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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晨老人說的一月之期已到,趙瑜身上的傷早都好了。
一大早,趙瑜還在睡夢之中呢,就被灰晨老人給揪了起來。他睡眼朦朧的道:“大清早的,去哪裡啊?”
灰晨老人道:“去給你介紹個新差事。小傢伙,不能整天光白吃白住,不幹活吧?”
趙瑜哦了一聲,簡單的洗刷了一下,就跟在了灰晨老人身後。
清晨,太陽已經升起,陽光驕而不毒辣,曬的人心暖洋洋的。
灰晨老人把手裡提着的兩個大木桶扔給趙瑜道:“拿着,別大清早的,一點精神都沒。”
趙瑜伸手接住,兩隻大木桶拿在手裡,還有點沉重。他已經隱約的猜到今天要去做什麼了。
“快點跟上!”灰晨老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一剎那間他已經在幾丈之外的前方了。
真是沒想到他腿腳不便,行動還這麼迅速。
趙瑜嗯了一聲,提着沉重的兩隻大木桶迅速的跟上。他年輕氣盛,又加上暗自修煉佛門跟道家的無上道術,又外加上以前經常吃寒水白魚,身體自然非普通的少年可比。可是詭異的是,不管他如何加勁提速,始終跟灰晨老人保持着幾丈的距離。
灰晨老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趙瑜猜的沒錯,果然是後山廚房。
大清早的,廚房的煙囪就向外冒着輕煙,從屋裡傳出陣陣香氣。
灰晨老人隨意的望着忙碌中的肥頭等人,但當他的目光看到劈柴中的冷麪閻羅時,眼裡出現了少許的情緒。
冷麪閻羅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望着灰晨老人,四眼對望。四眼之中充滿了無數的滄桑和苦澀。
灰晨老人哼了一聲,把目光轉移開來,不耐煩的道:“飯菜還有多久才熟?”
蕭克呵呵一笑道:“快了,今兒您老來的早了點。您老在院子裡曬一會太陽就差不多了。”
灰晨老人沒有再言語,擡起頭望着天空中的驕陽,似是在回憶往事。
冷麪閻羅噼裡啪啦的劈着木柴,格外的用力,臉上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那種冷漠。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廚房內傳來嘖嘖的聲音,像是飯菜出鍋的聲音。
薛銘大叫道:“小瑜,飯菜熟了,快來盛飯吧。”
趙瑜愣了一下。
灰晨老人罵道:“笨頭笨腦的,還楞在這裡幹嘛,還不拿着木桶去盛飯。”
冷麪閻羅身子一顫,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熟悉的聲音回檔在耳邊,彷彿昨天,“笨頭笨腦的,還愣在這裡幹嘛”像是天籟之音。
趙瑜嗯了一聲,拿着兩隻大木桶走進了廚房。
片刻時間,兩隻大木桶就裝滿了飯菜,其中一個木桶裝了滿滿的一桶米,另外一木桶確裝了半桶菜,什麼菜都有,像是大雜燴。
裝滿飯菜的兩隻大木桶大概有百斤左右。
趙瑜體質雖然特別,但仍然是個十二歲的少年,感覺吃力也是個很正常的事情。他心裡嘀咕道:“寒冰重獄有這麼多犯人嗎?打這麼多飯菜!”
灰晨老人也不回頭看他,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走,跟上!”
趙瑜提起兩隻沉重的木桶稍微有些吃力的跟了上去。依舊是那麼詭異,不管趙瑜走快還是走慢,始終跟灰晨老人保持着幾丈的距離,彷彿灰晨老人是跟着趙瑜的節奏走的,趙瑜快,他也快,趙瑜慢,他也慢。
灰晨老人帶着趙瑜在樹林裡左拐右拐,大概走了半個多時辰纔在一個四周到處都是高大樹木,中間有點空曠的地方停下。
趙瑜放下兩隻大木桶,感覺胳膊痠痛,輕柔了一下雙臂,錯愕的望着眼前的場景,難道就是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灰晨老人從懷裡取出一個鐵令牌,他拿着令牌往空中一扔。
令牌發出淡淡的銀光在空中旋轉,轟隆一聲,空曠的地方上突然冒出一個鐵門,鐵門上面還生滿了鏽,看來年代已久,鐵門上方有四個字,依舊能夠認出來,寒冰重獄。
灰晨老人向空中一招手,空中的銀光重新劃爲一道令牌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把令牌往懷裡一塞,從腰裡取出一個生了鏽的鑰匙,打開了鐵門上的鎖。輕輕的推了一下,鐵門就吱的一聲打開了。他大邁步跨了進去,對着趙瑜道:“跟上,小心!”
趙瑜嗯了一聲,提起兩個大木桶就小心謹慎的跟了進去。黑暗充實着他的雙眼,周圍的空氣還有些冰冷。舉目望去,只能看到身邊四五丈的地方,再遠就因爲光太暗,看不清楚了。趙瑜心想道:“這就是關押朝坤宗叛徒的寒冰重獄?怎麼看起來像是個地下冰窖。”他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腿上不敢怠慢,仍然小心翼翼的跟着灰晨老人,不敢出一點聲。
“你感覺冷不冷?”灰塵老人道。
趙瑜道:“不冷啊,只是感覺有點潮溼。”
灰晨老人道:“那就好!”
灰晨老人又打開了一道鐵門,他用火摺子點了一下,把牆上的燈全部點燃了,陰暗的地窖裡立馬就變亮了許多,眼前的場景也呈現到了趙瑜眼前。
一道走廊旁邊有十幾個用石頭隔成的石室,每個石室除了三面是石頭外,面向走廊的這一邊確用不知名的金屬圍了起來,像是民間關押重犯的死牢。
每個石室內都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人,雙手雙腳被粗大的鐵鏈鎖住,鐵鏈的另外一端確固定在了石室的牆上。石室內的人個個臉色痛苦,年紀也不盡相同,有三十歲的青年,也有花甲之年的老人,半死不死的模樣。
灰晨老人走到第一個石室面前,透過鐵窗,拿起地上髒兮兮的碗,從木桶裡盛了些米和飯菜,把碗往地上一放,對裡面的人道:“開飯了!”
趙瑜愕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灰晨老人回頭看楞在原地的趙瑜,沒好氣的道:“傻小子,愣在那幹嘛,還不快過來幫忙。”
趙瑜回過神來,趕快幫忙盛飯,他明知裡面關押的人不是什麼善人,但看到他們眼前的處境,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他忽然對這些莫不相識的人起了憐憫之心,給每一個人的飯菜都盛的滿滿的。
灰晨老人淡淡的道:“沒想到你還挺好心,有時候好心未必便有好報,你可知道這裡面關押的都是些什麼人?”
趙瑜不假思索的道:“都是一些十惡不做的惡人!”
灰晨老人道:“你明明知道,爲什麼還對這些人有慈念之心。”
趙瑜道:“這些人以前或許是惡人,現在他們這番下場,也算惡有惡報。現在的他們,就算再讓他們做壞事,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
灰晨老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是在思考什麼。過了片刻,他才長嘆了一聲氣,用鑰匙打開了第二道鐵門,進入第二層。
第二層裡的場景跟第一層沒什麼分別。
趙瑜給每個房間的人都盛滿了飯,便跟着灰晨老人進入第三層。
到了第三層,跟前兩層沒多大的分別,稍微有分別的就是這裡更冷了,石室的數目也減少了幾個。
灰晨老人對趙瑜道:“你感覺冷不冷?”
趙瑜道:“有點冷,但是沒事,還能受得了。”
灰晨老人心想道:“這小子也有點邪門,這冰獄一層比一層寒冷數倍,他到第三層才感覺到冷!”他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心裡嘀咕道:“是了,是了,這小子身上有玄冰石,想必他的玄冰石從不離身,他的體質已不懼怕寒冷了。跟玄冰石的冰寒之氣相比,這第三層的寒氣自然不足道也。”
到了第四層,趙瑜感覺渾身上下沒一點熱氣,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這第四層相當寒冷,比第三層冷的太多了,呆在這裡片刻,就像置身於極北冰原一般。
這第四層的石室房間只有寥寥幾個,這第四層也是最不安靜的一層,從一進來罵聲就不斷。
“清虛你個老雜毛,有本事跟本道爺決一死戰!你個老混蛋,把本大爺關在這裡百年了,我恨不得生吞了你的肉,哈哈!”
“灰毛老狗,你又來了,怎麼還帶着一條小雜狗來!”
“朝坤宗的歷代掌門都是廢材,給爺爺我當下手都不配,一羣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碎!”
灰晨老人聽而不聞,給每個石室內的人盛了飯菜就帶着趙瑜離開了這一層。
蕭克說的沒錯,這寒冰重獄裡果真只有五層。
灰晨老人站在第五道鐵門之前,拿着鑰匙站了半刻,似乎是在猶豫,等了好長時間,他還是鼓足了勇氣,打開了這最後一道鐵門。他慎重的對趙瑜道:“這最後一層十分冰冷,你若受不了就先出去。如跟着我進去,就不要發出半點聲響,搞不好還有性命之憂!”
趙瑜從未見灰晨老人說話這麼嚴肅過,重重的點了點頭。
灰晨老人沒有再言語,打開了最後一道鐵門。
一股奇寒撲面而來,寒冷程度比第四層冰冷數倍,趙瑜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灰晨老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這寒冰重獄的第五層比上面四層小很多,只有單獨的一間石室,可見關押在裡面的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