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號無法做決定,現在最佳方案就是請方適開船去找守護騎士,但是多莉自知請不動。怎麼辦呢?是先離開前往豆腐島接了唐兒和黃葉再做決定嗎?
經過三天的討論之後,多莉艱難的拿出了決定,十名異能者跟隨征服號返航到達豆腐島,二十名異能者和補給船暫時留在無風之地附近。多莉必須賭一把,賭唐兒和黃葉最少有一人在豆腐羣島等船。而後征服號再返回無風之地等待守護騎士……
這個決定連多莉自己都承認爛透了,但是她實在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即使是決定了,多莉還是密會了甘伯,她希望甘伯能說服方適跑一趟。甘伯告訴多莉,就算方適想去,他也會攔着。不在於無風之地的危險,而在於介入的越多,麻煩就越多。這裡畢竟是四大家族聖地,女神殿的所在之地。
就在臨行前的晚上,沙邦竟然找到了一位飄蕩在二十海里外的靈魂。方適當即放小艇,在沙邦指引下趕了過去。
……
第二天清晨,征服號再次開會,與會人員是唐指、多莉兩名指揮官,還有方適。
“靈魂是一名普通船員,叫船員甲的船員,他因爲有念想,所以靈魂在海上游蕩了數天。”靈魂非鬼魂,遲早要走的,而且很快就走。方適道:“我和他接觸,他告訴我,他聽見了琴聲,豎琴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到了甲板,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直到死亡,靈魂出竅之後,他發現自己屍體浮在海面,距離補給船已經很遠了。他跟隨着自己屍體飄了一個多小時開始想念新婚妻子,於是想回到補給船看看自己妻子的照片,可惜迷路了。所以他沒有馬上離開人間,一直在海面尋找補給船。順便說一下,他已經完成心願,離開了人間。”
“豎琴?”多莉反問:“異能者中不乏樂器傷人天賦者,豎琴有迷惑能力,能讓普通船員自己走到甲板,甚至自己跳進海中,我信,而且我最少知道兩個人有這樣的能力。但是豎琴攻擊普通船員必然會波及當時船上異能者,他們一定會心生警惕。”聲音不分敵我,四面攻擊。
方適道:“事情就是這樣,他努力回憶後才提供了這些資訊。”
多莉點頭:“我知道能用音律傷人的有兩人,一位是六十多歲的前輩,還有一位是印國人,中立人氏,女子,今年三十左右,實力一般。除非是畢斯這級別的幻術天賦又有音律天賦,否則音律是傷不了異能者。”
唐指問道:“會不會是魔女?信子是魔女,她和劍聖習武,學的是劍的招式。但是入魔之後,她因爲擁有了魔氣做爲念力,立刻搖身一變成一名女劍聖。”
多莉和方適品味一會,多莉道:“這個猜測似乎沒有根據。”他們並不知道女神軼聞錄和女神殿有關。
唐指道:“方適,問你一件事,以你的實力,你能不能從皮皮羣島攜帶本身能攜帶的物資,到達無風之地?”
方適問:“沒有船?”
“沒有。”
方適道:“問題不大,要花費很多時間。並且有個條件,必須知道路線。”神之海域要確定路線太難,很多地方只能使用島嶼作爲參照物。
多莉問:“你想到什麼?”
唐指道:“我們一直有懷疑異能者中有沒有叛徒,我知道你們懷疑唐四和唐兒殺了補給船上的人……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普通人。我在猜想會不會有異能者僞裝成普通人隱藏在船員之中,留在補給船上。或者是藏身在補給船隻中。”
多莉苦笑:“當然有可能,但是是誰呢?有無數種可能。”
唐指道:“對女神殿有興趣的人。”
多莉道:“海神號也是剛剛纔知道無風之地和女神殿有關,我相信他們這種說法。再有就是……教廷?”
唐指道:“教廷有一位幻影騎士,可以製造幻境和夢境,如果他突然襲擊補給船,有能力讓船上的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方適問:“教廷爲什麼殺人?”
唐指道:“他們不是爲了殺人,而是爲了逼供和滅口。你們想一個問題,教廷有人知道女神殿和無風之地,這點早先印證過。當教廷知道四大家族派遣四十名異能者進入無風之地,他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擔憂嗎?”
多莉道:“這兩三個月,教廷全力防守東西海峽……當然,要抽人出來也很輕鬆。”
唐指道:“如果這個猜測成立,他們熟悉無風之地,知道女神殿的位置,那四名守護騎士會不會被他們偷襲呢?”
多莉沉吟許久:“偷襲我們也沒有辦法,現在只能祈禱唐兒在豆腐島上等我們。”她內心有些懷疑唐指是爲了唐兒開脫,故意製造出一個敵人。不過這個敵人也說得通。
唐指點頭:“女神會庇佑我們的。”
……
第二天征服號和海神號起航,這一路不再逗留。上午出發全力趕路,傍晚就到達了豆腐島。
停船,放小艇,十名異能者在多莉帶領下乘坐兩艘小艇前往豆腐島。方適和張銘也乘坐小艇前往豆腐島。
但是大家都沒有看見唐兒,也沒有看見黃葉。
豆腐羣島是十六塊排列整齊的四方形島嶼,豆腐島朝東去目測島嶼不少。比較熟悉無風之地的人絕對會選擇豆腐羣島上岸,而不是轉到無風之地外圍再進入島嶼。
連夜搜索,方適看見了東面的殺人光,距離豆腐羣島十到十二海里左右。接下去最牛的科學家出現了,也許不是最牛,但是方適是非常佩服的。
科學家:“假設無風之地是一個圓,以某種能量爲中心製造的一個圓。已知條件是無風之地停船位置距離圓的邊緣是五海里,豆腐羣島距離船隻無風之地的邊緣是十二海里……”
十二海里是第二天清晨,在科學家建議下,花費了一天時間測量出來的距離。
科學家在航海圖上用圓規這最爲簡陋的工具畫了一個圓:“這塊區域就是無風之地,存在誤差,但誤差不會很大。”
科學家再找到圓心:“這裡應該就是能量之地……無風之地面積大概一萬平方公里,直徑大概三百八十公里左右,兩百多海里,半徑一百海里左右。按照一位異能者所說,守護騎士行進了兩百多海里,如果是直線的話,應該到了東面的邊緣。”
甘伯很恭敬送上C線海圖,並且說明C線到極南之地的座標,由於C線是直線,科學家按照地圖比例圈畫,回答:“無風之地東面邊緣距離C線最近航線還有一百海里左右。”
C線很兇險,但是C線是航線,意思是說,非航線區域比C線要更兇險。
多莉:“盧克。”
盧克回答:“我不確定是不是走直線,船隻沉沒後我們就是用念力鋪開在海面上行軍,累了,就躺在海水上休息。我們是按照投射到海面的太陽光爲參照物行進。至於到底行進了多少海里,我們沒有測量,只是大概估計。比如,我們一小時能走五海里,十小時就走了五十海里,按照這樣的標準計算。”
甘伯道:“海上無直線,一旦沒有島嶼參照物和指南針等,走不了直線。”這也是民間鬼打牆的一種原因,人因爲左右主手的原因,在沒有方向的地方走直線,會慢慢的朝左邊或者右邊傾斜,最後回到原點,這情況被稱呼爲鬼打牆。
多莉道:“盧克,你能回來是真幸運。”
盧克點下頭。
甘伯:“多莉,現在你們的決定呢?如果你們要留下,海神號會接科學家們離開。”
多莉有些爲難。
盧克道:“我有個建議。”
“說吧。”多莉道。
盧克:“現在只有兩個人能進入無風之地,方適和我。不知道守護騎士什麼時候回來,補給船留在無風之地附近也不是辦法。我建議給我提供足夠的物資,我帶物資去無名島等守護騎士他們。”無名島就是探路組探查的島嶼,距離無風之地僅有兩海里。
多莉慢慢點頭:“這個提議可以,不過就你一個人……”補給船三名異能者都遇害了。
盧克道:“我對自己實力有自信,我每天會持續放出煙霧,讓遠處的人可以看見。島嶼上有淡水,我只要攜帶食物就可以。”
多莉道:“看來也只能這樣,這次返航後,我會以最快時間集結守護騎士,再次到無風之地來接你。”這條航線跑熟了,沒有什麼問題,也不需要海神號陪同。
盧克點頭。
多莉道:“征服號要重新南下和補給船匯合,海神號能不能原地等我們兩天?”補給船的速度比較慢。
甘伯:“沒問題。”
多莉道:“還請海神號多留意唐兒和黃葉的信息。”
甘伯:“我們會的,科學家呢?”
科學家四人互相看看,道:“我們乾脆在豆腐羣島住上三天,全面的進行採樣。”
多莉:“那就麻煩海神號了。”
甘伯:“不會。”
……
征服號返航,海神號停泊在豆腐羣島附近,他們沒有鬆懈,方適這位萬金油到豆腐羣島上負責科學家們的安全,甘伯、安娜、張銘和蘇佳分成兩班,負責海域附近的監視。
天空不作美,第一天就磅礴大雨,這雨放在外面算是十年難得一見,雨要麼急短,要麼慢長,這雨又急又長一下一整天。讓四名科學家吃盡了苦頭。不說採樣了,他們只能窩在帳篷內,連小解都難。還好有異能者給他們送吃的送喝的。
雨一點停的跡象也沒有,第二天清晨雨勢雖然減小,但是仍舊是大雨連連。科學家們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拒絕了方適回船的提議,堅持窩在帳篷內等雨停。作爲異能者,雨勢大小也是有關係的,平時就把念力開成一件雨衣使用,雨勢太大,爲了抵禦暴雨入侵,念力耗費的就多。
方適從船上搬運了物品,在一塊豆腐島上架了涼棚,三面封閉,方適在涼棚內點火,抓點魚就地燒烤,慢慢的熬着時間。
第二天中午,雨仍舊不停,蘇佳帶了食物從海神號來,先去了科學家的帳篷,給他們帶來了毛毯,而後帶了食物去隔壁島的方適。
方適幫忙將食物從食盒拿出來,蘇佳一直在觀察方適,方適斜眼:“怎麼?”
蘇佳慢收眼神:“你不擔心黃葉嗎?”
方適道:“擔心不擔心……他一把年紀了,而且有備而來,真的出事了也是咎由自取,我幫不上忙。我猜想女神殿附近肯定很熱鬧。四名守護騎士,唐兒,黃葉,還有殺了補給船船員的人。”
蘇佳:“還有呢?”
“你怎麼知道還有?”
蘇佳道:“我在海神號看你殺魚的動作,就知道你在想事情。”
方適一笑:“還有不好說……我倒是想和張銘商議一下,不過一說出來感覺特別丟份。”
蘇佳好奇:“什麼?”
方適道:“我覺得盧克有問題。”
“哦?”蘇佳明白爲什麼丟份,海神號都知道方適和盧克不對付,要把盧克朝黑的方面猜的話,大家又會笑話。
方適道:“盧克主動留在孤島是第一個疑點,盧克單獨返回是第二個疑點,盧克這次沒有高調的作風,第三個疑點。可能是我疑人偷斧,我一直認定盧克是小人,所以他所有行爲都是小人。”
蘇佳反對:“小人才會這麼想,你不會。”
“哦?”方適有些害羞:“我不是小人?”
蘇佳很認真道:“就看這次海神號護送科學家們的態度,我就不認爲你們是小人。”
方適道:“可是我還惦記着仇呢。”
蘇佳道:“華夏有句話這麼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如果你不記恨,我反倒覺得你是個小人,欺軟怕硬,不敢對盧克,劍騎他們記仇。你和畢斯殺了梅,我認爲你們非常有勇氣。如果你和畢斯不敢提,不敢說六年前的事,我會認爲你們純粹是因爲仇家不好惹的緣故。”
方適:“你這麼說……我還是喜歡別人覺得我是壞人。”
“爲什麼?”
“因爲我偶爾幹一件好事,大家會說,這人還是有點良知的。大家認爲我是好人,偶爾我幹一件壞事,大家會認爲我是真正陰險大壞人。”
“哈哈。”蘇佳露牙大笑。
“喂,別笑,我感覺好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