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離魅都已經趕人了,殤墨雪也不幫着她,牡丹臉皮再厚也不能繼續賴在這裡,所以便準備回仙界了。
來去匆匆,也不用帶什麼東西,便就這樣離開。
看着那串水晶珠,殤墨雪的心意她已經感受到了,倒是季緋兒的情緒十分明顯,抱着她大哭不止。
“牡丹,我一定會很想念你的,也不知道你下一次回來,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你。”
“我一有機會,就會來看你們的。”
“我是很想見到你,可是又不想你經常來啊,因爲你每出來一次,我都會爲你擔心,爲了你的安全,你還是不要那麼冒險了。”季緋兒就是一直在糾結,各種糾結啊。
因爲妖魔界的四周設有結界,除了夙離魅和殤墨雪沒有人能夠解開,牡丹來的時候便是殤墨雪帶她進來的,夙離魅自然不可能會親自來送她,所以便只有殤墨雪把她送回去了。
季緋兒一直把牡丹送到她不能再走的地方,因爲她也沒有法力,不會飛,跟不上他們的步伐。
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邊,季緋兒終於轉過頭去,感覺有些失落。
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牡丹陪在身邊,這麼一個好姐妹突然沒有了,她一定會十分寂寞的,不過好在,夙離魅早就有所準備,他那麼喜歡季緋兒,肯定也懂得她的心情了,而且他覺得緋兒性格太過單純,不適合和牡丹這種人做朋友,於是就給她找了一個性格相近的女孩,相信他們很快就能玩到一起的。
牡丹回到宮殿之後,看到夙離魅正悠閒的在牀邊的桌前作畫,她頓時嘟着嘴巴生氣的走過去,“牡丹都已經走了,你也不知道出來送送人家,這樣很失禮的啊。”
夙離魅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不是已經有你和墨雪去了麼,她是什麼身份,好大的排場,竟然還需要本王親自相送。”
“你幹嘛這種時候擺架子啊,牡丹她是我的好姐妹,你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我。”
夙離魅真是無奈,她是不是被牡丹給洗腦了,竟然這麼護着她?
“她是她,你是你,她怎麼有資格跟你相提並論,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從狐族回來那一天起,本王就該讓人把她扔出妖魔界了。”總而言之,已經很給面子了。
“什麼,你竟然還有這種想法,她可是一個女孩子啊,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對女孩子來說,沒了尊嚴比沒命都重要吧。
“所以,因爲你,我纔不跟她計較,這一次她既然走了,那就最好別回來了,不,她是絕對不能再回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就算我沒意見,那墨雪呢?你也看到了,他都已經把狼族王后身份的水晶珠給了牡丹,牡丹現在已經可以說是狼族王后,她要是不會來,墨雪豈不是很可憐?”
夙離魅頓時沒有了作畫的心情,他隨手把畫一卷,扔到一邊,然後定定的看着她,“你就這麼關心別人的事情?你的心思,什麼時候能好好地放在自己夫君的身上?”
“呃……我一直都很關心你嘛,但是牡丹也是我的朋友,其實我好擔心她這次回去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萬一被南天門的守衛發現,哎……”那真是不敢想象。
夙離魅嗤笑一聲,“我還真是很好奇,她一個小小的仙娥是怎麼從守衛森嚴的南天門跑了出來,這麼長時間不回去也不怕被人發現。”
“牡丹不是之前解釋過,她是仙界的採購仙子,有時候下凡負責採購的時候,就會偷偷跑過來找我們,這個沒什麼好起疑的啊。”
“據我所知,天庭採購,每次都是至少十名以上的仙女,還有天庭守衛陪護,她是怎麼脫離守衛的視線,竟然還不被人發現。而回仙界之後,她不跟隨衆人,自己一個人想要進入南天門,就憑她的法力想要不被人發現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牡丹她肯定會有自己的辦法的,你別再懷疑她了啊,她纔剛走,墨雪肯定很難受,你有時間安慰他一下啊,自己喜歡的人卻根本不在身邊,這一定很痛苦吧,他肯定很難過。”
“再這個世界上,痛苦的人也不止他一個,可他偏偏就看上了牡丹,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什麼意思啊?”季緋兒有些聽不懂。
“沒什麼。”夙離魅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很想有人陪你,牡丹走後你會很難過,所以就給你找了一個新朋友。”
“朋友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結交的。”季緋兒黯然的垂着頭,嗚,她現在還是很想念牡丹啊。
“那你也不能只交牡丹這一個朋友,排斥其他人對你友好吧?”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牡丹纔剛走,她有點很沒心情,但又不想讓夙離魅不開心,所以就隨便問了一句,“是誰啊?”
“她是族的公主,名叫若溪,是個十分單純善良的女子,有她陪在你的身邊,總比那個牡丹要好太多。”
夙離魅一眼便能看透,牡丹心機太過深重,不適合留在他單純的小女人身邊,千年之前牡丹跟着紫萱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了這種感覺,卻沒有說什麼,自從那一次牡丹把他當成殤墨雪,竟然敢說出那樣的話,他這才知道一直以來排斥牡丹的原因是爲了什麼,只怕那纔是掩藏在她柔弱外表下的真面目吧。
“哼,不許你說牡丹的壞話,就算你說這個女子這麼好,我也沒接觸過,現在在我心中,還是牡丹最重要。”
一個救過她的命,還差點爲她而死的好姐妹,跟一個只第一次聽過名字,面都沒有見過的人比起來,孰輕孰重是個人都分得清好吧?
夙離魅只笑了笑,並沒有責怪她什麼,“隨你。”
好吧,牡丹都已經走了,她再怎麼不捨也不能說什麼了,她還是珍惜現在的生活最重要。
狐族的事情剛解決完了,心中的大石頭來沒有落地,牡丹就離開了,節奏快的讓她都適應不過來了。
不過想到狐族,她便想到一個人。
埋在夙離魅的懷中,她喃喃的說道,“也不知道月流霜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真心悔過?”
夙離魅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沒事提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做什麼?”
季緋兒立即就發現他不對勁,如果是之前的話,提起月流霜,他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什麼放走她真是太便宜了這之類的話,但是他沒有說,語氣還那麼平靜,這肯定就不對勁了。
她立即擡起頭來,“小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夙離魅淡淡的看着她,“知道什麼?”
“你……是知道月流霜的情況了對不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派人把她怎麼樣了啊?”
夙離魅絕美的臉龐閃過一絲氣憤,“我都已經答應你會放她離開,還有這個必要背後去謀害她麼?如果我真有這個念頭,當時就不會放了她。”
呃……好像也是,季緋兒知道自己剛剛說的太唐突,誤會他了。
“小白,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問清楚月流霜現在的情況,你一定是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對不對?”
“你不是已經答應過別再過問她的事情了麼?”被心愛的女人這樣懷疑,夙離魅當然有些生氣。
“誒,我錯了嘛,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好奇啊。”
“那你必須要答應我,知道真相之後不許傷心,不許問太多,聽完了就當一切沒發生過?”
這是什麼道理?季緋兒雖然很鬱悶,但是爲了得知真相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快說吧。”
“月流霜,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季緋兒震驚的睜大眼眸,剛準備傷心,夙離魅就瞪她一眼,“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麼。”
“她……她怎麼會死了呢,我們不是都已經放她離開了麼,就算她想去狐族也沒什麼的啊?”季緋兒急切的問道,雖然月流霜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她現在對她同情大於憤恨了,而且孃親,月無修和藍月都死了之後,月流霜就算是他們唯一的血脈了,她真的不想趕盡殺絕啊。
“她是自盡的,就在趕她出帝都的第二天一早,有人發現她死在了帝都的城牆之下。”
“她怎麼可以這麼想不開呢?”季緋兒聽了很不好受,“而且,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夙離魅冷笑一聲,“你以爲你這般保全她,她會感激你麼?她這個孩子來歷不明,只怕她自己都快痛恨死了吧,你一心爲她,她卻不知悔改,臨死之前,還在城牆下用血寫出詛咒你的話,這種人還值得你爲她擔心?”
聽到這些事情,季緋兒並沒有生氣,只是心中十分難過,原來,已經死了!
“她死了這麼久了,爲什麼你都不告訴我?”
“呵……告訴你?你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剛剛答應我的事情了?不是說好不許傷心,不許難過,你都做到了嗎?”
看着季緋兒難過的樣子,他微微緩下了語氣,“好了,我已經讓人把她的屍體送去狐族,好好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