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還是那山,崖還是那崖;圈還是那圈,畫還是那畫。
一個施暴,一個捱打,兩人總算在打打鬧鬧中來到了後山那面山崖。
讓人眼暈,乃至頭也暈的怪圈奧妙究竟是什麼?沈寒一臉期待,這一路的揍,不能白挨!
“放出神識,跟上我!”光胴胴1號說道。
這一波騷操作有點驚人的複雜,處於夢遊狀態的沈寒,依言放出了神識,嗯,經過神念加持的神識,否則他也根本看不見光胴胴1號。
神識一路緊緊跟隨光胴胴1號飛到山崖,在那無數怪圈壁畫之中,先穿越進其中一副,有點像牛,反正都是朦朧派的抽象畫,到底是不是牛,只有天知道!
穿越了牛,神念一路唸唸有詞,莫非還有開啓法訣?進入一個彎彎曲曲巷道之中,無數岔道交錯其間,複雜程度堪比最高等級的迷宮,一眼望去,幽深不見盡頭。光胴胴1號神念在前帶路,沈寒號神識緊緊跟隨,轉來轉去,繞去繞來,隱約穿過了一道門。
咦?這不又出來了嘛!眼前又回到了山崖前……
光胴胴沒工夫搭理他,繼續飛向一副像鳥的壁畫,再一次進入巷道無數分岔無數的迷宮之中,也不知道轉來轉去中飛了多久,再次看見一道門。
兩人再度回到山崖前!
第三次,好像是條蛇?穿越……
第四次,有點像只熊?再穿越……
……
第九次,也許進了虎口?已經處於懵圈狀態的沈寒,徹底無語了,這麼複雜的密碼路線,誰他媽能記得住,也不怕走錯?嗯,對,萬一密碼錯誤咋整?需要輸入驗證碼又咋整?
虎口之中,又是巷道岔路無數,再一次推門而進…,咦,眼前豁然開朗,這是到頭了?
沒有亭臺樓閣,沒有奇花異草,這分明就是一間臥室好不!
牀上好像還躺着一個人,隱約聽見輕微的鼾聲……
這光胴胴莫非是個偷窺狂?你有啥特殊的愛好也就罷了,能不能不要這麼重口味,一個大男人睡覺有啥可看的?
嗯,若是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入睡,沈寒倒不介意多看幾眼。
光胴胴閉口不言,是怕吵醒睡中人嗎?哎,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沈寒心裡罵道,一點長進也沒有!
神念輕輕飛到紗帳前,一揮手,示意沈寒跟上。
而後,他掀開了紗帳,示意沈寒進去……
沈寒徹底要哭了,這是要幹嘛,陪男人侍寢?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又起,小爺不賣身!也沒那啥特殊嗜好!
光胴胴這次沒揍他,無論耳光,還是爆慄,總會發出聲響,爲了不驚擾睡中人,他拎着沈寒耳朵,一把扔進了紗帳之中!
紗帳之中,場景已經切換,只見一翩翩白衣公子在牀上沉沉入睡,他和神念一起,飛向一面金色的牌匾,上書:曉夢空間。
進入牌匾,進入曉夢空間之後,好像,似乎,有點像進入到了白衣公子的夢境之中?!
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縱情于山水之間,天地於我同遊,萬物於我爲一,他化身爲一條遊在水中的魚兒,自由自在的嬉戲…
突然之間,天地大變,滄海桑田,大地逐漸變得乾涸,河流、湖泊、池塘、溪流之水慢慢消失…,隨着最後一點水消失,無數魚兒奮起一躍,失去水源的它們變得驚慌失措,開始了最後的掙扎和跳躍。有的躍起後,又再度跌落到了乾涸的溪底,有的躍上了岸邊,躺在了同樣乾涸的大地…
白衣公子化身的魚兒,也從溪流底部躍上了岸邊,失去了水源的它,變得如此落魄,無助的口吐水泡白沫。它的身邊,躺着另一條魚兒,兩條魚兒隨即擁擠在一起,相互嘴裡吐出水泡白沫,給予對方最後的溼潤……
一聲幽幽的嘆息在空間響起: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
場景再度切換。
這一次,也許是受到了小魚兒悲催命運的刺激,白衣公子化身成了一隻巨大的魚,有多大呢?有幾千里長那麼大!
它暢遊在大海里,從此不再有失水之憂。就這麼自由自在的遊啊,遊啊,終於有一天,它感覺有些厭倦了,遙望天空,若是能變成只鳥兒,在天空飛翔,或許也不錯。
所以,它又化身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鵬鳥,有多大呢?有幾千里長那麼大!
它自由翱翔在空中,振動翅膀奮起直飛的時候,翅膀就好像掛在天邊的雲彩。每當大風吹動海水的時候,它就要遷徙到南方去了。
它遷徙時,翅膀拍擊水面激起三千里的波濤,鵬鳥展翅高飛,旋轉扶搖而上直衝九萬里高空,這一飛要在六個月後方才停歇下來。
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爲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揹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爲?”
幽幽的嘆息聲再度傳來:燕雀焉知鴻鵠之志!
。。。。。。
場景第三次切換。
這一次,白衣公子夢見了一隻蝴蝶。
蝴蝶自由自在的飛翔,忽而在花叢,忽而落在了草地…
白衣公子感覺自己就是那隻蝴蝶,情不自禁的跟隨着蝴蝶一路翩翩起舞。
忽而,他愣住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夢到了蝴蝶?還是自己本來就是那隻蝴蝶?
夢到蝴蝶的自己,是否是幸運呢?
那麼,被自己夢到的蝴蝶,它又會如何想呢?是覺得自己也很幸運?還是覺得不幸?
白衣公子迷惑了……
就在他迷惑不解的時候,轉眼之間,蝴蝶變成了一個美麗仙子,衣袂飄飄,風姿綽約,伸出芊芊玉手,一掌擊碎了他的夢境!
白衣公子似心有不甘,一路向仙子追去。仙子越飛越高,眼見就要追不上,白衣公子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
“放手!”仙子喝道。
“不,就不放!”白衣公子執着的堅持道。
仙子明眸流轉,雙手結出一個法印,輕輕一掌,將他擊開。
白衣公子並沒有受傷,只是被擊出了好遠。拉扯住衣襟的手被迫鬆開,兩塊玉佩隨之掉落,只是仙子並沒有留意到,而是轉身離去,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轉眼消失不見…
白衣公子眼見玉佩掉落在大地,轉瞬無影無蹤。
落在大地之後的他,一路找啊找,尋啊尋,卻始終只找到一塊掉落的玉佩。或許,另一塊玉佩已經徹底消融於大地之中,成爲了一體。
白衣公子一聲長嘆,雙眼之中寫滿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