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方適來了,應約一個人來了……似乎是。
面具也是一個人,也似乎是……面具站立在聖地廣場上等來了方適。
方適走到距離面具十米位置,將一個八卦鏡拿在手裡。八卦鏡顧名思義,是鏡子代替了內在的陰陽設計而成。
方適問:“人呢?”
面具回答:“稍等。”
於是兩個人就站立在山頂的廣場上吹風,等了很久之後,密道門開啓,又一個面具從密道內走了出來,而後從左側面出現了盧克,右側面是烈火,他們的身後各自跟隨了三名戴死神面具的人。
原本在等方適的那個戴死神面具的人,後退到了一邊,顯然他是個冒牌貨。
三面包夾,將方適包圍在中央。
方適左右看,滿不在乎問:“我在問,我要的人呢?”
盧克:“方適你是不是太愚蠢了?到現在你應該很清楚我們要幹什麼?”
方適不緊不慢問:“幹什麼?要幹我嗎?這不行,我有老婆了。”
盧克看向側面,側面有四個戴死神面具的人,其中一位終於走了出來:“方適,你在唱空城計嗎?”他是真面具,方適這態度讓他有些摸不到底。
這次陷阱就是以方適平日爲人挖的,方適這人對朋友還是相當不錯的,肯定會來。爲了以防有詐,面具甚至在星球聯盟的內線也被髮動開始工作,內線看着聯盟使用的衛星圖和各雷達站的信息,最少一個小時內是沒有到達聖地的飛機。
讓方適吹這麼久山風,是爲了探測陸地是否有方適的幫手。目前基本確定方適確實是一個人來的,但是方適這態度讓面具有些拿捏不穩。
方適不緊不慢道:“面具,做個決定唄。人給我,你們走,我不攔着。人不給我,我就不知道今天這裡會發生什麼事了。”
盧克道:“你有什麼底牌?我們都偵查清楚了,只有你一個人來。”
方適沒回答盧克的問話,拿出手機看下時間,道:“最好在十分鐘之內你們能做出決定。”
面具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烈火……一直沒有證實烈火到底是不是奸細。魔女堅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在魔女看來,烈火是自己的親信,面具雖然掌控的資源多,但是很多事情還瞞着魔女,並不算非常可信的一位夥伴。
假設烈火是奸細,那烈火盤查的方向很可能就有死鐮帶教廷死士滲透而來,爲了不被發現,他們行動會很隱秘。一旦聖地開戰,他們會立刻現身包圍過來。同時烈火會乾脆反水,烈火和方適聯手,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拿下來的。
假設烈火不是奸細,那方適是死定了。
賭哪一邊呢?方適已經明說,十分鐘內做出決定,給人他不攔着,大家還能全身而退。不給人,他和烈火聯合攔截,那聖教這次損失就大了。越是老奸巨猾的人,越會想的多。他們喜歡問爲什麼,即使是合理的事情他們也能提出自己的疑慮,這就是智者多慮的原因。
面具同時想到,烈火如果是奸細,並且和方適合作,加上死鐮帶領的教廷黑色力量,能滅了自己這夥人,烈火也可以完成奸細的工作了。好就好在,自己掌握了畢斯,方適是不會爲了滅自己而犧牲畢斯。
撤嗎?但是如果方適沒有準備,這次人可是丟大了,被一個小夥子戲耍在股掌之中。
就在面具猶豫萬分的時候,方適手機響起,方適接電話,開擴音:“哈羅!”
話筒傳來黃葉冷淡的聲音:“魔女和畢斯都沒在聖地附近。”
“哦。”
黃葉道:“距離你兩百二十米處埋伏了一個人,推測應該是刺客類型天賦的高手,移動速度非常快,小心點。”
“收到。”
“談完了沒有?時間快到了。”
“在談,要有耐心。”方適掛了電話,道:“面具,你我都是聰明人,放人吧。”
面具看向烈火,烈火一愣,關自己屁事。他倒是想借這個機會完成自己奸細的事業,但是一來面具對自己有所懷疑,安排了親信在自己身邊做幫手,不好動。二來,死鐮是新上司,烈火和他還沒有正式溝通過。
面具拿起電話:“放人。”
教廷國正門百米外的公路,一輛車經過,停車,拉開門,將畢斯推出門外,並且把畢斯電話扔給了畢斯,而後開車走人。畢斯身上還有念力枷鎖,他朝教廷走去,教廷大門處鮑勃恰巧結束了和米珈、劍騎的會議。
三分鐘後,方適接電話,畢斯聲音:“我沒事了。”
方適掛電話,朝側面退去:“大家開心就好,讓一讓,別擦槍走火。”
面具道:“方適,難道不願意給我個答案嗎?”
方適道:“今天注意看人類聯盟的新聞,順便說一句,你的選擇是對的。建議你走正南方向!”
方適走到了山邊,面朝大家後跳,霸道的念力壓斷樹木,雙腳如同溜冰一般朝下方滑去,一直落到了山腳下。山腳下藏了甘伯和冰雪。
“怎麼樣?”
甘伯道:“正南方向的安娜還有兩名愛德華家族高手都撤了,黃葉那邊,張銘那邊也都收到了指令,全部朝集結點移動。”
方適道:“我們也過去吧。”
這麼多人是怎麼避開異能者的耳目,滲透到聖地的附近呢?
面具到了晚上九點,終於知道方適並沒有開玩笑。今天中午,在一次例行查房,發現被羈押在人類聯盟監舍的米連娜失蹤。人類聯盟調查,昨天上午米連娜打電話邀約了兩隻鴨,並且讓人送來了兩天的食物,告訴服務人員,這兩天不要打擾她,她想生個孩子。這種要求根本就不用上報,監舍管理人員當即批准。
米連娜落到了方適的手上,並且用其雷達天賦幫助方適的援軍開闢了綠色通道,成功的滲透到聖地山附近。
面具心中暗捏一把汗,今天要是翻臉,畢斯一死,方適這羣朋友會將大家都撕了。
實力比較如何呢?能稱之爲高手中的高手,對方最少有方適和黃葉兩人,特別是黃葉,雖然在要塞單殺百眼蟲未國,但是擊退了百眼蟲,在無數人看來,黃葉的實力和劍騎是伯仲之間。方適這人的實力看不懂,每次見方適都能明顯感覺到方適在進步。
一旦己方落下風,烈火如果是奸細,肯定要反戈一擊。真打下來,可以說幾乎沒有勝算,就算是勝,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
因爲接下去還要幹壞事,方適第一時間送走了打手們,和畢斯黃葉在愛德華家族提供的瓦國某個民房會面。當然,還有苦命的米連娜。
方適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已經決定對米連娜下黑手,那就早點下。於是在那天夜裡,方適和黃葉摸進了米連娜的監舍。這監舍幾乎無人監管,目田的同時也讓犯人缺乏必要的保護。方適先開嘴炮,不僅許諾,又說明大義,但是米連娜卻根本不吃這一套。無奈之下,黃葉上場,開始七脈搜魂大法,堅持了幾分鐘後米連娜繳械投降。
但是爲了保證計劃的進行,黃葉在方適的示意下,再折磨了米連娜十分鐘。而後黃葉說東,米連娜不敢朝西。到了白天,米連娜按照方適的計劃,編造了鴨和食物,悄悄的失蹤。代替她在監舍接收和弄暈鴨的是無夜,無夜在方適這邊開始行動後就立刻撤離。
要說米連娜,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這樣的她平時待人仍舊比較平和,大家對她都讚許有加。那爲什麼會淪落到這樣下場,是好人沒好報?還是老天爺註定她是衰人?
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第二個原因,她的天賦非常特別。
“這是好事。”畢斯道:“如果你們先劫獄,而後佈置多納的死亡,以面具的心思肯定懷疑其中有陷阱。這次是爲了救我而劫獄,面具未必能想那麼深。”
方適看一邊被套上枷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米連娜:“她怎麼處理?”
畢斯道:“她的精神力不高,給我點時間。到時候就算她要撒謊,我也能讀出她的內心,魔女是跑不掉的。另外,她挺無辜的,不要再對她使用暴力了。”
方適轉移話題:“現在關鍵問題是,魔女會不會來參加葬禮,或者出現在葬禮附近,或者是悄悄見多納最後一面。”
黃葉道:“這就要看畢斯你找的人的水準。”
畢斯道:“我的計劃是,先讓多納自殺未遂,媒體肯定大肆報道。而後他再次自殺,陷入昏迷搶救十個小時以上,最終不治身亡。只要把細節做到位,我相信魔女一定會出現。”
方適道:“這我不懂了,怎麼讓多納自殺未遂,未遂啊,他能說啊。”
畢斯看方適:“有專業人員懂得‘夏’藥。藥品很多都有副作用,其中一個副作用就是會影響人的心理健康。只要有比較充裕的時間,讓這些事順其自然,一步步的發生,一切就水到渠成。”
方適主大略,畢斯主細節,加上黃葉審覈。三人狼狽爲奸的出臺了一個完美的計劃。接下去就是等待,耐心的等待多納死亡的新聞。
多納和米連娜相反,米連娜是愛上一個不應該愛的人,多納是被一個不應該的人愛上。無論是對熱戀男女,還是對於利用感情做壞事的人來說,愛情都是非常美好的。
……
不過,聯盟調查組咬住了方適。米連娜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很大。異能者罪犯在被懲罰監禁期間享受良好的物資待遇,並不是爲了他們在出獄後能改邪歸正,而是一種特別權利的展示。如同神高高在上,讓人敬畏,不敬人家會整你。和神講道理,如同和某些老師講道理一樣,講對和講錯你都完蛋。
西遊記中記載有三個神佛報復人間的故事,第一個是米山,面山的故事。第二個是派遣妖怪霸佔皇后三年。第三個還是派遣妖怪霸三年。前者是朱紫國,後者是烏雞國。西方最著名就是前文說的方舟大洪水。
這是一種權勢的傳承,異能者當然要享受普通人不一樣的待遇。罪犯被軟禁,是一種俗稱約定的潛在規則,在人類聯盟的宣言和法律中,並沒有說明罪犯被關押的環境必須是怎樣的。
一直以來,大家都默認這種規則,千百年來,只有四個人越獄,都被人類聯盟派遣重兵擊殺,無一倖免。爲什麼要雷霆之怒呢?爲的就是維持這個規矩。如果人人越獄,人人劫獄,那人類聯盟就完全喪失了權威,一旦失去權威,沒有約束的異能者對社會的破壞是相當大的。
在事發三天後,聯盟調查組基本猜到了是誰劫獄,現在嫌犯有了,但是要拿這個嫌犯,必須要有證據,必須找到米連娜纔算數。調查組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是隻走過場,他們突擊了一個民房,三個小時前,畢斯纔剛剛帶米連娜離開這套民房。
瓦國全面配合人類聯盟,封鎖碼頭,機場,甚至派遣士兵到邊境線。貝靈是尼婭卸任後,接任的聯盟新主席,由於貝靈是教廷的人,貝靈一直很低調的工作,完全如同小媳婦一般的伺候公婆,從不拿主意。
但是這次貝靈站出來了,並且徵調了三十名中立派和教廷派的高手,下了狠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使把瓦國翻過來,也要將米連娜找到。
面具這個小人將方適的事情告訴了教廷,明擺說米連娜是方適劫走的。他就看教廷和人類聯盟會不會一查到底。不查,那就會損害異能者的利益,將來的異能者罪犯恐怕就不能再這麼輕鬆的羈押了。查,查出結果來要怎麼處置方適呢?
無論是什麼結果,都不是聯盟希望看見的。但是相比方適,異能者的利益更爲重要。而且聯盟高層會議中,也打算殺雞儆猴,爲聯盟立威。畢竟現在的聯盟支離破碎,拆分了幾部分,急需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