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你姐姐我在裡面住了四年呢,不也好好的出來了嘛?沒那麼可怕!更何況我以後恐怕三天兩頭就需要進宮請安了。”榮壽有些無奈的說道。
“爲什麼啊?你都出來了,幹嘛還要進去?我看你給額娘請安都沒那麼勤快。”載澄不滿的說道。
榮壽眼神之中也有些黯然,然而也不過是一閃而逝,笑看着身邊的載澄說道:“額娘是親額娘,自然不會在乎這些禮節的,而宮廷是最在乎禮節的地方,不得不遵守,好了,這有什麼好慪氣的。”
載澄還是有些不開心的,阿穆魯凌美見這種情況,馬上說道:“那芳茹,後天是 軍機處大臣索綽絡寶鋆孫女的生辰,要不要一起過去啊?”
軍機處那是重要的官員,她不能和這些人接觸,微微搖頭說道:“我應該不會去的。”
“啊?爲什麼不去啊?那個時候京城之中的富家小姐都會過去的,到時候你也可以認識認識啊,而且這個索綽絡寶鋆的孫女索卓羅梅清也是個溫婉大方的,之前我沒有出京城的時候就認識她了,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的。”阿穆魯凌美非常熱情的說道。
當然知道阿穆魯凌美是想給自己介紹朋友認識,可是她的身份太敏感,和這些人走的太近,在慈禧眼中不免又成了結黨營私之類的,不免又懷疑自己是阿瑪手中一顆用來交際的棋子,可是這些又如何能明說呢?
“我不是太喜歡那樣的場合,就還是不去了。”榮壽給出一個很籠統的理由。
“不喜歡?爲什麼?會很熱鬧的,你也可以認識認識京城之中的女子嘛,有聊的來的,就能成爲朋友啊。”阿穆魯凌美笑着說道。
榮壽微弱的嘆口氣說道:“這樣說吧,我用芳茹的身份是去不了的,可是用公主的身份是不能去的。”
“什麼跟什麼啊?”凌美眉頭微蹙說道。
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凌美,你若是想讓公主認識,帶出來不就好了嘛,何必非要在這次生辰宴上認識呢?”
“不是剛好有這麼個機會嘛。”阿穆魯凌美眨眨眼說道,隨即一笑說道:“溫嵐哥你是不是也會過去啊?這可是十五歲的及笄禮,應該會給邀請白爾達府的。”
“白爾達府又不止我一個,一個女子的及笄禮我去幹嘛?”白爾達溫嵐說道,榮壽不去,他也不會過去。
阿穆魯凌美似乎是知道了什麼,瞭然的點點頭說道:“你不去也正常,不過這京城之中不少貴族子弟會去的,畢竟那索卓羅梅清可是不少人想要求娶的對象哦!也是個非常熱鬧結交富家子弟的場合。”
載澄不屑的切一聲說道:“也就是說只有俗人才會去的地方,我姐如此清雅高貴纔不會去那種地方巴結人呢,更加懶得去應付那些來巴結她的人,所以你們聊這事情吧,我和我姐就去看我額娘了。”
榮壽無奈站起身說道:“我們兩個就先走了,有時間再聚。”
“有時間是什麼時候啊?說個具體時間。”阿穆魯凌美看着榮壽說道。
“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啊,要是有時間了,我會想辦法找你的。”榮壽說道。
阿穆魯凌美眨眨眼看着榮壽問道:“你怎麼找我啊?”
榮壽沉思三秒,一笑說道:“我要是有時間了就會來這清心茶樓的,你多來這逛逛就能遇到我咯。”
“好吧,那隻能是碰運氣咯。”阿穆魯凌美無奈說道。
榮壽點點頭,看向四人微笑着說道:“那我們先走了,你們玩吧。”
白爾達溫嵐看着榮壽離開的背影,心中莫名的心疼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卻 失去了交朋友的權利,她是怕被說結黨營私吧?
離開這坐馬車從後門進入了恭親王府中,瓜爾佳氏看着進來的姐弟倆,表情有些激動的問道:“你們兩人怎麼過來了?不是說要去馬場的嘛?”
“忽然想額娘了,就過來看額娘了。”榮壽滿臉笑意的說道,然後坐在了瓜爾佳氏的身邊。
瓜爾佳氏臉上的笑容從激動變成了慈愛,拉着榮壽的手說道:“就你嘴甜。”
三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嘮家常,聊了一會,就有小廝過來找載澄,說是郭羅家的少爺找,便離開了。
而載澄走了之後,瓜爾佳氏就直接是一臉擔心了,拉着榮壽的手說道;“額娘最是放心不下你了,你如今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知道額娘是不會在載澄面前表現出對自己太過的擔心,如今載澄不在了,恐怕就不會嘮家常了,應該是又開始發愁自己的婚事了,無奈說道:“額娘,你真的不必爲我擔心。”
“昨晚就聽載澄說了,一同去的有白爾達家的孩子,還有富察家的孩子,你們在一起沒事嘛?”瓜爾佳氏擔心的問道。
榮壽鄭重的點頭說道:“沒事!額娘你就別多想了,白爾達溫嵐早已經放下了,現在和我也算是知己了,而富察志瑞根本就不喜歡我,不會在意這些的。”
聽着榮壽的解釋,瓜爾佳氏無奈嘆口氣說道:“芳茹,男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有人,你要知道這無關喜歡,是個臉面問題,更何況你是和他的好友廝混在一起呢?你千萬要注意分寸。”
“額娘,你不認識富察志瑞,他是個很開朗陽光重情義的人,而且不是太在乎禮教束縛的人,更加不會在意我和白爾達溫嵐做知己。”榮壽有些好笑的說道,他要是在意,會在新婚夜帶着自己去找白爾達溫嵐?
“芳茹,你聽額娘一句勸,就算你說的富察志瑞不介意,可壽恩固倫公主呢?你千萬不要太大意了,一定要給足了人家面子。”瓜爾佳氏不放心的說道。
榮壽頗爲無奈的點頭說道:“額娘,我懂!”
瓜爾佳氏依舊是不放心的嘮嘮叨叨的,從和富察志瑞和白爾達溫嵐相處時的注意事項,到和慈禧相處時的注意事項,再到將來遇到喜歡的人怎麼辦,緊接着又開始說載澄的事情,要自己關照載澄,還說了和人的相處之道。
榮壽很是無奈的聽着瓜爾佳氏的嘮叨,儘管有些事她清楚明白,可聽着瓜爾佳氏的嘮叨卻覺得很溫暖,這就是額娘,總是不放心孩子,總是嘮叨個不停。
聽了一堆的嘮叨之後,也沒有用晚膳,就直接回府了。
回府之後,就看到徐嬤嬤和喜鵲一臉焦急等待的模樣,心中無奈想着她幸好沒用膳,要不然在耽誤下去,這兩人可就着急死了,無奈說道:“你們兩個不必這麼着急,我又不會有事。”
喜鵲呼口氣說道:“公主您吉人自有天相,當然不會有事,可是我們這也是忍不住啊。”
“準備膳食還有洗澡水吧,還有明天我要入宮請安。”榮壽無奈的說道。
用過膳,泡了個熱水澡就直接睡覺了,想起今天被林義救的場景,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然而想想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他冷漠的態度,心不自覺的就沉了下去。
不知不覺間就這樣想着林義而睡着。
“公主,公主,出事了。”
睡的好好的就聽到了喜鵲帶着哭腔的聲音,有些慵懶的揉着眼睛說道:“喜鵲,這一大早的,你這是怎麼了?”
“公主,可能王爺或者福晉又或者貝勒出事了,門口的小廝跟我說,路邊的人都在說恭親王府掛起了白布,這明顯是要辦喪事啊。”喜鵲哭成淚人似得說道。
榮壽心中咯噔一下,然後莫名的就慌張了,馬上坐起身說道:“寬衣!”
喜鵲泣不成聲的,手都有些抖了,徐嬤嬤馬上上前說道:“我來,公主,您莫要着急,可能是路邊的人瞎說罷了。”
想想載澄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圍着自己,而自己額娘昨天也還不停的囑咐自己,而自己阿瑪也沒聽說生病什麼的,他們都不應該忽然間就出事的啊,可是這莫名的心慌感覺是怎麼回事?催促道:“嬤嬤,快點。”
匆忙穿了平時最常穿的素色衣服,簡單的梳妝之後,就匆匆的坐馬車向恭親王府去了,榮壽看一眼跟出來的徐嬤嬤和喜鵲,便說道:“嬤嬤府中不能沒有主事的,這府中的大小事務就拜託給你了。”
“公主放心。”徐嬤嬤點頭說道。
只是帶着喜鵲和大武小武便離開了,來到恭親王府門口,確實看到了滿是白布,心中的慌張更甚了,這說明不是市井謠言,趕緊跑了過去,拉着門口的小廝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會掛白綢?”
小廝有些發紅的眼睛,看一眼榮壽,立馬就認出來了,馬上跪下來說道;“小的給公主請安。”
“請什麼安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榮壽着急的說道,看這白布心中就莫名的難受。
“福晉她,福晉她……”小廝支支吾吾的說半天,眼眶都有些微紅。
聽到這支支吾吾的話語,就知道是自己額娘出事了,更加大聲的問道:“我額娘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福晉她病逝了。”小廝將頭磕的很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