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斷的同時,年輕的白大夫已經替孩子用了退熱栓,不過孩子這病來得有些急,而且已經引起了抽搐,大夫覺得可能是細菌感染而引起的高燒。但是診所缺乏相應的化驗設備,她也不能完全肯定。
“白大夫,求求禰,禰給亮亮掛針吧,我們……我們去不起醫院啊……”年輕的媽媽哭泣着說道:“我……我全身上下就剩兩百塊錢了……”
章君浩暗暗嘆息一聲,他自然知道兩百塊錢意味着什麼?
如果她選擇去醫院,兩百塊錢可能連檢查化驗的費用都不夠,更別說是用藥和住院了。
如果選擇在診所看的話,三天輸液也不過一百多一些。
接診的大夫叫白燕,她也是這家診所的老闆,可是她主修的是中醫,孩子得的是急病,中醫的手段無法快速退燒,西醫用藥是她的短板。況且現在無法確定病因是病毒性的還是細菌性的,這兩者的用品是完全不同的。
她根本不敢下藥啊。
按理說,她現在完全可以拒診,讓他們去醫院。
可是這家患者的情況她是瞭解的,他們是從外地來林瑤務工的農民工,前些日子年輕媽媽的丈夫從工地上的腳手架掉下來,摔成骨折,工頭陪了三千塊錢就不再管了,爲了節省開支獨自回老家去養病,把妻兒留在了環境好一些的林瑤市,留下了一千塊錢。
這一千快錢,她已經省吃儉用的花費了兩個月,現在根本無力去醫院看病。
就在白燕猶豫不決的時候,孩子的抽搐已經更加的厲害,退熱栓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白大夫,求求禰,求求禰……幫幫我啊,我下輩子給禰做牛做馬……”年輕的媽媽突然抱着孩子跪了下來,撕心裂肺的喊着。
“不是我不幫,而是孩子的情況比較嚴重,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白燕的中醫是祖傳的,有着良好的醫德修爲,絕對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可問題的關鍵是,她真的是束手無策。
診所平日裡還有一名坐診的西醫,可惜他前幾天請假回老家了,還沒有回來。
“要不禰去前面的西醫診所看看?”城中村住着數萬人,四五個村道內散落着三十幾家診所,規模有大有小,白燕的建議是去前面那家規模大一些的西醫診所去看看,他們興許會有辦法。
“白大夫,我哪都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就信任禰,禰幫幫我,求求禰了……我帶亮亮給禰磕頭了!”年輕的媽媽卻死活不肯起來,孩子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她估計去別的診所,可能連門都進不去,與其耽誤時間,還不如求求好心的白大夫。
“不能再耽擱了,孩子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抽搐,如果再不降溫的話,極有可能感染腦膜炎,形成中樞神經系統障礙!”章君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從人羣中擠到了前面,對白燕說道:“必須得立即採取措施!”
按照中醫理論,發燒感冒主要是外邪病毒所致,寶寶臟腑嬌嫩,表衛不固,抗病能力較差,故易受外邪侵襲而發病。
哭泣是因爲寶寶神志怯弱,中樞神經系統發育不完善,受邪之後,容易出現驚恐叫擾等症。
現在解決的辦法就是驅除邪毒。
從西醫的角度來看,孩子發燒感冒,一是受涼引起的病毒性感冒,二是吃了不潔的東西,感染了細菌。
兩者理論不同,但本質相同,殊途同歸。
章君浩師從民末國手孔伯華,又習得仙家醫學聖經九轉瘟經,對這類疾病有十幾種治癒的方法。
當然,最有效、最直接的莫過於瘟君法相直接干預,由法相來直接汲取孩子體內的病毒和細菌,治標治本。
章君浩現在還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依靠靈魂和心神的關聯來催動前世的瘟君法相治病,但最不濟,他也能替孩子降溫,爭取時間。
似乎看出了白燕的爲難,章君浩說道:“我也是醫生,這名患者我來接診,出現任何問題,我來負責。”
“你有什麼辦法?”白燕愣了一下。
章君浩見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也不想弄得驚世駭俗,從年輕媽媽的懷裡接過孩子,進行望診,切脈,得出結論:“孩子舌紅苔黃,脈浮數者屬風熱表證,我打算用鍼灸治療,幫我準備好銀針……”
俗話說,行家一聽有沒有。
章君浩幾句話,加上嫺熟的切脈手段,頓時就讓白燕明白,這是一位年輕的中醫同行,而且手段頗高。
又看他自信滿滿,加上年輕的媽媽一臉的悽慘,隨即同意由章君浩接診,並且俐落的準備好了銀針。
把銀針遞給章君浩之後,白燕認真的說道:“醫者仁心,我也不會坐視不理,這樣,不管出現什麼的後果,我和你一起承擔。對了,你是哪家醫院的?”
章君浩接過銀針後,隨意說道:“天虹醫院!”
天虹?白眼聞言,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下,原來是天虹醫院的醫生,怪不得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章君浩抱着孩子放到病牀上,再次切脈,孩子的情況有些不妙,他急忙溝通瘟君法相,天可憐見,這貨居然出奇的溫順,順着他靈魂的指引,雙手合什,掐動法訣,透過他的身體汲取孩子身上的細菌病毒。
爲了掩人耳目,章君浩在孩子身上施針,取大椎、十二井、十宣、曲池、合谷穴位,以彈針手法進行駐留,以此爲媒介。
白燕一直注視着章君浩的手法,他取穴大椎、十二井、十宣、曲池、合谷穴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這幾位穴位她也知道,但是他下針的手法卻令人吃驚,他用的居然是白家典籍上記載的早已失傳的彈針手法。
他取穴的時候並沒有解開孩子的衣服,直接就下手,可見他對人體經脈骨骸的瞭解有多麼的深刻。
如此託大的手法,就算是她父親在世的時候也不敢吧。
“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就在這時,年輕的媽媽突然高興的喊了起來。
白燕急忙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燒退了,一點都不熱,反而有一道涼絲絲的感覺。
白燕頓時驚爲天人,這效果也實在是太好了吧?就算去醫院輸液,加上物理降溫的手段,短時間內也沒這樣的效果吧?
中醫,他用的完全是中醫手段。
呵呵,呵呵,還是中醫厲害。
如果不是孩子還沒有徹底脫離危險,她真想大笑三聲。都說中醫沒落了,那你們來看看啊,看看這雙神奇之手,接近四十度的高燒,幾針下去,立竿見影。
這樣的小病對章君浩來說,實在是小菜,也沒什麼挑戰性。瘟君法相可是天下病毒凝聚,又融合了醫道感悟後凝聚而成的仙家法相,所有的病毒之氣,在它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要不是爲了掩人耳目,他哪裡還用得了銀針,用手摸摸,秒秒鐘就好了。
章君浩和前世的瘟君法相心神相同,得知病毒細菌已經吸取乾淨後,他便快速收針。
此時,孩子早就停止了哭泣,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章君浩,胖乎乎的小手甚至朝着章君浩的大手摸了過來。
章君浩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心裡突然有股深深的成就感。
“媽媽……爸爸……爸爸,爸爸……”一歲的孩子已經會牙牙學語了,病癒的亮亮看了一眼媽媽,又看了一眼章君浩,拉着他的手直喊爸爸。
“這孩子……”年輕媽媽的臉頓時就紅了,章君浩轉過頭笑笑:“呵呵,不礙事的,小孩子眼中誰都是爸爸媽媽。”
仔細打量了幾眼,章君浩發現這位年輕的媽媽雖然穿着普通,不過難掩天生麗質,而且身材豐盈,腰細臀大,如果稍微打扮一下的話,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美婦人。
“奶……奶……”章君浩才把孩子抱過去還給他的媽媽,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就在母親的胸口摸索起來,口中發出稚嫩的聲音。
顯然一陣哭鬧後,孩子餓了,要吃奶了。
年輕的媽媽一陣臉紅,低着頭不敢看章君浩。白燕走過來拉着年輕媽媽道:“禰去注射區給孩子喂點奶,等會我們再複診一下,看還需要吃藥輸液嗎?”
“嗯!”年輕媽媽點了點頭,又看了章君浩一眼,聲如蚊蚋一般:“謝謝你醫生……”
“對了,還沒請教你怎麼稱呼呢?”白燕自我介紹:“我叫白燕,診所的老闆兼中醫。”
“哦!”章君浩點了點頭,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章醫生啊……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對了,你看孩子後續還需要吃什麼藥嗎?
以白燕的層次自然還接觸不到章君浩和天虹醫院的那個圈子,對他的惡名自然無從知道。
此刻,白燕只當他是妙手回春的神醫,心中甚至動了拜師學藝的心思。
“孩子的感冒已經好了,不必再吃什麼感冒藥,尤其是抗生素,千萬不要亂吃。不過我看孩子有些營養不良,需要調理調理。這樣我寫下一個方子,回頭禰幫她抓藥,連服一個月,孩子的先天不足就能徹底改善,而且體質還會更甚一籌,今後輕易都不會得病。”章君浩打算將好事進行到底,刷刷幾筆寫下一個適合嬰孩的補藥方子。
“這……你確定這是給小亮亮的補藥?”白燕精通醫理,看過那張藥方後,臉色大變,一臉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