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都懂得的杜漸防微。
在明知事情起了苗頭,卻想着等所謂最佳時機再逆襲的,不是自大就是將別人當做傻逼。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完全按照個人預想那般發展。
陸道明是個聰明人。
所以在事情剛開始的時候,他就主動找耿植了。他不能不來!
耿植不是普通的娛樂公司老闆。他背後有陸家,耿植背後也有李家。而且陸道明還不想和耿植撕破臉。
這件事陸道明需要作出一個姿態給所有人看。
耿植應邀來到一家會所。陸道明已經和幾個朋友在裡面玩着。看到他來了,陸道明讓他的朋友先離開包間。
陸道明給耿植倒了一杯XO,說:“耿總,最近網上出現一些對你我都不是那麼友好的話題。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耿植笑着接過酒杯,沾了一下嘴脣,說:“確實有那麼一些不太妥當的話題。我不知道那是從何而起。陸先生你留意了嗎?”
賣傻誰不會啊?
陸道明笑了一下,說:“其實嘛,那些話題影響不算大,要是我們聯手,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壓下去了吧。”
耿植看着橘色酒液,呵呵笑着說:“陸先生說這話,是以陸道明的身份還是以陸家人的身份?”
陸道明挑眉:“有區別?”
耿植笑而不語。
陸道明喝了一口酒,說:“我是陸道明,當然是以陸道明的身份說這話。”
耿植慢悠悠地說:“那你說這話能代表趙德信?”
陸道明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笑着說:“至少我自己的事,我是能做主的。”
“但在我看來,陸先生不管是以何種身份,都沒辦法獨立於華濤影視。畢竟,你現在是他們的藝人。”
陸道明忍着火氣,淡淡地說:“那耿總要怎麼才肯罷手?”
他入行維持了十年的形象,他在圈內有今天的地位,有一半是靠着塑造起來的人設形象。而耿植這次出手,讓他的人設出現了裂縫。
他見多了藝人因爲人設崩塌而一句不振的例子。而他現在還不能放棄娛樂圈裡的好名聲。華濤傳媒做不到一手遮天,陸家也不可能把持整個華國的的輿論。至少在耿植這裡做不到。
作爲華國藝人的一哥,他的地位確實很高。但耿植名下的幾個藝人如今大紅大紫,單個比不上他,粉絲加起來卻比他多得多。
耿植他們一方面質疑華濤傳媒的客觀性,一方面攻擊他的人設。耿植和耿氏都沒有什麼讓他們攻擊的。陸道明需要耿氏公司的存在,所以不願和耿氏真正撕破臉。是以,他不願無中生有抹黑耿氏——耿植對那樣的事,反應很激烈——馮芸芸案就是前車之轍。
按道理,華濤傳媒有的是辦法來個全網黑,讓白的也變成黑的。但是有鼎雲在,他要是敢那麼做,鼎雲也能給他同樣來一個全網黑,甚至順勢將黑他媒體也黑了。
那隻會兩敗俱傷,並不是陸道明想要的結果。他還不能丟掉現在的名聲。
耿植手指在酒杯上摩挲,說:“陸先生,還是讓能做主的人來跟我談吧。比如趙德信。”他說着放下酒杯,站起來。“你玩得開心些。我就不奉陪了。”
陸道明也放下酒杯,淡淡地說:“這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了?”
耿植站着,陸道明坐着。他顯得高高在上,俯視對方,笑着說:“這話,你又是用什麼身份說的?是陸道明還是陸家人?是前者,你作爲藝人,憑什麼跟我這麼說?是後者……我靠你們陸家吃飯了?”
他收起笑容,說:“趙德信不懂規矩,陸先生你總不至於不懂吧。該怎麼做,你肯定也懂。”
說完,他就走了。
他走後,陸道明嘴角扯了起一個笑容,但馬上將一瓶兩萬多的酒砸了。
耿植走後沒一會,陸道明之前的那些朋友就有又進來了,看到地上的玻璃碎,連忙讓人來收拾。
有人大聲嚷嚷:“明少,那小子冒犯你?我給他點顏色瞧瞧。”
陸道明沉聲說:“這事你們別管!”他將酒一口悶了,啪的一聲將杯子拍在几子上,說。“你們繼續玩!”
說着他站起來就走了,走時臉色沉凝,腳步怒氣衝衝的。
但當他沒走出包間多遠臉上神色就和緩了。上了車之後,面色更加是已經平和。
陸道明發動汽車,撥了一個電話:“你到了?我二十分鐘後到!”
他開車到郊外的一處溫泉莊園,這時是晚上,他來的隱蔽,被人帶到一處隱蔽的套間,裡面等着他的竟然的是嚴逸。
嚴逸看他進來也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拿起酒瓶給他倒了一杯紅酒。
陸道明在一側沙發坐下,拿起酒杯說:“他氣性挺不小。不過正好。明天大概都知道我跟他勢如水火了。”
他緊接着說了和耿植會面的情況。
嚴逸看着他,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春節期間,李琪跟他回了一趟老家。他們是坐李家的私人飛機去的。”
陸道明明白他的意思,楞了一下說:“這麼說,李家已經認可他這個女婿了?”大家族最是講究。如果不是認可了,家長是不會同意兒女正式去見對方家長的。
嚴逸點頭,說:“他氣性大,是有氣性的資本。你別真和他鬧得不可開交。別到時前有的陸家後有李家。”
陸道明認真點了點頭說:“我會注意分寸。而且有這麼一遭,接下來就是趙德信的事了。我也暫時不會和他直接打交道。以後也有你在中間說和,就算不能相交也不至於交惡吧。”
嚴逸卻不那麼想:“他和我們不一樣。你弄了他的藝人,他說不定會跑來直接弄死你。”
陸道明確實不信的,只以爲他是擔心自己和耿植的對抗影響了他的寶貝兒。他笑着說:“你放心,你的心肝寶貝,我不會動的。”
嚴逸哼笑一聲,說:“一年多前,他還是什麼都不是,我差點在自己家被他幹掉了。傷了三個人,有兩個在醫院躺了三個月才下牀。”
陸道明這才真正重視他的話:“真的?”嚴逸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可還是在自己家差點被耿植幹掉……要是他呢?
那也不是什麼光鮮的事,嚴逸不肯多說:“你要拿回你的東西,我可以幫你,那是我欠你的。但我和他們是聯盟,如果沒有意外,以後也會是聯盟。”
他的語氣是提醒,也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