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境又生

如是一瞬間前理還亂的那幕場景依然如畫,妾今生當相伴武君一世。

——香萱夢青隨着漸漸恢復的意識,馬秀武想竭力的睜開眼睛。可是他覺得眼皮竟是那麼的沉重,他越是想睜開,卻越是睜不開。

突然,眼睛裡好象有一道光芒光亮了一下,旋即,馬秀武發現,自己的周圍是一片無邊的黑暗。而自己,正懸浮於這黑暗之中。不過轉而,他卻看到,那黑暗的盡頭,竟有一絲昏暗的光亮,那光亮,一直流轉着,一直流轉着……

也不知黑暗中的那一絲光亮,到底這樣流轉了多久。在馬秀武殘缺的意識裡,他竟以爲這裡,應該就是所謂的地獄或天堂。而那昏暗的光亮,應該就是所謂的入口。

“這是哪裡?我已經死了嗎?”馬秀武用他那虛弱的聲音,自言自語了一句。但意識裡,他卻什麼想法都沒有。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你已經死了,這裡是地獄……哈哈哈哈……嘿嘿嘿嘿……你已經死了,這裡是地獄……”惶若幽靈般的聲音,淒厲的叫着,那帶着一股懾人心靈笑聲的聲音,竟是讓人的心,跟隨着止不住的一顫……

這一切,在馬秀武的意識裡,竟是起不到一絲波瀾,輕輕的嘆息了一句,他下意識道:“你們是誰?怎麼會跟我在一起……”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我們是冥鬼,你說我們怎麼跟你在一起……哈哈哈哈……嘿嘿嘿嘿……我們是冥鬼,你說我們怎麼跟你在一起……”幽靈般的聲音再起,笑聲比之先前更爲淒厲,也更爲懾人心魄。

“這世上原來真有似你們這般的鬼厲……呵呵……”喃喃的說了一句之後,馬秀武又緩緩的閉上了他那剛睜開不久的眼睛。任那羣所謂冥鬼的笑聲再是淒厲,也絲毫影響不了他殘缺的意識……

馬秀武的身體繼續懸浮在黑暗中,黑暗盡頭的那一絲昏暗的光亮繼續流轉着,冥鬼的聲音在悽叫了一陣之後,一切重歸安靜。這種安靜,慢慢轉爲寂寥。

這寂寥,竟是襯托的這黑暗裡,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顯得很是遙遠,很是飄渺的聲音響起:“武君……你醒醒……武君……你醒醒……我是青兒啊……你快醒醒……”飄渺的聲音,是個女聲。

“是在叫我嗎?是誰在叫我?”意識裡這樣想着,馬秀武竭力的想再一次睜開眼睛。可惜,一切都是徒勞,他睜不開自己的眼睛。更看不到是誰在叫他。不過那入耳的聲音,卻是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武君……我是青兒啊……你快起來吧……”虛無飄渺的女聲還在呼喚。可迴應她的,只有那一片無片的黑暗……

突然,一個稍顯蒼老的男聲響起:“夢青公主,依老臣之見,這個叫小武的少年已無什麼大礙了。我們還是儘快回攬仙府吧。這五龍府非我仙家之地,出了事故,我也不好向娘娘交代啊……”稍顯蒼老的聲音欲言又止……

聽聞此言,呼喚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又道:“老君爺爺,你若是擔心,那你便先行回府吧。我與武君千年因緣,今終得見。如若我現在離開,也不知何時方能再見……”這飄渺女聲的主人,應該就是蒼老聲音所喚的夢青公主。只聽她虛無飄渺的女聲裡,透着一絲眷顧,一絲哀怨,一絲親切,一絲欲罷不能……

“他們是誰?”下意識裡,馬秀武喃喃的說了一句。

“武君,你醒了嗎?”聽到馬秀武喃喃自語,夢青公主驚喜的問了一句……

被夢青公主喚作老君爺爺的人幽幽嘆了口氣,道:“夢青公主,那只是他殘缺意識裡的聲音。您還是快跟我回去吧……”

“老君爺爺,夢青要跟武君在一起……”夢青公主一直堅持着。她飄渺的聲音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顯得很是堅決。

見夢青公主一直堅持着自己的意思,老君道:“唉……問世間情爲何物……也罷,既然來了,那老臣便與夢青公主一道守在這少年身邊吧……只是……”老君說着,頓了一句。

“只是什麼?”夢青公主急急的問了一句,絲毫不見方纔的篤定。

見夢青公主情緒已有波動,老君嘆了嘆氣,繼續道:“公主您也知道,凡人都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爲天魂,二爲地魂,三爲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爲氣,四魄爲力,五魄中樞,六魄爲精,七魄爲英。”

老君稍顯蒼老的聲音娓娓道來:“七魄,又分別代表着人的喜、怒、哀、懼、愛、惡、欲。而這叫小武的少年,現雖身無大礙,但七魄已失其三,分爲靈慧、中樞和氣。靈慧和氣好辦,老臣自當爲他尋來,只是這中樞,老臣卻是無能爲力……”老君的語氣裡透着一股無奈。

夢青公主聞言,急道:“老君爺爺,爲什麼啊?”

“中樞爲愛,而我乃是仙人,仙人本無愛,是以老臣無能無力。”

懸浮於黑暗中的馬秀武下意識的聽着兩人的談話,殘缺的意識裡沒有一絲波瀾。

只聽夢青公主飄渺的聲音又道:“既然如此,那老君爺爺先爲武君尋其他兩魄吧……中樞……我來想辦法……”

不久之後,馬秀武只感渾身一顫,似是什麼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中一般。殘缺的意識,瞬間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繫。

“一羣威猛的巨人,拿着或大或小的石頭,砸着一羣很大的象龍一樣的或爬或飛的奇異生物。馬秀武趴在其中一塊石頭的背後,看着那些打來打去的生物。他身後,站着一個身披白袍,手執長劍,長相和藹的老年人。白袍老人微笑的看了看馬秀武,嘴裡喃喃的念着一段話,那段話,馬秀武現在知道了,那叫做咒語。只見白袍老人每唸完一句咒語,前邊的威猛巨人的進攻就強烈一些……”

“壯着膽子,馬秀武起身走到了白袍老人的身邊問道:‘老爺爺,您這是在幹什麼?’白袍老人笑而不答,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了激戰中的雙方。馬秀武很是疑惑,轉過頭正欲看向白袍老人目光的方向,卻突有一道白光向他衝來……”

“小武哥哥,你醒了?”入耳是一句熟悉的聲音。

下意識的坐起身來,對那熟悉的聲音馬秀武惶若未聞。因爲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段話:“夜無聲,散盡朝露。心坎坷,何處吾待。儘先事,亂吾心神。何時歸,振吾大業。”

“怎麼又做了這個夢?噫……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在這裡?”擡眼疑惑的輕喃了一句,馬秀武看到了熟悉聲音的主人:“誒?雷歐,你怎麼也在這裡,我們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在一起了?”馬秀武的聲音,襯托出了他現在激動和不解的心情……

是啊,他們不是在魔導士的雷系大禁咒下死亡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呢?看四周的裝飾,這裡應該是在人間啊……

“哈哈,小武哥哥,我們沒死,不但我們沒死,拜倫哥哥也沒死,他現在出去找人去了,哈哈,真是太高興了……”雷歐的情緒顯得很是激動,或許是爲馬秀武的醒來,或許是爲……

“哦,呵呵,好,都沒事就好。那個魔導士呢?”馬秀武看着雷歐問了一句。

雷歐歪了歪頭:“吶,在那裡呢。”

順着雷歐目光所看的方向,馬秀武看到了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的神秘魔導士。

“他,怎麼回事?”馬秀武充滿疑惑的語氣自語了一句。

雷歐顯是不知道馬秀武在自語,嚥了口吐沫說道:“不知道,我跟拜倫哥哥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裡了。因爲小武哥哥你還沒醒,所以我們就沒敢動他……”雷歐的聲音顯得成熟了一點,好象通過親身經歷的那場戰鬥,他悟出了一點什麼似的。

“襖,那等拜倫回來再說吧。”馬秀武淡淡的說了一句,起身穿起了衣服。衣服是在牀頭放着的,他覺得,那應該是雷歐他們幫他買的吧……

換上新長袍之後的馬秀武,突然涌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覺。這袍子,怎麼……

“如是千百年前斬不斷的那縷情絲尚若殘存,妾前世定追尋武尊終生。如是一瞬間前理還亂的那幕場景依然如畫,妾今生當相伴武君一世。袍子在武君包袱裡,妾身看它贓污,便爲武君洗滌了一番。戒尺和袍子裡的紙張在桌子上……”

啊?……一段突然涌入馬秀武腦海裡的話語,讓馬秀武怔怔的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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