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剛剛怎麼了，老子怎麼暈暈乎乎的……”
凶煞鬼緩緩睜開了稍顯朦朧的雙眸，想要擡手敲敲自己的腦袋，可是身子剛動，卻是發現不對勁兒。向下一看，他媽的，居然被綁着。
而向旁看去，他的其餘三個兄弟，竟然也與他一樣，被一起綁在一顆直徑三米的大樹上，於是急忙大喊道：“喂，你們三個快醒醒，我們被人抓住了！”
那三個東西這時才晃晃悠悠地睜開了眼，待看到身前的繩索和自己一身修爲施展不開時，也不覺全都鴰噪地大叫出聲：“他奶奶的，哪個不開眼的，敢綁你四位鬼爺爺。識相的趕緊放開我們，不然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呵……這四個小東西的腦子果然不好使，都成了案板上的肉了，還敢口出狂言！”
一道輕笑聲響起，卓凡和厲驚天緩步來到四人身前，嗤笑地看向他們。而那四人則是怒目而視，大罵出聲。
厲驚天臉色一沉，擡起一掌道：“四個小雜種，你們信不信再叫一聲，老夫當即斃了你們！”
唰的一下，所有的鴰噪聲登時停止，只有那不屈的四雙小眼睛，依舊在瞪着二人不放。
卓凡和厲驚天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失笑出聲。
說這四個傢伙沒腦子吧，還挺識時務的。只是稍微威脅一句，就馬上聽話了。不過這樣也好，方便卓凡審問他們。
“咳咳咳……我現在來問你們一些問題，老實回答，若是有半句虛言，立馬斃了你們！”卓凡乾咳一聲，看向他們。
可四人卻全都擡了擡腦袋，挺起胸膛，十分有種的樣子。大有你問什麼，老子都不答的架勢。
卓凡也不去理會他們，按部就班地問道：“我聽說你們是被困在積雷山的，怎麼會出來了，是誰放出了你們？”
“不知道！”凶煞鬼一揚脖子，大喝出聲。
卓凡冷笑着點了點頭：“好，有種！厲老，斃了他！”
“等等，我們真不知道啊！”然而，厲驚天還沒點頭上前，那凶煞鬼已經一改剛剛的傲氣，一臉哀求地道：“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剛逃出囚籠沒幾個月，還沒好好玩夠呢，還不想死啊！”
“奶奶個熊，既然不想死，裝什麼英雄好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卓凡一陣無語。這四個小東西實在是太能裝逼了，也不分情況，差點讓他以爲他們真的多有骨氣似的。
凶煞鬼聽了卓凡的教誨，連忙點頭，其餘三人則是紛紛嗤笑起來。直到老大怒瞪了他們一眼，他們才腦袋一縮，不敢再發聲了。
卓凡看得直翻白眼，心中感嘆，這幾個奇葩啊，真是極品，老子一輩子沒遇到過。
可是心中的疑惑還沒解開，便接着道：“有人把你們放出來，你們怎麼會不知道那人是誰呢，不是有意騙我吧？”
“現在我們的命都在你手裡，我們哪敢騙你呢，只是我們真的不知道啊！”凶煞鬼苦着一張臉，仔細回憶道：“八個月前，我們還在積雷山的禁制中，受萬雷噬心之苦。突然，那個禁制便打開一個缺口。我們又不傻，有生路自然就跑出來了。可是出來後，也沒見有人在，便四處晃盪，殺個人，放個火，毀個家族，滅個城池什麼的……”
“等等，你們出來以後幹嘛要做這些事？”卓凡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可是他此言一出，四人互相看了看，卻全都發出了譏笑之聲，凶煞鬼更是怪笑連連：“一看你丫就是書呆子，見識淺薄。我們可是魔道英傑，不殺人放火，算什麼魔道高手？我們只有殺得人越多，做得壞事越多，才越接近魔道真諦，也不枉費我們魔道英傑的一世英明！”
“四個瘋子！”厲驚天不屑地撇撇嘴。
卓凡則是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怒。
你們四個纔是見識淺薄呢，老子參悟魔道一輩子，達到魔皇之位，難道還沒你們對魔道的理解深刻嗎？
所謂魔道，終歸就是一個私字！魔道修者萬物不縈於懷，只爲自己的利益戰天鬥地。就算殺人放火，那也只是他們擋了自己的道路，這只是手段，並非目的。
可是現在，這四個小東西把手段當成了目的，才真是本末倒置，滑天下之大稽。如果魔道真的是如此無惡不作的話，恐怕早就被所有人聯合起來人道毀滅了。
真不知當初魔策宗是怎麼帶他們入道的！
卓凡無奈地撫了撫頭，嘆口氣，不再與他們計較，只是心中疑惑，放出他們的人究竟是誰，又有何目的？
思量了一會兒，暫時想不出來，卓凡便繼續道：“你們爲什麼要偷襲我們，究竟是何人指使？”
“呃，碰巧！”凶煞鬼沉吟一陣，低聲道。
卓凡無奈搖頭，看向厲驚天道：“厲老，斃了他！”
“哎，等等，等等，我說的是真的！”
凶煞鬼看着卓凡都快哭出來了，怎麼這位小哥這麼愛斃人呢，真是比他這凶煞鬼還兇啊：“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從積雷山出來，滅了三四個城池，殺了幾十萬人。閒來無事，準備去滅第五個，結果路上遇到一個小鬼，便跟他打賭。沒想到我們賭輸了，就答應替他找藥材。這藥材我們哪裡去找？當然是打劫過路人了，尤其是天玄以上的高手，戒指中一定有很多藥材……”
“所以你看我們剛好飛過，二話不說，就向我們扔出了那黑杖？”卓凡緊緊地盯着凶煞鬼的眼睛，看他是不是說謊，卻只見那凶煞鬼萬分委屈地點了點頭：“原本我們還以爲能撈到不少好貨色，去給那小鬼完成賭約，沒想到竟給栽了！我們好倒黴啊，哇……”
說着，那凶煞鬼居然如同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其餘三人看了看他，也跟着哭了起來。
這一下，卓凡和厲驚天不由都愣住了。
這四個人的性格也太怪異了吧，一會兒是惡魔，一會兒又如同一個犯了錯，等待被處罰的孩子，實在詭異莫名。
“行了，別哭了，誰再哭，老子就斃了誰！”卓凡一聲大喝，四人瞬間停下了眼淚。卓凡心中暗暗搖頭，真不知他們的眼淚是真是假，只是依舊有個狐疑，問道：“你們四人，竟然如此守信，認賭服輸嗎？”
“那是當然，我們可是魔道英傑，怎能不守信用？”凶煞鬼一挺胸膛，驕傲地大喝出聲，其餘三人也是挺了挺胸膛，大聲呼喝。
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卓凡緩步走到了一邊，眼睛微眯，細心思量。那四人也是小心地看着他，心中惴惴，不知卓凡要如何處置他們。
厲驚天來到卓凡面前，看了那四人一眼後，淡淡出聲：“卓管家，他們說的話可信嗎？”
微微點了點頭，卓凡眼中精光一閃，輕聲道：“雖然這四個人腦子不清不楚，說得也不明不白，但大體上應該可信。看來是有人爲了製造天宇混亂，才把他們放出來的，並非針對我們！”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可以放心地繼續前往積雷山了。真怕是有人知道了我們的行蹤，故意在路上設了陷阱。”厲驚天長出一口氣，撫了撫白鬚。
卓凡微微點頭，默不作聲，面上卻是一陣嚴肅之色，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良久，二人都這麼直直站着，不發一言。卓凡是在細心思索，厲驚天則是怕打攪他，一直陪在身邊。
而那四鬼，則是一臉緊張地看着二人，爲自己四人的身家性命擔憂。
終於，厲驚天彷彿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出口道：“卓管家，您是在考慮我們這次的積雷山一行，還是爲如何處置這四個傢伙而煩惱？”
“呵呵呵……既然這次的事並非那些傢伙搞鬼，那積雷山一行就完全沒有問題。至於這四個奇葩，我倒是有心收了。正好我這裡也有一套四人合擊陣術，剛好適合他們！”卓凡輕笑一聲，眼中精光涌動。
厲驚天點點頭，笑道：“我早知卓管家讓老夫手下留情，定是看上了他們。只是……卓管家並非思慮此事，難道是擔憂收了他們後，會引來魔策宗的不滿嗎？”
“那倒不會，魔策宗既然放逐他們六十年不管，現在也未必會再來理會。況且，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點風險都冒不起，就別想着什麼爭霸天下之事了！”卓凡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道堅定。
“那卓管家思量許久的是……”
長嘆了口氣，卓凡拿出了那隻裝着血蠶的葫蘆，皺眉道：“現在沒有體質冰寒的靈獸血液做藥引，該如何將血蠶的蠶蛹混到丹藥裡，騙這四個白癡吃下去呢？雖然他們腦子不好使，但畢竟是神照境……”
卓凡還沒說完，厲驚天已是一臉怪異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尷尬道：“呃……卓管家，他們現在都被我們制着，我覺得沒必要再騙他們吃了吧……”
身子不覺抖了抖，卓凡的臉頰不由通紅起來，伸手狠狠在自己額頭上打了一下。
自己真是二逼啊，當初騙厲驚天吃下血蠶，是因爲厲驚天實力驚人，不可對付。可現在這四個小東西都已經被制服，還用得着騙他們吃？直接給他們塞就得了！
唉，還說別人腦子不好使，怎麼自己這腦子也短路了？
卓凡的臉頰越來越紅，甚至都不敢再與厲驚天對視一眼，只是喃喃出聲：“厲老，剛剛的事，希望你能忘記！”
“好！”
厲驚天憋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這位陰險毒辣的卓管家，沒想到精明如他，也有犯迷糊的時候。
“呃，卓管家，能不能也給我兩隻那蟲子，老夫也想嚐嚐把那小東西，塞入別人嘴裡的滋味！”厲驚天咧嘴一笑，看向一步步向四人走去的卓凡。
卓凡眉頭一挑，笑道：“當然！”
於是二人各拿兩條蟲子，邪笑着向四鬼走去。而那四鬼則是眼瞳一縮，露出了驚恐之色，大叫出聲：“幹嗎，你們要幹嗎？我們不是都全老實交代了麼，幹嗎還要這麼對我……嗚……”
一隻只血蠶落入他們的嘴中，代表了他們將永遠烙上洛家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