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的命令下達後,衆城主紛紛回到自己所在的城池,挑選最爲美麗魅惑的女子送進了深海郯。
?大批大批的魔女入住,個個身姿妖嬈嫵媚,搖曳生花,那勾勒出淡淡金色的眼角,更顯得絕色動人。
?魔女們住在內殿,距離冥的宮殿不遠不近。
?而宮夙煙,在聽說第一個魔女入住這裡的時候,臉就徹底黑了下來,那傢伙還打算來真的?
?宮夙煙的陰冷氣息,直接嚇得伺候她的侍女都不敢多說話。
?“現在的深海郯住進幾個魔女了?”
?侍女放下食盒,擺好碗筷後剛要離開,就被宮夙煙叫停了腳步,那道聲音如她的氣息一般,冷冷清清的,冰冷的讓人有些畏懼。
?侍女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正是奇洛前幾日提到的溫溫。
?在奇洛的安排下,溫溫代替了原本在這染月宮伺候的侍女,進來照料宮夙煙的生活起居。
?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她也發現了,自己伺候的這位姑娘似乎並不怎麼愛說話,整日冰冰冷冷的,安靜的坐在窗前,眉眼間自有一股清華之氣,襯得她更爲清冷不凡,神聖高貴。
?每次看到她,她總會從心底升起一股自卑感。
?這樣的女子,怪不得會住進染月宮。
?溫溫掩去眼底複雜的神色,恭敬有禮的回答宮夙煙:“回姑娘,已經有三十二位了。”
?三十二位?
?宮夙煙冷笑一聲,他的胃口還真是大啊,也不怕撐死了!
?溫溫看着宮夙煙冷然的臉,安靜的待在一旁不敢說話。
?奇洛大人吩咐過,要她好好照顧這位姑娘,什麼都要聽她的,她自然會聽話。
?“你們魔君現在何處?”宮夙煙收斂了眼中的冷厲,低聲問。
?溫溫猶豫了一下,道:“這個時間,應該是在清池吧。”
?清池,深海郯的禁地之一,只有魔君能夠進入,具體是做什麼的她也不太清楚。
?宮夙煙二話不說的站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她的衣服已經換回了正常的白衣,一身白衣淺淺清冷霜花,反正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也不用再隱藏些什麼。
?“姑娘去哪?”溫溫急了,望着宮夙煙的背影喊到。
?“去找你們魔君。”宮夙菸頭也不回的說。
?找魔君?她現在是被下了令不許出這染月宮啊!
?溫溫臉色猛地白了下來,跑出去想要阻攔她,卻已經不見了宮夙煙的人影。
?她焦急的望了望,跺了跺腳,轉身向着外殿跑去。
?宮夙煙一路向着清池而去,穿越過大半個內殿,一抹白衣翩然的從黑色走廊而過,引起不少魔女的注意。
?“你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宮夙煙不理,眉目清華。
?“站住!”
?一道媚骨天成,幾乎要將人的骨子都酥了去的聲音響起,帶着淡淡的慵懶和不可一世的傲氣。
?宮夙煙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
?一道刁鑽詭異的黑色力量直直的向宮夙煙打來,可是宮夙煙只是雲淡風輕的揮揮手,就將那股力量化於無形。
?“你……”那原本高傲的魔族少女怔了怔,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宮夙煙。她的實力在這些魔女中是最高的,可是她的攻擊竟然破不了眼前女子的防禦?!
?她到底是誰?
?宮夙煙無心理會,她此刻心情煩躁,要去找那個男人好好的說道說道,才懶得理會這些不相干的人。
?自知眼前女子實力不凡後,那高傲的魔族少女也停了手,看着那抹遠去的白衣身影的目光越發複雜起來。
?“她可是魔女?”少女低聲問着一旁的魔族女子。
?那魔族女子猶豫的搖搖頭:“她是生面孔,怕是從來沒有見過。”
?“是麼?”
?少女的眸光深了深,能進入內殿的,都是魔君殿下允許了的人,這個女子如此奇怪,還不是魔女,怎能不讓她好奇?
?而且她身上那股光明的氣息,真是讓人討厭啊。
?宮夙煙停下腳步,目光淡淡的看向眼前被黑色植物環繞出來的一條小路,頭頂飄蕩着枝條,顯得詭異又神秘。
?她擡腳踏入小路,黑色的電流從空氣中無形的閃過,發出細微的噼裡啪啦的聲響。她周身白光一閃,凝聚成了一個保護罩。
?這些植物便是冥親手種下的,上面附着了他的氣息,也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用來攻擊那些擅自闖入這裡的人。
?而宮夙煙沒有得到他的容許,自然會遭到攻擊。
?可是她毫不在乎這些,大踏步的前進,腳下踩着的土地悄無聲息,目光卻是冰冰涼涼的。
?一條小路終於走到盡頭,露出前面如夢如幻的一幕。
?白玉池中蒸騰着朦朧的熱氣,空氣中飛舞着幾隻偶爾撲閃下翅膀的黑蝴蝶,池邊盛放着妖嬈絕色的彼岸花,紅色的花瓣紅的就像是一滴滴血般鮮豔動人,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最讓人驚豔的卻是那慵懶的倚靠在池邊的男子。
?他雙手搭在池邊,銀色的長髮柔順的垂散於背後,有些在水面上飄浮,有些沉入了水中,還有幾縷髮絲從他的耳旁垂下,襯得那男人越發魅惑如妖。
?清澈的水面映襯着男人驚爲天人的魅惑容顏,薄脣棱角分明顯得更爲冷殘,五官精緻的不似凡人,眉眼如畫,慵懶和魅惑,冷厲和柔和相結合,深邃而陰暗,更顯得他身上的王者之風。
?男人精壯的胸膛滑下了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皮膚光滑無比,透出有些透明的蒼白。
?此刻的他正微微閉着眼,掩去了那雙驚心動魄的深紫色眼眸,在感覺到陣法被破壞後脣角輕勾,帶着一絲淡淡的嘲諷。
?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麼?
?“你什麼意思?”身後清冷的女聲響起,那人怒氣衝衝的面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終於不再是一味的淡然和無所謂,她,也會有情緒波動麼?
?冥慢條斯理的睜開眼,對上那俯下身子美眸噴火的少女,薄脣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擅闖禁地者,死。”
?宮夙煙直接忽略了他的話,俯下身子緊緊的攥緊了他精緻的下巴,危險的眯起眼:“你要選妃?”
?一向處於強勢地位的冥被宮夙煙突如其來的暴走和強勢性的話語弄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雙深紫色的眼眸染上了幾抹怒氣:“你在質問本座?”
?宮夙煙的眸光冷了冷:“對,冥無邪,我不允許你娶她們,否則我要你魔界不得安寧!”
?“這是本座的自由,你若是看不慣請便,我深海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你說什麼?”宮夙煙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你再說一遍試試?”
?冥冷哼一聲:“本座沒有殺你已經是慈悲心腸,你若再得寸進尺,屢屢對本座不敬,本座不介意殺了你!”
?宮夙煙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目光冰冰冷冷的:“你是認真的?”
?冥毫不猶豫:“關你何事。”
?說着,冥就要起身穿衣服,從水中而出的身體帶起一片水花,只有腰部以下還浸泡在水裡,而且霧氣蒸騰,彼此的面容都有些許模糊。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也絕對不相信你就這樣拋棄了我,”她清清冷冷的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乾淨的就像一朵白蓮似的身影飄然站立在地面,“冥,我希望你告訴我,我想幫助你,就像你從前幫我那樣。”
?“我宮夙煙奉行的一直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從最開始走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與你相遇,我甚至一直很感謝上蒼,讓我能夠遇見你,”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帶着一絲決然,“溫陌是我哥哥一般的親人,慕寒星,君鳴徽,君凌天,上官澤等人都是我的知己好友,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從未做過任何越矩的事。我原本以爲你是再清楚不過的,沒想到你會產生誤會。沒有及時向你解釋清楚,是我的錯。”
?“從前也好,現在也罷,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你一直走下去。可是,”她緩緩地擡起一雙淡漠的眼,那雙血眸此刻的光芒都黯淡了下去,“如果你娶了別人,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再接受你了,因爲我不能容忍感情有任何一點的瑕疵。這是我的原則,也是我的底線。”
?冥的心猛然縮痛了一下,他皺起好看的眉,像是不理解自己那忽如其來的疼痛。
?該死的,該不是他的情緒影響到他了吧?
?宮夙煙靜靜的看着他,兩人對立良久,最終她默然不語轉身離去。
?那抹白衣飄然,飛舞如風。
?“姑娘。”看着宮夙煙提着茶壺倒出了杯外的水,溫溫忍不住出聲提醒。
?宮夙煙回過神來,看見桌上蔓延的水漬,驚了驚,急忙拿出錦帕擦拭。
?“我來吧。”溫溫急忙接過宮夙煙手中的錦帕,眉眼帶着一抹無奈。
?這才一天,宮夙煙已經不知道走過多少次神了。
?她看着也是憂心。
?黎木說:月黑風高殺人夜,誰來煮碗陽春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