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考卷上的骷髏圖案

窗外的天空,蒼穹已經被黑暗的陰雲覆蓋,不時有“隆隆”的雷聲響起。

高影走入了屬於自己的考場,並覈對准考證坐到了座位上,那是一個靠窗戶邊的角落位置。考場內,考生們大多很安靜地等候即將開始的高考。也有人不時看着窗外,抱怨怎麼偏偏在高考這兩天下雨,萬一英語考試的時候雷聲太大聽不清聽力怎麼辦?

高影將2B鉛筆,水筆,准考證等都放在桌子上,開始等候高考鈴聲。他對高考有着十拿九穩的信心,高三最後半年的多次模擬考,他都是在年級名列前茅,是無數人心目中的學霸男神,可以說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雷聲的轟鳴,愈發頻繁,讓教室內本就有些緊張的氣氛加劇了不少,一些人則是互相聚集在一起討論今年的高考語文作文題目,藉此來緩解一下這種略顯壓抑的氣氛。而高影則不時看向窗外的大學校門口,那裡是大批正聚集着的家長們,一些家長甚至未雨綢繆將傘打了起來。他的父母,自然也在其中,期待他考出一個好成績。即使他成績優異,但畢竟他的第一志願是復旦新聞系,號稱“天下第一系”,有多難考,自然不言而喻了。

忽然……一聲驚雷猛然在天空炸響,而高影的心頭也是在此時猛然一顫!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很是古怪,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時候,監考老師拿着被封存好的高考語文考卷走入了教室,同時廣播中也開始再度申明強調高考考試規則,接下來,兩位監考老師分別打開封存的試卷和檢查身份證准考證。同時強調,打鈴前,不允許動筆。

拿到考卷後,大多數考生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即翻到考卷最後一頁,查看作文題目。作文佔據了語文考試分數極大比例,語文能不能拿高分,就要看作文了。高影,也一樣很關心這個問題。

他在拿到考卷和答題卡後,就直接去看最後一張考卷。

就在此時,窗戶外,傾盆暴雨,終於不期而至!此時,窗外的天幕,看起來已經和深夜毫無分別。而就在此時,高影翻開了最後一張考卷的背面。緊接着他就看到……考卷上,赫然竟畫着一個恐怖的黑色骷髏頭骨!

那黑色骷髏頭,畫得惟妙惟肖,宛如真實,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這是……看圖作文嗎?於是他馬上去看作文題目的內容。

作文題目的內容很簡短。

“你是否渴望獲得不老不死,永恆不滅的生命?如果你渴望得到,那你願意付出多大代價?”

這段文字,更是詭異……

通常語文作文題目應該是“根據以下材料(圖片),以XXXX爲題目,寫一篇不少於800字的作文,文體不限,詩歌除外。”

他頓時思索起來……

今年的高考語文題目倒是有些意思,具有一些人文的哲思在其中啊?

這時候,考試開始的鈴聲響起來了……

“考試開始!”

高影下意識地立即拿起水筆,翻到答題卡最後一頁。他忽然想……先給作文起個題目。

“永恆不死的生命”……

怎可能……會不渴望呢?但是,這是作文題目,真要那麼寫,自然得不了高分,畢竟古往今來求永生者,諸如秦始皇嘉靖帝從無好名聲。不過,他真要寫的時候,忽然注意着考卷上的那個栩栩如生的骷髏。他忽然有種古怪的感覺,猶如這骷髏……在盯着他看一般……

他意圖驅散這詭異的感覺,於是立即將思緒回到作文上,本來只是寫了個題目,但隨後他又寫了第一段。本來想開篇明確地寫“我並不渴望不老不死的生命”,但他忽然想到很可能多數人都那麼寫,未必能讓閱卷老師眼前一亮,不如欲揚先抑,另闢蹊徑!於是,他寫道:“其實,世人有誰不曾渴望永生呢?我也只是一個平凡之人,如果有永生的機會擺在眼前,我想我會不計一切代價去獲得的……”

寫到這,他就準備在第二自然段寫一個“但是”……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在考卷上的骷髏頭,猛然間竟然從考卷上活了過來,衝出卷子,撲向高影!

數秒後,高影所在的座位上,空無一人。但是,老師和考生,沒有一個注意到他的消失。而此時監考老師正看着一個女考生正在仔細看着作文題目,而那作文題目赫然是“請以‘寬容’爲題目,寫一篇不少於800字的作文……”

……

幾乎是在高影消失的同一時間……

距離高影所在的SH市,無比遙遠的TW島,TB市,某個學校的考場內……

朱蓀伶,現在也一樣在考場上奮筆疾書。不過,她所參加的卻是和高考不同,而是屬於TW的指定科目考試,簡稱指考。

她現在所進行的,是國文考試。

此時,她做到了最後的題目,而最後一張考卷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黑色骷髏!

骷髏雖然看起來逼真不已,不過朱蓀伶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波動。她只是看着作文題目……

不老不死的……生命?

爲此,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她審視着這個題目,當然,看不到其他人考卷的她,也並不知道,只有自己的考卷上,有這個題目。

沒有猶豫多久,她就作答了。

是的……如果可以得到永生,她當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即使將靈魂賣給魔鬼!

1995年6月25日……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TW島的YL市發生6.5級地震。而那時候,她不過只有6歲而已。

地震中,父親,母親,兩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全部喪生。她被埋在瓦礫下,和死去的父母,姐姐待在一起,親眼看着他們嚥下最後一口氣,而她本以爲自己也會死去,卻幸運地被救援隊成功救出。那之後……她被位於TB的親戚收養。

多年來,她永遠不會忘記,父母和姐姐,就這樣在她面前從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不會說話,渾身冰冷的屍體。死亡從影視劇和新聞中虛無的概念變成恐怖的真實。她體會到死亡的恐怖後,意識到……死亡就意味着一切的消亡,不再擁有感情,無法再和親人相見,甚至在人們的記憶中一點點徹底消失……而她也會一樣是會死的,幸運的話也許是幾十年後,不幸的話也許下一秒她就會死亡。無論現在擁有什麼,無論現在可以被多少人所愛或者愛着什麼人,死亡後,一切都將不復存在。一想到父母死去後,昔日善良吻合的他們,從冰冷的屍體化爲一堆骨灰,朱蓀伶就對死亡擁有莫大的恐懼感。

她無比抗拒和憎恨死亡,但人類現代的醫學,對遺傳基因的研究都還存在一個起步階段,距離攻克癌症都還遙遙無期,各種科幻小說中實現永生的技術都還只是空談。

但即使如此朱蓀伶依舊沒有放棄對不死的渴望,因此她義無反顧決定選擇醫學這條路,她渴望在未來通過對遺傳基因的研究,實現讓人類不死的醫學技術!即使做不到,也至少儘可能提升人類的壽命極限,她將一切寄希望於未來數十年人類醫學的進步。

“只要可以得到不老不死的生命,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她如此寫道。

緊接着,她就睜大了雙目,考卷上的骷髏頭顱,居然衝了出來,向她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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