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魘
在這漆黑到只剩下血色的月亮的黑夜中。林鴻在被火光照亮的小片空地上蹣跚着爬行,努力的適應着新的身體,因爲,他現在,是一隻豹子。一隻暗影屬性的豹子。僅此而已。
他能感覺到注視在身上的兩道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自己,但沒必要去在意,不是嗎?他詢問着自己。
“自然如此。”冷酷的聲音回覆道。
“好吧,習慣了獨自一人,還真不習慣在我詢問自己後自己會回覆自己,好奇怪的感覺。”
“根據你的記憶,或許這應該叫做系統的吐槽吧!”他對着林鴻吐槽道。
“什麼鬼?林鴻回覆系統。”林鴻開玩笑道。
“什麼什麼鬼,那莫名的後綴是什麼鬼?”
“沒想到,會有人陪我聊天!”林鴻感嘆道,看向空中那道猩紅色的血月,或許,在這個異世界裡,會更好玩一些吧!
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有一種神奇的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行走中的林鴻身形一陣扭曲,緩緩消失於這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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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悟技能:夜間隱形。”不同於暗影之心的聲音,機械的語音緩緩說道。
驚奇的看着原本自己爪子的方向,現在空無一物。我就在星空下發了個呆,就領悟了一個技能,好厲害的樣子。
“那是你原本就有的天賦魔法,隨着歲月的流逝,你年齡的成長,自然就會領悟的。”暗影之心耐心的解釋道。
“哦”林鴻答道,心思卻不在這上面,“那你說我將來會領悟什麼種類的天賦魔法呢?”
“應該是那種偏向於詛咒,召喚的類型吧?暗影的魔獸都差不多。”他不確定的回答道,“好吧,忘了說了,除了一些簡單的天賦魔法你還可以找我學魔法啊!不需要花費靈魂點的。”
“靈魂點又是什麼鬼?”林鴻問道。
“就是人死後的靈魂,會被你吸收爲靈魂點,可以用來向系統交換東西。”暗影之心快速的回答,像是突然有什麼事情一般。
“你好像有什麼事?”林鴻敏銳的發現暗影之心言語中的異常。
“融合了你的記憶之後,這個系統在我看來越發深不可測起來,我能感覺到。它現在慢慢對我進行壓制,可能我不能再陪你說話了,現在你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這個系統,隱藏的具有借貸功能,這一點必須要注意,它可能會在將來對你有很大的作用。”
“而你,可能會有一點變化,這個系統,好像把我的一小部分融入進你的身體裡了,而你,也許會精神分裂吧!”他的聲音突然間有些落寞。
“沒事。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能和我聊天。”林鴻回答道。
“睡去吧!”當你一覺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將變得更好。”他的聲音漸漸消失於無形,同時,一股無法抵擋的睏倦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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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寒冷,無法形容的冷。光明早已離這座註定死亡的城市遠去,作爲城市裡的一員,他已經忘了上次看見溫暖的陽光是什麼時候了。
雪,無窮無盡的下着,連沒雪的日子,天空也被烏雲遮蓋着。自己信仰的上天,好像太過於忙碌,沒有看見眼皮底下的悲哀,在不知不覺中帶來了痛苦的死亡。
他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簡陋骯髒的衣服,在如此寒冷的情況下,一丁點保暖的作用都沒有,幾天前,他遮蔽風雪的小屋,被一羣外來人侵佔了。
如今,他唯一擁有的,恐怕只有飢餓和寒冷了吧。作爲一個卑微的乞丐,他註定,像周圍的同類一樣,在這個寒冷的城市裡,寒冷的角落裡,默默死去。沒有人會記得這樣一個卑微的乞丐在這個卑微的地方死去。
腳步聲,清晰地在耳邊迴響着,但他沒有去在意,到這種時候了,很多人連自己都管不了,怎麼會有人再去施捨,他看着腳下的地面,默默地想道。
“給你”溫暖的聲音傳來,他擡頭,象是看傻子一樣看向那個好心的人,他彎下腰,微笑着看着自己,但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裡拿着一個雪白的饅頭。
飢餓,他早已餓到受不了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胃裡的劇痛,他早已無法忍受這劇痛,只要是食物,哪怕是最危險的毒藥,他也會吞下,骯髒的小手一把搶過那個饅頭,低下頭,狼吞虎嚥的吞食着手裡的饅頭。
飢餓,慢慢減少,但他還沒有消失,他還留着幹什麼?他擡起頭,看着他。靠在牆壁上,背在後面的手握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稚嫩的童聲緊張的問道:“你想讓我幹什麼?”他只是看着他,微笑着摸了摸他髒髒的頭髮,直起身來,轉過身去,慢慢走開了。
他的眼瞳一下子收縮起來,他看到了那個人另一隻手裡一屜饅頭,飢餓的痛苦依稀在腦海裡迴盪,他恐懼了,畏懼了,我,絕對不要在捱餓了,絕對,沒有人注意到他頭髮底下,墨綠色的瞳孔裡好像藏着一隻貪婪的狼。
堅硬的石頭砸在那個好人的後腦勺上,在那一刻,他撲了過去,堅硬的石塊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和肉體碰撞着,不顧身下那人的大力掙扎,一下又一下。
鮮血,不知何時,充斥在他的眼睛裡,但沒有必要在意,他像一隻飢餓到眼睛發綠的野狼,毀滅自己看到的一切。
一下又一下,繼續砸着,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身下的人,早已變成了屍體,但他還是沒有在意,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後一絲力氣,緩緩消失於他的身體。安全了嗎?他沒有在意那個不成人樣的屍體,他只是緊緊的盯着那屜饅頭,它,屬於他了,不是嗎?
從此,他知道了一個道理:懂得拼搏的人才會活下來,所以他最終活了下來,從那個寒冷的冬天活了下來。
輕微的疼痛,自外界傳來。他醒了,從童年的記憶力甦醒過來,從那個夢魘裡甦醒過來。“該你守着那個小傢伙了。”靠着石頭的她閉上眼睛緩緩的說道。
“又做了這個該死的夢嗎?”他搖了搖腦袋,站了起來,夜裡的寒風,帶來了絲絲涼意,清風襲來,讓他清醒不少。他看向自己此行的收穫,那個可憐的小豹子。
它也剛醒嗎?蹲下身來,仔細打量着那個打着哈氣的小傢伙。整個人,一瞬間消失了,靠在樹上,盯着天上微亮的繁星,無聊的發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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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朦朧的雙眼,昏暗的世界清楚地反映了現在的時間,“我難道睡了整整一天?”林鴻驚悚道。
腦袋上隱隱傳來痛楚,像是以前在學校裡聽老師講課一樣,腦袋要炸了似的。林鴻痛苦的搖了搖腦袋,爲什麼一覺醒來,腦袋會這麼痛,睡夢中的夢,爲什麼如此清晰?那個人,是誰?
“領悟技能:夢魘。”冰冷的系統提示聲自腦中傳來。
“剛剛找到的一個朋友,就這麼消失了嗎?”望着空中那道血紅色的月亮,林鴻默默呢喃道,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言語中,帶着幾絲看淡世界的冷酷,好像混雜着另一個人的聲音。
痛苦,依然存在着,但他顧不上別的東西,在昏昏沉沉中,隱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