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姓女子抱着石動奔進了一座山洞中,旋即將石動平放在地面上,然後一抖手就將玲瓏鬼甩到洞口,向外警戒。
接下來,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俯身查看石動的狀態,就見石動雙目緊閉,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打擺子的昏厥狀態,情形很不好。
周圍的嗜血大力鬼和輕靈鬼也處於一種焦躁的狀態,在一旁走來走去,發出陣陣低吼,似乎也在爲主人不好的情形而焦急。
至於那傀儡人則沒有什麼異樣,憑藉本能守候在石動身旁,保護主人的安危。
欒姓女子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咬着嘴脣暗暗思量,兩隻眼睛明亮有神,這跟她一貫表現出來的懦弱無能大有不同,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終於,她眼神中異彩一閃,似乎打定了主意,盤膝坐在石動對面,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法印,開始催動功法。
只見她低眉垂目,周身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運行了大約盞茶時分,忽然雙掌齊出,重重地擊在石動的胸口上。
啪的一聲悶響,石動張嘴噴出一口血,原本蒼白的面孔上浮現起一絲血色,那口血落在地上,色澤竟然是暗黑色。
欒姓女子並不停歇,將石動扶起也是盤膝打坐在自己對面,身形詭異的一晃,仍舊保持盤膝打坐的架勢,但好似漂浮滑動一般,又到了石動的背後,雙掌齊出,啪的一下。又在石動後背拍了一下。
“哇!”這一次石動嘔出了更多的血。一大灘落在地上都是暗黑色。
“你……你是什麼人?你要……要做什麼?”石動自昏厥中醒來。虛弱地道。
“哼!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救你嗎?服食了那麼一大包玉石散,固然會壓制生死符的毒性,可是卻會讓你的經脈固化,將來大大影響你的修爲進境。我這是用法力排開你鬱結的經脈,讓你把淤血吐出來,乃是爲你好!”欒姓女子冷聲說道,手下不停。猶如穿花蝴蝶般,啪啪啪又在石動前胸後背拍了幾記,讓石動不停地嘔血。
但說來也奇怪,石動先前吐的血還是暗黑色,後來漸漸變淺,等到吐了十幾口後,就變成了正常的鮮紅色。
石動感到胸腹間那種大石壓住的感覺鬆快了不少,呼吸和心跳也不似先前那麼緊促了,心知對方確實是在替自己療傷,但他並沒有完全放鬆戒備。這欒姓女子此時此刻的表現跟先前大相徑庭。
以前就像是一個利慾薰心的奸惡女人,現在則是一個老謀深算的高手。讓石動大爲戒備,悄悄伸手摸出了陰煞雷,緊緊地扣在手掌心中。
此時此刻,他真氣耗盡,身受生死符的折磨,護身的靈鬼和傀儡人也都處於元氣大損的狀態,真要是這欒姓女子有何不軌,能救他的只有這枚足以重傷築基修士的陰煞雷了。
當然,若是近距離投出,就算是築基修士,只怕也難逃一死。
欒姓女子並不知石動手中扣着一枚足以炸死築基修士的陰煞雷,仍舊雙掌不停地在石動周身大穴拍來拍去,幫助他活動經脈中的淤血,一口接一口的吐出去,免得淤積下去傷了經脈。
此時此刻,石動處於極其危險的狀態,若是欒姓女子心懷不軌,重重一掌拍到他的心脈上,石動就會心脈碎裂,只怕不死也得重傷。
但石動憑本能賭一把,就賭欒姓女子其實大有來頭,她肯耗費真氣救他,一定還有下文,斷然不會僅僅殺了他了事。
大約一頓飯時分過後,石動感到全身經脈暢快了不少,再也沒有暗黑色的血液吐出來,心知體內的淤血已經清除了七七八八,雖然生死符的毒性依然存在,但痛楚已經比先前減輕了一些,於是衝欒姓女子微微一笑,道:“多謝你啦,我已經感覺好了不少。”
“哼!別急着謝我,你這生死符毒性太猛烈,全靠玉石散壓制,這是飲鴆止渴,我再用一個法子幫你化解一部分。不過這法子實在太痛楚,你要有思想準備。”
話音剛落,也不等石動點頭答應,欒姓女子忽然張嘴吐出一個暗褐色的小球,那小球迎風變大,一直漲大到西瓜大小,上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孔穴,看着就瘮人得慌。
“嗡嗡嗡……嗡嗡嗡……”欒姓女子神情凝重,口中嗡嗡作響,伸出玉指將一道法訣打到那圓球上。
忽然嗡嗡的響聲從圓球中傳出,下一刻無數的墨黑色蜂子從孔穴中飛了出來,繞着她的身子盤旋打轉,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聚集了成百上千,看得石動目瞪口呆。
“去!”欒姓女子手指一揮,對準石動而去。
手指指過來的瞬間,石動就感到一股怪異的真氣包裹全身,將他的上衣一下扒光,赤裸出了上身。同時,那羣奇異的墨黑色蜂子則爭先恐後地飛了過來,撲到石動身上猛叮起來。
“啊呦!”石動冷不丁感到被叮了一下,一股尖銳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大叫一聲。
接下來,一口接一口,那羣蜂子好似瘋了一般不斷叮刺,石動渾身抽搐,面孔都扭曲了,就覺自己被人用生滿釘子的大板子狂抽,每一下都痛入骨髓。
他曾見過泗水城有一次官府處決犯人,就是受釘板抽身之刑,將犯人扒光了衣服按在地上,一根大木頭板子,上面衝外釘上幾十根生滿倒刺的釘子,每一下狠狠抽在犯人的身上,都會撕扯下一大塊皮肉,血淋淋的混合着犯人撕心裂肺的慘叫。
此時此刻,石動就感覺自己變成了那個犯人,受到了無數只生滿尖釘的大板子狂抽亂打,痛得他幾乎要咬舌自盡。
誰知。他剛剛生出這個念頭。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舌頭竟然麻木了。根本就無法咬合,而更讓他吃驚的是,不單單是舌頭,全身都麻木了。
而且這麻木正快速瀰漫,從表皮向着內臟、骨髓和經脈的深處瀰漫,碰到生死符的毒性後,居然跟其對抗起來,似乎這麻木能減弱生死符的劇痛一般。
石動心念一動。暗想:“難不成這竟然是以毒攻毒之法?用這什麼古怪的蜂子來叮我,再讓蜂毒去化解生死符的毒性?”
念及於此,他恐懼盡去,反而坦然享受起萬千蜂子狂叮身子的可怕情景,雖然面容因麻木而無法微笑,但眼神中卻盪漾起笑意來。
欒姓女子將石動的神情變化都看在眼中,見他一副享受的樣子,不禁目光中透出讚賞,說道:“石動,你竟能在我的玉鬼蜂的叮咬下泰然自若。真讓我佩服!你可知道?這玉鬼蜂乃是天下奇蟲排名第九位,就算結丹期的修士被叮咬了。也要因難以忍受的劇痛和麻木而喪失戰鬥力,我還以爲你一定要痛哭流涕,誰知你還笑得出來?”
石動拼盡全力衝她咧了咧嘴,那模樣比哭還難看,似乎在說:“誰說我不痛,簡直痛死啦!”
欒姓女子微微一笑,將身子轉過去,又道:“這玉鬼蜂的毒性能夠剋制生死符之毒,但需要叮遍你全身才行,否則上半身都叮過了,會把毒性都往下半身驅趕,你若不想後半生半身不遂或是……或是無法生育的話,那就趕緊脫了褲子讓玉鬼蜂叮你的……你的……”
說到這裡,她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等了片刻,不聽石動有所迴應,不禁以手擊額,笑道:“啊呦,我倒忘了,你此刻是無法行動的。那……你若想讓我替你脫了褲子,就絲毫別動。否則,你就轉動一下眼珠好了,我絕對不會替你脫……脫褲子的。”
她轉過身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動,流露出頑皮戲弄之色。
石動心中大罵“臭婆娘”,“爛小娘”,什麼“等老子回頭抓住你狂扇你的屁股”,但他真就一動也不敢動,兩隻小眼瞪得溜圓,死死地看着她,彷彿她臉上忽然長出了一朵花似的。
這欒姓女子瞪起秀目,也大有趣味地看着石動,忽然噗嗤一笑,道:“我倒忘了,你若眼下週身無法動彈,豈非會錯了我的意?這樣吧,你若同意我替你脫……脫褲子,就轉動一下左眼,若是不同意,就轉動一下右眼。”
一邊說着,伸出纖細的玉指,指了一下石動的左眼,又指了一下他的右眼。
石動恨不得張開嘴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心裡大呼慘叫:“乖乖隆的咚,烏龜炒王八,我這真是現世報啊!先前扒了她的衣衫,她就用這樣的手段來整治我。媽媽的,這臭小娘到底是什麼來頭,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啊!又知道怎麼解生死符,又能驅使天下第九奇蟲玉鬼蜂……這……這……”
一時也想不出來,卻對這欒姓女子的出現大感好奇,看來當初她選擇自己只怕也是早有預謀的啊!
心裡嘀咕歸嘀咕,石動沒忘記趕緊轉動了一下左眼,生怕對方沒看清楚,他那顆小眼滴溜溜一陣亂轉,便如一顆陀螺一般。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這是你讓我脫你褲子的,有何不妥到時可別怪我。”她忍不住笑道,轉過身軀,袍袖一揮,一道真氣過去,石動的褲子便被脫了下去。
那重重疊疊的玉鬼蜂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嗡嗡嗡飛了起來,全都往石動光溜溜的兩條大腿和屁股上叮了上去。當然,還有一些玉鬼蜂飛到了石動最重要的部位上,一時間讓石動全身都彷彿穿上了墨黑色蠕動的鎧甲。
石動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此刻瞳孔驟然收縮,眼神彷彿在狂喊,這種痛並快樂着的奇妙感覺,讓他簡直飄上了雲端,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