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管家,這邊請!”
雜役房這片區域中,奎狼在前帶路,再沒有先前雜役房老大的氣勢,反而如同一個奴僕般,卑躬屈膝,點頭哈腰。
而後面跟着的,則是卓凡和袁老等人。
見此情景,雜役房內的衆雜役們,不覺齊齊睜大了奇異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奎狼什麼時候如此服軟過啊,而且他身邊的月靈,也是一副謙卑樣。
難道說,這二人被卓凡這二世祖身邊的隨身保鏢教訓了一頓後,真的屈服害怕了嗎?
一時間,衆人指指點點,閒言碎語不時傳出,可是奎狼和月靈彷彿沒聽見般,面上依舊一副謙卑笑容。
畢竟,現在卓凡是他們的唯一希望,他們可不敢隨意得罪這位大神。至於臉面這玩意兒,能算幾個錢,能比他們妹妹兒子的性命更重要嗎?
再說,以卓凡的實力,也的確讓他們心服口服,臣服於這樣的強者手下,他們也並不覺得丟人。
終於,衆人來到了照料那兩個傷患的小屋前,看着那碩大的牆上,一人多高的大洞,卓凡不覺眉頭一挑,奇怪地看向他們:“我多日沒回這裡,這兒的房子倒是更破了許多。關鍵是,奎狼月靈,你們就把受傷的妹妹兒子放在這種地方,把好房子留給別人,也實在是大義凜然啊!”
“呵呵呵……卓管家見笑了,其實這都是那胡媚兒來搗亂造成的……”
不覺苦笑着搖了搖頭,奎狼當即把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卓凡一聽,眉頭微微一皺,心下似乎有了些許眉目。
шшш• тт kán• ¢O
接着,衆人便款步走進了那小屋裡。可是一入那小屋,聲聲鴰噪之音便兀然傳入了衆人耳中。
卓凡無奈一笑,只是聽聲音,就知道又是那四個小鬼在亂叫了。
“老大,我賭他一個月後醒,那小女娃半個月!”伶俐鬼在仔仔細細觀察了二人半晌後,大聲呼喝。
膽小鬼沉吟少許,卻是搖了搖頭,不屑道:“不,那小子一個半月,女娃一個月。他們傷得這麼重,不可能那麼早醒來的!”
“那好,買定離手,一顆五品丹丸,老三說他們一月之內醒,老四說他們一月之後醒來。老二,你怎麼看?”凶煞鬼擼了擼自己的袖子,看向吝嗇鬼,一副賭坊坐莊的把式。
吝嗇鬼不覺嘴角一癟,有些委屈道:“我能不能不下注,我不想輸!”
“不行,你要敢不下注,那你身上的所有東西,就全壓老子這裡了,算老子通吃!”凶煞鬼甕聲甕氣地吼道,滿面煞氣。
吝嗇鬼躊躇半晌,終是可憐巴巴地拿出一個小瓷瓶來,遞了上去:“這是我這月剛從煉丹房領來的三品丹,就跟老三好了!”
“什麼,三品丹,你也好意思拿出手?下限起碼得五品吧,快點交出來,不然老子可就搜身了……”凶煞鬼不由氣急敗壞,怒吼連連。
奎狼和月靈二人在一旁看着,卻是個個滿頭黑線落下,臉頰忍不住地狠抽了抽。
這四個王八蛋,他們的至親重傷在身,命懸一線,這幫狗孃養的居然還拿他們賭鬥,實在豈有此理。
若非明知自己二人不是這四人敵手的話,他們非衝上去,跟他們拼了不可。
咳咳咳……
不覺輕咳一聲,卓凡擡眼看向四人笑道:“魔策四鬼,你們胡鬧夠了沒有?”
身子冷不禁一抖,四人看向卓凡,不由齊齊大驚,趕忙列成一隊,向卓凡躬身抱拳道:“卓管家!”
其態度誠懇,面容肅穆,簡直前所未有。
不由心下一凜,奎狼二人彼此對視一眼,不由都愣住了。他們實在難以相信,這四個無法無天的小鬼,居然還有如此恭順的一面。
此時再看向卓凡時,二人面上已滿是崇敬之色。
難怪袁老說他們不懂御下之道,如今看來,這卓凡比起他們來,的確強的太多了啊!
“卓管家,您是來救他們的吧!”一指牀上二人,凶煞鬼不由咧嘴笑道:“他們傷的太重了,看來您得出大力氣了。”
面色不覺一凝,奎狼二人一臉緊張地看向卓凡。
嘴角劃過淡淡笑容,卓凡不置可否:“他們的情況,我早有預料,既然我敢來,就肯定能救得了他們!”
說着,卓凡率先來到月兒身邊,輕撫其脈搏,一股元力驀地探入,少許,不由輕笑一聲道:“月兒這孩子修煉飲魔刀法,聚凶煞之氣練功,本來無礙。可惜她兩個月前,本身被我傷了一臂,若再提高功力,必會造成身體崩潰,筋脈寸斷的結局。當時我察覺她手臂傷勢,兩月不好,便知有人搞鬼。”
“不是在她丹藥中做手腳,便是頻繁督促她帶傷練功,以致其傷遲遲不好,待到外門大比時,引動凶煞之力,一起發作。當時我見那胡媚兒一直以姐妹之情督促她練功,以攻心之術給她重壓,便已猜到些許,所以纔給你們提了醒,可惜你們沒人把我的話當話!”
說到這裡,卓凡不再多言,月靈卻已然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他現在心中真是後悔,爲何當初沒有聽卓凡的好言相勸呢,雖說他說的也太隱晦了點,常人難以理解。
但現在,人家來救你的妹子,你總不能再埋怨人家了吧!
接着,卓凡又來到奎剛榻前,摸了摸他的脈搏,笑道:“奎剛他煉的是血煞訣,其實我這兒也有一相同功法,名爲魔煞訣。這樣的功法,既然名字中都帶一個煞字,必定是十分艱難的功訣,對身體強度要求極高。一般而言,初煉者三至五年,方有小成,八至十年,才能運用自如。”
“而當時我問奎剛他練了幾年,他居然說只半年不到,我便知道他有今日之禍。後來我摸他一臂,實際上是探查他血脈強度。果然,他血脈已傷。這種情況下,還突破本身限制,以丹藥之力,引發全身潛力,簡直就跟找死沒什麼分別。雖說這算是那胡媚兒的詭計,誘使奎剛自斷血脈,但當時我也提醒過你們,可惜,唉……”
卓凡搖頭嘆息,奎狼卻已然羞得無地自容,心中更是懊悔萬分。哪怕當時他聽卓凡一句勸,讓他兒子得過且過一回,他兒子也不會落得今日下場啊。
然而,就在卓凡一臉裝逼相,趾高氣揚地訓着這兩個當初狗眼看人低的大佬時,一道悠然之聲,卻是驀地傳出。
“呃,卓管家,既然您什麼都知道了,當時爲何不明說啊?”膽小鬼一臉天真模樣,卻是不小心拆穿了卓凡心裡的那個小九九。
廢話,雪中送炭跟錦上添花能一樣麼。要是直說了,哪有今日的救命之恩?
眉頭微微抖了抖,卓凡冷冷一笑,看向膽小鬼,大罵出聲:“老子早就知道,就是不說,你能怎樣?”
呃……
驀地,衆人一陣無語,一頭黑線齊齊落下,看向卓凡的目光,皆是無奈搖頭。
唉,這位卓管家,真是……太任性了!
其實,他們又哪裡知道,卓凡對於要不要出手救這二人,心裡可是做了好幾次轉折,躊躇滿懷多時了。
本來,邪無月讓他做出功績,他便想要收服奎狼月靈二人,爲己所用。而以力服之,不如攻心爲上。
所以,他即便發現了些許問題,也不點破,只待最後做救世主!
可是後來,他覺得在雜役房挺好,還有個小老頭陪他論道,他也就不想着那功績之事了。但也爲自己留了個後路,萬一自己後悔了呢?
人,總要留多條路來走的。
因此,他當時才向奎狼月靈留下模棱兩可的話,看似提醒,其實他明知道這二人根本理解不了,就是爲後來出手相助,做個引子。
告訴他們,看到了沒有,你們一幫笨蛋玩意兒,只有聚集在老子的旗下,才能飛黃騰達。以你們的智商,不足以領導其他人,還是乖乖聽話吧。
可是到最後,他來到了那後山陵園,才發現這是一塊練功福地,便什麼也不顧,想要留在那裡了。至於救不救這二人,他也無所謂了。
不過袁老出面,還以大道點化,他才終是決定再救了。
畢竟,袁老作爲至交好友,這個面子他是一定要給的。而且,袁老所說的魔道真意,他也想要去親自實踐一下,感受這滅爲新生的魔道。
於是乎,他來到了這裡,既是完成他之前佈下的一個小局,又是爲了從實踐中參悟魔道而來。
以死育生,以老魔之命,孕育新魔根苗……有意思!
嘴角劃過一道淡淡的弧度,卓凡緩緩來到兩人牀榻之間,雙手輕輕抓住了他們的皓腕。
“卓管家,您要用什麼丹藥嗎?”凶煞鬼在一旁,好奇地問道,卻又彷彿似有所指,眼中閃動着希翼的光芒。
奎狼和月靈不明就裡,只是一臉緊張地看向他。
哪裡不知道他們所想,卓凡不由輕笑一聲,淡淡道:“先把他們喚醒再說吧,那些丹藥,你們一會兒就見到了!”
話音剛落,但聽一聲龍吟驚吼爆響,一條青色的巨龍便陡然自卓凡體內騰空而起,呼嘯連連。
那股濃郁的生命氣息,更是令得在場每一個人都不覺精神一陣,全身元力汩汩沸騰。
奎狼和月靈本身被卓凡所傷,正隱隱忍着,但是在這一刻,也是驀地一下完全好轉,這不禁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有袁老,不可思議地看着那條青龍,驚叫出聲:“地脈龍魂?”
“迴天龍吟!”與此同時,卓凡眼中精光一閃,也同樣大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