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月光透過葉片的縫隙,照在顧冰萱的臉上,微風拂過她許些散亂的頭髮。剛剛藉助毒的眩暈能力睡了一小會兒,但再次醒來時卻再也睡不着了。果然坐着睡很難。
睡意全無的她看着夜景:遙遠的星星、濃密的樹林、遠處的雪山… …周圍一片寧靜。忘了說的是,這樹旁還有一個湖,奇怪的是湖水是紫色的。不愧是境之界呢,一起都這麼不平常,有一種在夢裡的感覺。
樹下忽然傳來吵鬧聲——精靈們並沒有發現坐在樹上的顧冰萱,因爲茂密的樹葉把她完完整整的遮住了。
顧冰萱疑惑地低下頭,俯視着下面的一羣精靈。他們玩的正歡。其中有一個,手中拿着一卷卷軸,小心翼翼地抱着。
忽然一陣風,連同巨大的黑影一起襲來,那黑影向那個卷軸撲過去。樹下的精靈們大驚失色,尤其是那個包着卷軸的那個,十分着急。然後它急中生智,一下子把卷軸扔到了顧冰萱所在的樹上,說:“哈哈,誰都不能靠近這棵古樹,看你怎麼搶。”
結果那黑影——也就是一條黑龍,甩了甩尾巴,無奈地飛走了。但是剩下的精靈則用鄙視的目光看着那個把卷軸扔上樹的精靈:“小池同志,你準備怎麼把它拿回來啊?你知道木之靈不會讓任何生物接近它吧,那你還… …哎,族長要是知道我們把祖先的遺物拿出來玩,那就慘了。”
祖先的遺物還拿出來玩?呃… …我是想說它們好活該。顧冰萱想。話說這棵樹叫木之靈?
下面的精靈急的到處亂竄,本準備上去拿卷軸的精靈都被木之靈的保護膜頂了回去。看着它們着急的樣子,顧冰萱無奈地拿起了卷軸,跳下樹去。
精靈們嚇了一跳,木之靈竟… …竟然讓別人靠近它了,還是在樹上!精靈們很信任她,都毫不畏懼地把她圍住,邊說謝謝邊問顧冰萱的名字,結果顧冰萱不告訴它們。那是當然啊,怎麼可以告訴它們名字,暴露身份就壞了。
不久它們就鬧着跑着走遠了,顧冰萱一人站在樹下,面對着閃着月光的紫色的湖水,在黑夜中不知不覺回憶起一些事情:
她有一個雙胞胎姐姐,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們的外貌讓人感覺不同,怎麼說呢… …就好比如果姐姐是公主一般美麗,那自己就是王子一般帥氣吧…. …反正爸爸媽媽都很喜歡姐姐啦。但姐姐對自己很好,所以她並沒有產生所謂的怨恨,而是當做空氣靜靜的在一旁,過着平靜的生活。
改變這一切的是她們六歲的時候——那時她們到後山玩,玩的遊戲是捉迷藏,她在一棵樹後倒計時,緊接着姐姐的叫聲傳了過來。她驚奇擡頭,但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她憑着自己很出色的聽覺,順着聲音的發出點找去——是懸崖!她站在懸崖面前,雙胞胎之間的相應感慢慢不見。
結果,連續幾天的尋找並沒有任何作用。一年級開學的那天,因爲心事重重,所以她在班裡文靜的很。那天,她獨自一人回家,還好租的房子離學校很近,她也認識怎麼走。走到門口,她剛想敲門,這個隔音不強的屋子裡傳來了說話聲,話中還帶着哭腔:“爲什麼失蹤的是她… …爲什麼偏偏是她!”
她嘆息,把剛想敲門的手放了下去。接着另一個聲音發出:“是啊,雖然說這麼說不太好,但… …如果她們交換一下命運… …呵,也是不錯的。”
“爲什麼只有她失蹤,這種事… …”
“如果那時跑回來的不是顧冰萱,而是她姐姐。那就好了。”
她完全沒有料到他們會這樣說。
呵,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的家長呢。
太過分了,感覺心如冰封般冷卻掉了。但說不定這只是一時生氣才說出來的,嗯,大概是吧。
某個身影在迷茫地望着地面:是不是真的應該把自己與姐姐的命運換過來——這樣爸爸媽媽也會高興吧… …
一時生氣才說的?哼,怎麼會?因爲今後幾星期,不,是幾個月裡顧冰萱都被父母冷眼相待,最後直接導致離婚。
然後這樣的性格就養成嘍。
“咕嚕咕嚕——”幾聲水泡從紫色的湖中冒出來,然後在湖面炸開。這把顧冰萱的思緒從回憶裡拽了回來,她懊惱地拍拍頭,發現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升起來了。光輝射到地面,把顧冰萱的身影鑲上了一道金邊。這個世界黑夜和白天交換好快。
其實,這湖就是那種會讓人想起往事的湖。如果顧冰萱知道的話,恐怕這湖現在是不是已經不見了呢… …
葉塵風醒的很早,他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發現了這樣的畫面——少女面對着紫色的湖水,孤單地望着高高的天空,而她的背影染上了一層光輝,漂亮的讓人感到驚訝。這畫面彷彿是城堡寶庫裡珍藏的油畫,夢幻而美麗。
顧冰萱絲毫不知,在自己看風景的同時,她已經成爲了別人的風景。
葉塵風站在屋中看着顧冰萱孤獨的背影,她似乎有許多心事。不過他視而不見,打開門直徑向門外走去。
“你醒的很早。”顧冰萱發現他出來了,說道。
“你也是。”葉塵風應答。
“解藥在哪裡?”
“雪山上,雪蓮的花瓣就是解藥,泡着喝就好了。”他指了指遠處的雪山。
“那走吧。伊琳這一段時間是不是不會醒來?”
“嗯。”一談起這個毒的症狀,那就是昏迷。想到這,葉塵風就有些疑惑:爲什麼她同樣中了毒卻沒有事?
其實事實並非如此,顧冰萱還是頭暈,不過可以挺住就是了。
現在,倆人正在爬雪山——據說葉塵風被迫去當帶路的,看樣子很可憐呢。對於被迫當導航的這個人,唯一想說的就是——冷死了!
不過呢,在銀裝素裹的山上,有着皚皚白雪,與這裡景色最配的就是顧冰萱了,還有葉塵風,準確的說應該是性格的般配。
當然,爬雪山沒有太無趣無味,至少雪山上還有着一男一女的拌嘴聲:
“爲什麼我要來… …”
“帶路。”
“救你們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幹這種差事… …”
“我們目前不是臨時盟友嗎。你不想幹?”顧冰萱說着,指了指兜裡的某樣東西。
“你,你竟然還帶着啊,那是可是我的刀… …”葉塵風實在看不透她到底打算怎樣。
… …
就這樣,他們到達了山頂。很快、輕鬆就到達了。
但是,找雪蓮就難找了,因爲在這個境之界裡,雪蓮與雪是同一個顏色,很難分辨。而且雪蓮還是埋在雪底下的。
他們分頭找開了,葉塵風看見一個懸崖邊突出來了一塊:“很簡單就就找到了嘛。”說着向懸崖那邊走去,挖開一看。果然,如雪般純潔的雪蓮正散發着幽幽清香。
“喂,我找到了。”他喊了一聲後用力摘下來一片花瓣。正準備走,聞聲過來的顧冰萱的聲音從背後響了起:“還有一片。”
葉塵風第一發應就是:“啊?”但說出口後馬上明白了。
“還有我的呢。”那聲音裡明明帶着鄙視。“真是的,我也中毒了好嗎,只不過我的免疫力比伊琳好罷了。”
“這跟免疫力沒關係。”邊說邊再次彎腰摘下來一片花瓣。然後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他只不過想倒回去,但是——
“哎?”顧冰萱被葉塵風碰倒了,隨後腳下一滑,身體從懸崖邊上滑到了懸崖那裡,並掉了下去。
還好,在身體下半身都掉下去的時候,手被人抓住了。葉塵風那傢伙半開玩笑地說:“你的叫聲真藝術。”
“要你管。”她面不改色的咒罵一聲。
“… …你好重。”葉塵風明顯快撐不住了。
“那你就鬆手。”
“咦,我們不是暫時盟友嗎?”葉塵風喊了一句,同時身體也在慢慢下滑。
“是啊是啊。而且還是你把我給碰倒的。”顧冰萱見狀,又說:“你好沒用。”
“你纔沒用好不好。”剛說完,他們就一起滑下懸崖。
顧冰萱冷笑一聲:“我就說嘛… …”
“死定了。”葉塵風意識下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