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波爾奔猴子般竄進洞來,拱手道:“稟大王,宴席已經備齊……”突然發現氣氛異樣,便聲調一低,慎道,“是否……”
火精王慢慢睜開雙眼,默然朝洞口擺了一下手。
隨即,在波爾奔招呼下,幾個火精靈魚貫而入,一個個手託石質餐具,裡面所盛的,除了一些怪異的飲用器皿外,便是燃燒着的一個個火堆,透過搖曳的火苗看去,像是各種不知名的山野珍奇,形狀古怪,均是中土未見之物,隨着一排火精靈近身,誘人的奇香撲面而來,這下更令三人腹中翻江倒海,也就在一怔之間,又見兩個火精靈從旁洞而入,手託石盤裡,乃幾種奇形怪狀、色彩各異的山果一般的東西。
六個火精靈依次將托盤珍餚擺上石臺後,便向所有在座垂手壓腹地深深鞠了一躬,其中兩個徑自出洞去了,只留下四個火精靈,圍桌而侍。
三個餓得實在難受,但聞佳餚奇香,腹鳴難耐,因而只關注一應食物,而宴食上齊後,三人禁不住朝圍桌而侍的四個火精靈看去,這一看,心中一陣猛跳,面上唰的火熱起來:身旁的四個侍者,一個個身材豐滿,**肥臀,個個**上,黑色的**在紅紗似的體毛下若隱若現,隨着各種動作簌簌彈跳不止,肚臍下,僅僅垂着一帶似皮非皮、似布非布的破舊東西稍加掩蓋,若行走起來,與空無遮攔沒什麼區別。
此時,反應最敏銳的卻是龍宇,一看後,腦中轟的一炸,慌亂的目光急忙轉開,心神不定地看向了幾個粗糙的酒器;莫雷顯得頗爲好奇,連忙探起碩大的腦袋再次看去,不禁心中大震,立時羞得口吐舌頭,堪堪低下頭來,也不知是暗示,還是喉中乾渴,忙不迭乾咳兩聲。
而此時,花容冷傲的羅琪當然並非一無所見,想來她是何等聰慧,一見此狀,心中雖驚又羞,卻面色沉靜,只是轉眼向龍宇瞄去,可轉眼間正與龍宇浮動的目光撞在一起,剎那間,臉上紅霞頓飛,急忙輕快地將目光轉向了它處,場面一時凝固,頗爲尷尬。
這一切,火精王頓有察覺,遂暗笑了兩聲,拱拳道:“噢,呵呵,不怕諸位見笑,我火後族自入洞之來,無論男女,衣食住行早與外界不同,日久年深,自然成俗,如若不便,令其退去便是。”
三人正欲說些“入洞隨俗”之類的客套話,還未開口,火精王便信手一揮,幾個火精靈迅速而退。
異樣的空氣,這才漸漸鮮活起來。
良久,火精王思索了一下,禮道:“諸位自中土而來,一路驚險勞頓,小王本當盛情款待,無奈敝洞飲食簡陋,實在有心無力,三位且勿嫌棄,但請酌用。”說罷,起身拿起一褐色皮囊狀的東西爲三位斟酒,誰知隨着他的動作,只見皮囊口流出的,竟然是攜着火苗的綠水,落杯之際,不停地發出燒灼般的滋滋響聲,越來越大的火苗,飄飄忽忽,依着杯口搖曳不停。
三人盡皆一驚,卻又爲不可思議的酒水好奇,暗忖時,愁緒頓起——這盛火熊熊的酒席,如何食用?
斟酒完畢,火精王雙手舉起火焰飄搖的酒杯,敬道:“諸位駕臨鳳仙島,本座先乾爲敬!”說完便飲。
三人眼睜睜看着火苗搖晃的酒水,緊貼着他獠牙畢現的毛脣順流而下,都不禁微微一凜,隨後,也只得硬着頭皮端起杯子,但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俱有難色,龍宇一頓之下,歉然一笑,道:“貴座如此款待,我等自然盛情難卻,但有一事不明,還望貴座賜教。”
火精王一訝,隨口道:“但說無妨。”
龍宇舉起火盃,面現難色:“這火焰烈酒,貴座如飲甘醇,但是我等……”說着看了看衆人的酒杯。
火精王聽言一笑,釋道:“‘水火**醇’乃我火後族傳世佳釀,表面攜火而燃,但沾脣即滅,入口更是香醇甘冽,斷不會傷身的,自本族酒祖釀造以來,我火後族一直飲用至今,名滿全島,諸位但飲無妨、但飲無妨,呵呵……”談笑間,擡手示飲。
火精王話雖如此,但三人依然心有顧及,莫雷卻心下一橫,道:“貴座深情厚意,我先嚐一口!”說罷舉杯便飲,但見燃燒的火焰甫一沾脣,果然順流而滅,一杯下肚,莫雷咂着嘴,果然讚歎一聲:“好,好酒!”
龍宇和羅琪奇怪地相互看了一眼,這才堪堪舉杯,小心啜飲,入口頓覺香甜爽口,綿柔悠長,入腹之際,精神爲之一爽,甚是奇妙。
火精王見三人驚奇,忽又咧開獠牙大嘴笑了起來,一身紅毛簌簌亂抖。
三人心中一凜,互看之間,深恐有詐。
龍宇面色一緊,訝問道:“貴座爲何發笑?”
火精王自飲了一杯,興致道:“諸位有所不知,這‘水火**醇’不僅壯骨提神,更有駐顏奇效,”說着,藍光巨目微微一眯,似乎勾起了久遠的回憶,慨然道,“據先王所言,火後族入洞之前,島內八族首領不時便來討酒,時日一長,遂成島內一奇,稱頌廣遠,”說到這裡,火精王面現自豪地看向三人,“三位仰首一飲,從此便可青春長駐,益壽又延年啊,今爲諸位享用,實爲火精洞之榮幸!”說着再行勸酒。
三人這才寬下心來,龍宇擡手示向桌上食物,道:“貴座,這滿桌火焰佳餚,不知又該如何食用?”
火精王手拈紅須,溫言指點道:“野火宴也是一樣的,諸位但食無妨。”說着,自顧拿起竹夾,將一塊不知名的肉食攜火入口,大嚼道:“諸位一嘗便知……嗚……”進食之態,頗爲豪爽。
龍宇見狀,也隨手拿起竹夾,夾起一塊即口而食,火焰果然沾脣即滅,入口香酥脆嫩,美味侵心,加上一路驚險勞頓,腹中早已狼掏一般,初嘗美味,胃口大開,不覺連吃三塊,頻頻叫好。
羅琪和莫雷見他大塊朵頤,亦持夾而食,席間,火精王又推介着其它各種菜餚,俱是古怪異常。
不知不覺已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雖如此,但三人誰也沒有絲毫醉意,只覺隨着酒食增加,全身精力愈發充沛,神清氣爽。
席間,一來一往相互交談,彼此早已不像此前那般陌生,而後便是談笑風生,不拘小節。
說話間,莫雷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忙與火精王斟了一杯酒,肅然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貴座。”火精王見他神色端肅,咀嚼的嘴巴隨即一停,怔道:“哦?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