幹掉！”
燕青羽哈哈大笑道：“阿南，你真真是個沒出息的。顧忌這顧忌那……我伯父對我從來都是鼎力支持，我怎麼會殺他？”
方南撇嘴道：“那你伯父有一天不支持你了呢？”
燕青羽哼了聲。道：“這個假設顯然不成立嘛，我伯父怎麼會不支持我！”
方南鄙夷道：“我是說假如！”
燕青羽哈哈笑道：“沒有假如！”
方南“呸”了聲道：“合着到你這裡，就知道親長不能殺。到我這裡，就能和禽獸一樣的殺了？”
燕青羽挑了挑眉尖，道：“不殺也成啊，圈禁起來總行？再不然你廢了他們的武功。總之，你若沒有真金白銀，就不要想得到太多。我雖然是個大善人，可我的善良是針對生活在華夏土地上的普通百姓的。你們這些……”
“得得得得！您老消停消停，你這一套大道理。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你放心，跟你身邊幾年，別的沒學到，就是學到了怎樣少吃虧。雖然我目前還做不到你這種絕不吃虧的無上境界，但也能照貓畫虎，而且我也沒指望能得多少股份。也就是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幹！”
從來都是儒雅富公子形象的方南，此刻卻和一個“老西兒”一樣。就差拿一把算盤出來撥打撥打，以示斤斤計較之態了。
燕青羽聞言哈哈大笑道：“你這話說的可不公道，你到香港大街上去打聽打聽，多少人在罵我是凱子。敗家子！什麼窮人乍富，小人得志。哪有一個人會贊同你，還絕不吃虧的無上境界，你太過褒讚了！”
方南繼續鄙夷道：“你能瞞過我？嘿嘿。就算本地的這些香港人不感激你，可這些善事就像簡歷一樣，你旗下的那些傳媒平臺對外做宣傳的時候。宣揚宣揚集團做過哪些善事，外地的人見了首先對你的印象就會好許多。這一點，在歐美國家甚至可以作爲法庭上的無罪辯護理由。你打的主意，我猜不完全，但效果至少也是牆內開花牆外香。你不一直都在追求以金錢兌換影響力嗎？”
燕青羽哼了聲，道：“你倒是會揣摩上意，不過我還是不會跟你減價。”
方南聞言，猛然睜大眼睛，卻不是惱怒，而是驚喜道：“你……你說真的？”
燕青羽呵呵輕笑道：“合着你剛纔那麼多話一直都在逗我玩兒？”
方南連忙搖頭，否定道：“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真的願意往外放股份，這完全不是你的作風，你又不缺錢。小羽，我們是朋友，如果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拒絕，我勸你最好還是收回這個決定。我不想讓我們的友情沾染上銅臭。”
方南的臉色很嚴肅，眼神很真誠。
無論是他還是燕青羽，到了他們這個地步，想要交一個從心理上平等的朋友，實在太難。
燕青羽自不用提，位高權重，財大氣粗，身份極爲貴重。
可方南同樣不遜色多少，他是華夏聯盟九大世家排名第一世家的嫡脈公子，自幼天賦異稟，武道天分驚才豔豔，備受族中榮寵。
年不過而立，就已經晉位天級宗師，是這世間最拔尖兒的一撮人之一。
畏懼他的人不少，巴結他的人更多，同齡人中，能夠和他平等對話的都鳳毛麟角。
他自視甚高，難得能有一妖孽能與他爲友，還能肆無忌憚的開玩笑，嬉笑怒罵。
他很欣慰，也很開心，所以不想因爲一些“俗事”給玷污了這種友情。
燕青羽哈哈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豈是以私誼壞公事的人？你提出的建議對我非常有用，火鳥想要燃燒在歐洲的上空，沒有你們這幾個家族的關係確實會寸步難行，打不開局面。而且，我也覺得你們這些家族就這樣隱世下去太過浪費，很多資源不挖掘出來使用都可惜了。再加上你方南……所以，帶你們一股。
不過，醜話說前頭，股份肯定少的可憐，別說一成兩成，最多三分股。就這，還只是火鳥衛視分離出來的股，和明報以及金融無關。
因爲明報的拓展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報業和電視業不同。歐洲雜七雜八的報紙加起來一萬份都不止，他們不會在意明報的發展。
至於金融業，不讓你們參加是爲了你們好。因爲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刀子就會朝歐洲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