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放任這個養魂容器的自主思想在殘魂的記憶裡穿梭和深入,窺探到再多的信息對他來說都毫無意義,他並不想知道殘魂的前塵往事。
殘魂不配合他,甚至是反抗的姿態,這無所謂,其中的原因,他也不想去查探。
完成使命纔是他該做的正經事,任何時候都不要節外生枝。
思及此,他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躺在地上氣若游絲的女孩,伸出了右手,銀光乍現,方寧希身上的破棉袍變成了白絲長袍。
方寧希掀了掀眼皮,心裡也沒多大感覺,微微動彈了一下,“方宇豐,讓我睡着,別讓我醒過來,我要一覺睡到三年以後……”
別折磨我了。
她想這事對於有大法力的方宇豐來說,應該輕而易舉吧。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她又沒了想法,方宇豐的世界,太高深,她那點小智商完全理解不了。
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醒的,她只看到方宇豐正緊緊的拉着她的手踏在絲絲縷縷的脈絡上前行,如瑩光一樣閃亮的絲線有粗有細,數不清有多少根,分成兩股,流向遠處的兩個光團,一個白光團與一個紅光團。
這又是什麼?爲什麼又醒了!!
心裡堵了一會兒,側頭,方宇豐如斧鑿般的俊美五觀冷硬冰冷,霜雪般的冷意層層外放,心裡縱有再多疑問,還是放一放吧,聰明的話不能惹他。
“腦袋終於好用點了。”低沉的男聲驟然響起,方宇豐的脣角微微上揚。
“……”,方寧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倒在絲線上。
瞧着絲線,上吊的心都有了,無論她想什麼,他都知道,她已經沒有隱私可言,除非什麼都不想,但那可能嗎?
可怕的窺視狂。
手上一緊,方宇豐用力的拽了她一下,“你要是安份點,我纔會省好多事,你倒是大膽,跑進了殘魂的意識裡,它的意識殘缺混亂,脈絡不清,我們現在要找路出去,你別被它吞了。”
“吞了?你別嚇我,我跟你發誓,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哼!”方宇豐冷哼一聲,“你跟緊我,別跟我鬆開手,否則你被它吞了,那也是活該。”
“好,好,好,打死我也不鬆手。”方寧希反手握緊他的大掌,緊張的吞嚥了一下,大眼睛裡露出怯意來。
方宇豐垂眸看着她,彎了彎脣,這女孩露出害怕神色,他便覺得心情似乎好了那麼一點點。
溫熱乾燥的手掌回握住她有些粘膩的小手,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方寧希被他牽着,起先心裡一絲異樣感覺也沒有,走着走着,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還沒琢磨明白,方宇豐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們的前方,本是分流清楚的紅絲線與白絲線出現了交叉。
紅絲線不斷的吸食着流向白光的絲線,更有些紅絲線直接插入了白色絲線中,與白絲線纏繞着一起流向白光團。
白光團似乎拒絕紅絲線的加入,將它抵在外圍,紅絲越集越多,逐漸在白光團外形成一個紅色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