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瞬間感覺到，魔力轎車底部忽然涌起一股混合着風系魔法元素和火系魔法元素的魔力波動。
整輛魔力轎車陡然騰空而起，擦着那名行人的頭頂飛掠了過去，將那名早就被嚇得呆住了的行人丟在身後，迅速化爲一道流星，直接衝上了安威瑪爾城的上空。
許亦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安威瑪爾城城區，鬆了一口氣，然後扭轉頭，一臉嚴肅地向艾森卡大魔法師道：“大魔法師閣下，不管您是想做什麼實驗，請優先顧慮一下無辜人士的生命安全。”
艾森卡大魔法師別過頭瞅了瞅許亦，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許會長，看來你還是沒有習慣成爲一名大人物啊。”
許亦臉色微沉：“這和習不習慣大人物身份無關。就算是瑟維尼女王陛下，也不會拿其他人的性命開玩笑。”
艾森卡大魔法師搖了搖頭，輕笑道：“放心吧，如果不是有絕對把握的話，你以爲我會隨意在熱鬧的市區幹出這種事情嗎？”
“就算您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意外總會發生的。尤其是使用這種在我看來還完全稱不上成熟，甚至根本是硬生生拼湊起來的魔法機械的時候。”
因爲被艾森卡大魔法師剛纔的舉動激怒了，許亦現在說話的口氣略顯冰冷，極爲不客氣。
艾森卡大魔法師似乎也對許亦這種態度有些意外，頓了頓，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而是問道：“你覺得不成熟？主要是指哪方面？”
“很多方面。”許亦道。“首先。在設計理念上您就存在很大的誤區。大魔法師閣下。我想您之所以給這輛魔力轎車鑲嵌上飛行魔法魔法陣，使其憑藉風系魔法的驅動力，具備一定的飛行能力，是從我們商會織造的魔力飛艇得到的啓發吧？”
“也不完全是。”艾森卡大魔法師搖了搖頭。“除了你們商會的魔力飛艇之外，我在之前翻閱的古代魔法文獻中偶然發現了很多關於魔法飛行器械的記載。早在你們商會研發出魔力飛艇之外，以前的魔法師們就製造過使用魔法進行驅動地方飛行器械。而在這方面，精靈族的研究要更加深入。根據記載，三千多年前。種族戰爭的時候，精靈族甚至有能夠發動超強攻擊的巨大的魔力飛行戰艦，那可比你們的魔力飛艇要強得多了。”
“那麼大魔法師閣下，您覺得精靈族擁有多少艘這種魔力飛艇戰艦呢？”許亦反問。
艾森卡大魔法師微微一愣，想了想，緩緩搖頭。
“文獻上只記載過一艘，但是我想以精靈族當時統治整片大陸的強大實力，所擁有的魔力飛行戰艦絕對不止一艘纔對。”
“是嗎？”許亦笑了笑。“就算不止一艘，相比也多不到哪裡去吧？而我們商會的魔力飛艇雖然在威力上暫時不能和精靈族的魔力飛行戰艦相比，可是隻要擁有足夠的材料。光憑我們商會自己，目前一年就可以生產出幾十艘來。並不比魔力飛艇戰艦差了。”
艾森卡大魔法師深深地看了許亦一眼。擺了擺手：“還是回到剛纔的問題吧。許會長，你覺得我這個魔力飛車不夠成熟，是比不上你們商會的魔力飛艇嗎？”
“如果是指飛行功能方面，是的。”許亦肯定地點頭道。
艾森卡大魔法師有些不服氣。
“爲什麼比不上？我這個魔力飛車在空中飛行時的速度甚至不比在地面的時候差。在我加裝的火系和風系魔法陣的輔助下，最高時速甚至能夠突破八十公里。難道這還比不上你們的魔力飛艇？”
許亦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微笑道：“大魔法師閣下，速度並不代表一切。就算你這兩魔力飛車的確擁有很高的飛行速度，並且具備飛行和陸地行駛的雙重作用，但是這恰恰會造成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
“那就是成本。”許亦一臉嚴肅地應道。“大魔法師閣下，您知道爲什麼精靈族的魔力飛行戰艦在文獻中只記載了一艘嗎？雖然我不敢肯定精靈族是不是隻擁有一艘，但是絕對不會有很多，原因就是因爲成本。根據文獻中的各種描述，我估算一艘魔力飛行戰艦成本最低也不會低於一百萬金幣。就算精靈族當時統治了整片大陸，也不可能造出太多艘。”
這一次，艾森卡大魔法師並沒有反駁許亦，反而沉默了起來。
因爲他知道，許亦可以說是直接指出了他心中最擔憂的問題。
沒錯，這輛魔力飛車雖然性能極爲出色，讓他甚至得意地可以在許亦面前顯擺，並且想憑藉這輛魔力飛車和許亦商談深入合作。
但是他很清楚，爲了這輛魔力飛車的研發，他前前後後已經投入了超過二十萬金幣的龐大金額，這可比購買新飛牌魔力轎車時所花的八千金幣多出了數十倍都不止。
“不過只要量……”
“量產是不可能的。”許亦直接打斷了艾森卡大魔法師的話。
艾森卡大魔法師眉頭一皺：“許會長，你還對這輛魔力飛車完全不瞭解，憑什麼斷言量產不可能？”
“不需要太過於瞭解。”許亦微微一笑。“大魔法師閣下，這輛魔力飛車能夠飛行起來，顯然是採用了類似我們商會魔力飛艇的飛行魔法陣鑲刻，甚至魔法陣的水準比魔力飛艇上的魔法陣高出不少。”
“那當然。這上面鑲刻的飛行魔法陣可是我特別研究出來的，足以達到八級魔法陣的水準。”艾森卡大魔法師頗爲自得地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許亦道。“我們商會生產的魔力飛艇都採取的是相同的模版，所以就算是一名三級魔法師，在熟練之後也可以完成魔力飛艇上相應的魔法陣鑲刻。而您這輛魔力飛車上鑲刻的飛行魔法陣等級實在太高。也實在太過複雜。想要掌握並順利繪製出來的話。我想低級魔法師是絕對不可能的。”
艾森卡大魔法師再次沉默下來。
他知道。許亦說得是事實。
這個魔法陣他研究出來後，迄今爲止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手下卻只有區區三名高級魔法師掌握了繪製方法。
這也導致他至今也只能製造出這僅僅一輛魔力飛車，沒辦法做到規模量產。
實際上他今天找到許亦，打算就魔力飛車和許亦商談合作，也是抱着借住新飛商會的研發力量，改變這個問題的想法。
然而現在這個問題卻被許亦一口指出，這讓艾森卡大魔法師提前準備好的說辭一時間都被憋回了肚子裡。
“大魔法師閣下。我理解您想要研發出自己的魔法機械的想法。如果您只是想要研發出一種新型的魔法機械，用來自娛自樂，那麼我對這輛魔力飛車一定會充滿讚賞。但如果您想要讓這輛魔力飛車投入量產，使它成爲大多數人都能接觸並使用的常規魔法機械，需要考慮的問題就要複雜得多了。”許亦一臉鄭重地道。
艾森卡大魔法師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此時魔力飛車已經載着兩人飛出了安威瑪爾城的範圍。
艾森卡大魔法師一邊思索着，一邊控制着魔力飛車緩緩向安威瑪爾城西下落。
帶魔力飛車再次碰到地面，車身一陣，滑行了一段路後停了下來，艾森卡大魔法師像是終於考慮清楚。下定了決心。
“好吧，許會長。其實我這次來見你，就是想邀請你們新飛商會參與到我這個魔力飛車的研發項目中來。”艾森卡大魔法師盯着許亦的雙眼，擺出了非常正式的姿態。“如果這個魔力飛車項目能夠研發成功，那麼因此獲得的利益，我可以允許你們新飛商會也分割一部分。”
許亦沉吟片刻，卻出乎艾森卡大魔法師的預料，搖了搖頭。
“不，大魔法師閣下。如果您提出的是正式的合作研究邀請，我只能對您說一聲抱歉。”
艾森卡大魔法師一愣：“爲什麼？”
“因爲……”許亦頓了頓，還是決定如實相告。“這個研發項目在我看來完全是浪費時間、精力和資金，並沒有任何益處。從收益方面考慮，我不能接受。”
艾森卡大魔法師怔了怔，有些惱怒。
“許會長，雖然我承認在魔法機械方面的研究上，我肯定不如你們新飛商會，但是你說這個研發項目完全是浪費時間、精力和資金，未免太不客氣了吧？”
許亦臉色絲毫未變：“這是實話。大魔法師閣下，我想不出這個研發項目能夠帶來任何實際收益。從整個商會的效益方面考慮，我無法答應。”
見許亦說得堅決，艾森卡大魔法師臉色變了變，迅速冷了下來。
“許會長，我原以爲你對任何魔法機械的研發都非常感興趣，一定會支持和我的合作，卻沒料到你也和其他商人一樣，如此俗不可耐。”
許亦忍不住笑了笑。
艾森卡大魔法師可是號稱整個蘭帕裡王國魔法師圈子裡被金錢腐蝕最爲嚴重的一位，也是最貼近商人的一位，現在卻來鄙視自己俗不可耐，真是有些滑稽。
不過許亦並未動氣，而是搖了搖頭，續道：“大魔法師閣下，您不用忙於下結論。我剛纔說的是，從商會的收益方面考慮，我必須拒絕您的合作邀請。但是如果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我卻非常願意向您的這個研發項目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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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卡大魔法師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如果您願意的話，可是向我共享部分關於這個魔力飛車的技術資料，而我則可以在相應的地方給予技術支持，協助您完成這個魔力飛車的研發。”許亦道。
艾森卡大魔法師皺起眉頭：“這和與你們新飛商會合作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和我們新飛商會合作，那麼魔力飛車日後產生的收益我們商會當然需要分成。但如果只是和我個人合作，我可以提供無償的技術支持，並不需要利益分成。”
見艾森卡大魔法師欲言又止，許亦續道：“您不用擔心我會把相關資料留下，然後我們新飛商會自行研發魔力飛車。因爲您完全可以提前申請專利，對此進行限制。”
艾森卡大魔法師輕輕點頭，既然這是許亦主動提出的，他就放心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
“許會長，爲什麼你要堅持以個人名義和我合作，而不願意用新飛商會的名義和我合作呢？”
“原因很簡單，因爲我對魔力飛車日後的收益完全不看好。”
聽到這個回答，艾森卡大魔法師的臉色禁不住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