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總不能真的坐在酒店大廳裡堂而皇之的潛伏吧……總還是要有點部署的……
下樓之前,我已經讓格桑把黃金倒刺鉤,與那塊不知真假的和氏璧背在了身上——等陳翼德露面的時候,我們就以物品太重、徐明成一個人背不動、不方便歸還這個藉口、強行和陳翼德他們發生接觸。
我們幾人分開坐好,彼此保持一定距離。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酒店裡入住的人也越來越多。
人這個物種很奇怪,即使心情再不好的時候,看見美麗的面龐,總會讓人忘記很多煩惱……
我時不時地用餘光掃視着周圍,看着那賞心悅目的美景……
陳丹給我們四人建了個微信羣,說是這樣聊起來方便、也顯得隱蔽。
但其實……她根本不用把格桑拉到羣裡,因爲格桑肯定不會打一個字……甚至……他都不會去看一個字……他需要看的,只有我的動作……
大廳裡的免費咖啡被我們四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如果不是服務生知道我們本來就住在這個酒店,恐怕早都給我們下逐客令了……
時間一秒一秒……人在刻意等待一件事物到來時,總會感覺時間過的特別慢……
喝了那麼多的咖啡,靠着沙發想睡也睡不着……
“你們三個在這裡待着,陳翼德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我去門口透透氣……”我在微信羣裡發道。
“好。”徐明成回覆道。
“好的。”陳丹回覆道。
我看了一眼格桑,用手勢稍作比劃,表示請他保護好徐明成和陳丹,我去去就來。
格桑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走出酒店門口,一股暖暖的空氣迎面而來,和酒店裡邊形成鮮明的對比。我伸了個懶腰,掏出一根菸來,緩緩地抽了起來……
“嗡……嗡……嗡……嗡……”我擡起頭來,看見酒店的上空正在試圖降落一架直升飛機……這架飛機正朝着離我一百米遠的、這家酒店專用的停機坪下降……
飛機降落的越來越低,我遠遠望去,如果猜的沒錯,這是一架由貝爾公司生產的頂級私人直升機,機型Bell 429WLG。
這架私人直升飛機裝有着陸裝置,由雙引擎驅動。起落架可以讓飛機更輕鬆的滑行至停機坪接送乘客,而在飛行過程中,收起的起落架又可通過消除阻力提升5節巡航速度。外機身的複合材料比鋁還要輕,充分利用了空氣動力學。艙內可容納七位乘客,飛行里程可達四百八十英里左右,時速可達一百八十英里,售價約爲六七百萬美元。
——怎麼?莫不是陳翼德說的那個人現在到了?
——難不成,陳翼德說的那個人是湯得遜?湯得遜擁有這樣的飛機自然不是什麼可稀奇的……
——再或者……陳翼德身邊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擁有這樣一架飛機吧……到現在,也只有天知道,陳翼德那羣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酒店的工作人員像是接到了命令,穿着整齊地在門口一字排開,擺出一副迎接貴賓的架勢……
飛機緩緩落下……停穩……螺旋槳慢慢停止……
我放眼望去,想看看從裡邊到底走出一個怎樣的人物……
一秒……
十秒……
一分鐘……
十分鐘……
飛機裡邊並沒有走出任何一個人……
我不識趣地詢問了一下週圍那些穿着整齊的酒店工作人員:“這架飛機上坐着什麼人?”
迴應自然是冷冰冰的沉默……
我用手機把有一架直升機這個情況發到了羣裡——當然,我並沒有提起我問過工作人員。
兩秒後,徐明成回覆:“是不是陳翼德說的那個人。”
“不清楚。”我回複道。
“那你有沒有看見陳翼德?”徐明成問道。
“就算陳翼德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我發了一個很大的感嘆號。
“對對對,你沒有見過他......”徐明成發了很長的一段省略號。
“杜哥,你說,一會總不會直接帶成均上飛機吧?”陳丹問道。
“是啊!不會直接把我拉上飛機吧!”徐明成跟着問道。
“我想,就算上了飛機,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陳翼得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回複道。
“鬼知道陳翼德到底打什麼算盤......萬一把我拉上飛機,取掉我的眉毛......怎麼辦......”徐明成這句話,加了一個很大的驚恐表情。
“明成,你說說,從技術上到底怎樣能取下一個人的眉毛?”我問道。
“杜哥,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陳丹搶先回複道。
“刮下來?還是拔下來?還是用塑料膠布粘下來?哈哈哈哈哈哈......”我故意打了很長的一串哈哈哈哈......
“我覺得都不是!”徐明成突然回覆道。
“那是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肯定不是那三種......”徐明成回覆道。
“也對哦。那樣的辦法,取出來的眉毛豈不是死的......他們肯定要的是活的啊......哈哈哈哈哈......”我依然打了一串很長的哈哈哈哈......
“你們兩有完沒完.....真是夠了......”陳丹應該是很無奈地回覆道。
“杜哥!陳翼德來短信了!說他半個小時後就到了!讓我準備好!”徐明成發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語音模式,聽的出來,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已經充滿了緊張。
“那好啊,你準備準備吧!半個小時後就見面!”我回複道。
“那你們三個怎麼辦?”徐明成迅速地回覆道。
“按原計劃行事!”我回複道。
“你不坐回酒店大廳了嗎?”陳丹問道。
“不用!你和格桑在裡邊!我在外邊!咱們裡應外合!”我打這句話的時候,說實在的,真還沒想起來該怎樣裡應外合——但從直覺上,我覺得,我在外邊可能會更好一些......
“好!那就聽杜哥你的......反正現在也沒啥好辦法......”徐明成打這段字的時候,像是已經看穿了我。
“先生你好!請問您姓杜嗎?”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我轉過身去,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穿着十分精緻的男人。
“你是哪位?有什麼事?”我轉過身去,對着這個衣着精緻的男人沉沉地說道。
“先生,我是這家酒店的經理,有位貴賓讓我給您傳句話......”這個人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的領帶上、確實夾着這家酒店特有的徽章。
我入住在這家酒店,這裡的經理要知道我姓杜,自然是件很容易的事。
“哪位貴賓?傳什麼話?”我繼續問道。
“請您諒解,貴賓的名字我無權透露,我只是傳句話......”酒店經理看着我,依然顯得嚴肅。
“那你講講......”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
“這位貴賓讓我告訴您,請你們不要試圖靠近他們......這是他們和徐明成的事......”酒店經理說完這句話,向我禮貌地彎了彎身子,便離去了。
這個人是誰?是陳翼德?還是陳翼德說的那個要和徐明成見面的人?
他這是警告吧?那麼不遵守警告的後果是什麼?
我第一時間用手機把這個事情發送到了羣裡。
“杜哥,他們這是鐵了心了,活生生地只要我一個人啊......”徐明成第一個回覆到,他打這段字的時候,添加了好幾個驚恐的表情。
“我們一直都在被監視嗎?”陳丹回覆道。
“陳翼德不是說了嘛,我們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徐明成回覆道。
“你是說,讓酒店傳話的這位貴賓是陳翼德?”陳丹問道。
“應該不是,如果是陳翼德,那麼他應該傳話給徐明成,而不是我......”我發這幾個字的時候,腦子裡想到了幾種可能。
“那就是說,這個人之前和杜哥你就認識?”陳丹繼續問道。
“不一定認識,可能只是見過......”我回複道。
“那這個人是誰?目前知道和陳翼德有關的,就是那麼幾個人啊——木材弟弟、木材哥哥、送黃金倒刺鉤來的那個女人、湯得遜,還有廟祝......”徐明成打完這幾個字,迅速又打出一行來:“是廟祝嗎?”
“也有可能是木材弟弟!”我用力地在手機上敲出這幾個字。
“木材弟弟?”陳丹回覆道,她用了一個很大的問號。
“杜哥!你見過木材弟弟?”徐明成這幾個字,比陳丹只晚了零點零一秒不到的時間。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來我的書店買過《百科全書》!”我終於講出了之前在我腦子裡藏着的想法。
“啊?”陳丹發了一個很大的“啊”字表情。
“他不是說,他沒有見到我口中的杜哥嗎?他那本《百科全書》是在你那裡買的啊?”徐明成打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甚至能透過屏幕感受到他的驚恐。
“那杜哥,現在該怎麼辦!”停了好一會,陳丹傳出了文字。
“按原計劃行事!”我發這句話的時候,用了語音!並且是很大聲的那種說出來。
“啊?還按原計劃啊......人家不都說了,不要讓咱們試圖靠近......”陳丹問道。
“他們說什麼就什麼啊!他們是天王老子嗎?是狼是虎!這回一定得拉出來溜溜!”我重重地對着手機說道,還沒等他們幾人回覆,我便繼續又說道:“你們三個現在都出來!咱們就站在外邊等他們!”
“杜哥......真要這樣嗎?萬一惹惱了他們......”陳丹問道。
“對!就這樣!你們現在立馬出來!”我說完這句話,便把手機揣到了身上。
幾十秒後,徐明成、陳丹、格桑三人便站到了我面前。
他們三人望着我,我一言未發。
我們幾人是多年的好友,他們已經明白,這個決定,我已經下了決心。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嗡……嗡……嗡……嗡……”酒店上空又出現了一架直升機……看起來比之前那架更大……
此時,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顯得更加莊重起來……
之前降落的那架直升機突然打開了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