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萬民冊到手,幾位兄弟已被秘密接入西府,錢元瓘的心中踏實了不少。
現在的他終是有時間前往關押錢傳璛的牢房。
不過是短短兩日,錢傳璛的臉色已是憔悴似殘菊,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一向對這個弟弟不假辭色的錢元瓘也不免面露心疼之色。
以爲對他嚴厲、以爲刻意疏遠他,能夠護他一生平安,卻沒想到這個弟弟對自己居然會有如此恨意。
錢元瓘只覺得不論是做情人也好,做哥哥也罷,他都是一個失敗的人。
情人千方百計要逃開他,弟弟又對他心有恨意。
輕嘆一聲,錢元瓘開口道:“傳琇……”
這一聲稱呼多久沒有聽到過了?
錢傳璛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牢房外的那人真是他的五哥。
“五哥……”驚喜中的錢傳璛顧不上手腳上叮叮噹噹的鐐銬,快步奔向鐵欄邊。
過往的恩怨也在這一聲叫喚中煙消雲散。
未等錢元瓘再次開口,錢傳璛扶着鐵欄顧自說開了:“五哥,你這是來送我一程的嗎?呵呵~~~死前能夠得五哥相送,傳琇死而無憾了。但是,五哥,你可不可以把我葬在喜兒的身邊,要我陪着他呢?雖然已經不再想與你爭他,可是,死後我還是想守在他的身邊,遠遠地看着他、守着他。五哥,你可不可以答應我?”說到後來,他亦是哀求了起來。
“呵~他沒有死,你也不用死。”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錢元瓘還是將真相說了出來。
“什麼?!”錢傳璛一時難以相信,驚訝得睜大了眼。
與此同時,掩藏在儲君寢宮中的密室中潛入一人。
這人身手矯捷,未被人所察覺。
臨近初夏的夜,月色撩人,卻無星辰。
別宮之內,鶯歌燕語,好不熱鬧。
錢鏐坐在正中,聽着耳畔的絲竹之樂,欣賞着眼前的曼妙舞姿,心情一片大好。
今日,他的兒子已經將朝綱整頓好,通過了他的考驗;明日午時,他就能看到自己最討厭的那個兒子死在自己面前。
如今,他已經打算好,待得那個討厭的十四兒子死後,選個好日子便把這帝王傳給他的這個完美的兒子。
從此後,他便可以了無牽掛地環遊各國了。
他身後的左御卻是沒有他的好心情,板着個臉,時刻關注着周遭的情況。
錢鏐無意間回頭,便瞧見了他這張死人臉,雀躍的心情立刻委頓了下去,一把將他的身子拉下來,在他耳畔悶着聲責備:“這麼開心的日子,你怎麼還是這麼副死了娘子的樣子呀?”
左御正正經經地應他:“王上您忘了嗎?臣並未娶親。”
沒想到他的屬下也有這般可愛的時候,錢鏐撲哧笑出聲來。
不覺得自己有說錯過什麼話,左御困惑地對上錢鏐的視線。
卻在這時,門外一陣鬧騰。
“出了什麼事?!”左御警覺,立馬將視線轉向門口,大聲道,完全忘了他的主人在身側。
迴應他的是門口幾名侍衛的倒地聲。
舞姬們瞧見這般仗勢頓時花容失色,紛紛逃竄。
待得那些舞姬逃得差不多,從門口緩緩進來身着龍袍、手執書卷的錢元瓘,整裝的禁衛軍先他一步入得屋內,嚴陣以待,而跟隨他身後的則是幾名已被封王封爵的王子。
錢元瓘首先下跪參拜錢鏐:“兒臣錢元瓘叩見父王!”
跟隨其後的諸位王子亦是齊齊下跪參拜。
“寡人的兒子們這是怎麼了?”看出情勢的不對勁,錢鏐端坐好身子,臉上倒未有變化,只靜觀其變。
除了錢元瓘,其他王子齊齊開口道:“兒臣們懇請父王退位禪讓!”
“哦?可是這架勢,怎麼看都不是請求寡人,倒更像是逼迫寡人哪?”錢鏐眼中一寒,語帶譏誚。
“兒臣手中是各州的萬民冊,紛紛上表請父王退位禪讓!”錢元瓘將手中的書卷一舉,朗聲道。
“呵呵~~~那又待如何?寡人不想退位,你們這幾個無用的逆子還能強迫了寡人去?”錢鏐一撫衣袖,輕蔑地笑道。
“那麼,兒臣們便只能請父王退位了!”錢元瓘嘴角勾笑,手一揮,兩側的禁衛軍紛紛攻向上座。
與此同時,左御亦是一揮手,錢鏐身後閃出一批訓練有素的黑衣人。
兩批人馬霎時混戰了起來。
而錢元瓘等人待兩方人馬鬥起來時,齊齊飛身撲向錢鏐與左御二人。
錢傳璟等衆王子纏住左御,錢元瓘一心對付錢鏐。
幾番較量下,錢元瓘正要擒下錢鏐時,卻在瞧見被兩名黑衣人架着的男子面容後,生生地停住了手。
“喜兒——”
錢元瓘嘶聲大叫。
只是,喜兒此時卻是低垂着頭、昏迷不醒的樣子,難以迴應他的這番嘶叫聲。
下一話《行宮見月傷心色》,抖三抖,還不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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