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直接回去跟他說,他兒子十分安全,被養得白白胖胖,讓他不用擔心,安心交易就是。至於見面的話,呵呵呵……我看就不必了吧!”
思量少許,百里經緯忽的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輕抿了一口香茶,看向上官玉林,幽幽出聲。
上官飛雲聽到,也是不置可否地擺了擺手,嗤笑道:“就是,你就這麼回去跟他說,難道他還長了通天眼,知道你真的見沒見過那小兔崽子不成?”
“如果真這麼容易,就好辦了!”
不覺臉色一苦,上官玉林無奈搖着腦袋:“唉,你們也知道,古一凡這小子精得跟猴一樣,豈能這麼容易就被矇騙?臨來前,他跟我說,他與他那兒子平日裡有個暗號,我必須親自見到那小子,跟他對上那個暗號,帶回去,他纔會相信,不然他就認爲他兒子已死,這個交易徹底取消了。而且他還會馬上把劍交給上官家,跟他們回東州,以後就跟上官家混了……”
身子忍不住一震,上官飛雲不由心下一驚:“什麼,還有這種事情?那豈不是,你這次一定要見那小鬼?”
“就是說麼……唉!”無奈搖搖頭,上官玉林也覺得很爲難。其實若非卓凡一定要求的話,他也不願去見古三通。
畢竟在這個飛雲王府,他心中也是膽怯得很,一刻也不想呆。尤其是跟上官飛雲這些強人呆在一起,總讓他沒有安全感,想要逃離這裡。
眉頭深深皺着,上官飛雲轉首看了一旁的百里經緯一眼,徵詢他的意思。可百里經緯卻是一直沉默,不發一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見此情景,上官玉林不由心下咯噔一下,頓覺一股恐懼感猶然襲來,驚道:“你……你們該不會真的把那小鬼弄死了吧,那我怎麼辦?你們還要不要衝天劍了?那小鬼一死,古一凡那邊得不到消息,交易取消,你們得不到沖天劍,我這肉身也死路一條了啊,你……你們怎麼可以把那小鬼弄死呢?就算弄死,也得等到神劍到手再說吧。百里丞相,您也是個有分寸的人,怎麼就……”
“閉嘴!”
然而,還不待他那有些驚慌的話語說完,一聲冷喝已是驀地響起,上官飛雲狠狠盯着他,斥道:“別他媽大呼小叫的,那小鬼還沒死呢!”
呃……沒……沒死?
那你們剛剛一副婆婆媽媽,愁眉不展的樣子,讓老子見一下那小鬼有多爲難似的,嚇死老子了。老子還以爲要見一具屍體了呢,呼……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上官玉林心下終是放下心來,然後便一臉希翼地看向他們,等着他們的答覆。
輕輕瞥了他一眼,百里經緯思量許久,終是緩緩點了點頭:“好吧,就帶你去看一看那小鬼。只不過……能不能從他口中問出一言半語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呃……什……什麼意思?你們對他用刑了,還把他打個半死,連話都不能說了?”不由一愣,上官玉林不覺當即大吃一驚。
接着,看向上官飛雲他們,眼中便露出了更加驚恐的忌憚。
這幫畜生,居然連個孩子也不放過,實在太他媽狠了!雖然上官玉林本身也不是什麼好鳥,但也看不過那些對婦孺施暴的惡行。
總的來說,他還是名門貴公子,有一定的風度與底線,再壞也做不出太殘暴的事情,可是這些人……
彷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上官飛雲不禁登時一怒,喝道:“你那是什麼眼神?還真以爲我們向那小崽子動手了?況且,以那小崽子的怪力,還能算是孩子嗎?”
“那是……”
“好了,上官公子隨我們來就是了!”
上官玉林心中疑惑,百里經緯卻已然出言打斷,然後徑自站起,向外走去,上官飛雲和丹青生二人則緊隨在側,上官玉林撓了撓腦袋,也趕忙跟上。
於是乎,一行四人,穿過道道亭臺樓閣,來到了一座假山前,上官飛雲手中印訣一結,那假山便嗡的一聲,一陣空間波動,然後緩緩移動開來,竟是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款步向前,四人徑自走下洞內,卻是頓時燈火通明,一一排列,魚貫而入,綿延向洞底深處。兩排融魂歸元境高手交差的護衛,羅列在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定定站在那裡,如一支支天柱般,守衛着這洞內的安全,足有五十多人,寸步不離!
感受着這一個個強者氣息,迎面撲來,上官玉林不由心下驚歎,這就是飛雲王府的秘密地牢吧,真是守衛嚴密。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樣嚴密的一間地牢,竟是關押一個小孩子的,可見這百里經緯和兩位劍王,對這孩子的重視,或者說是對古一凡的重視!
很快,四人終於來到了那地牢底部,可是卻並非像上官玉林想象的那般,陰森昏暗,角落裡散發着惡臭與潮溼的地界,反而是輕羅紗帳,燈火闌珊,桌是雕花梨木,椅是天山青巖,說不出的奢華與名貴,尤其是那雕花大牀,更是晶瑩剔透,玉雕成柱,古樸與內涵並重,華貴與典雅共存!
這……他媽還能算地牢嗎,待遇也太好了吧!
上官玉林不解,上官飛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指那大牀上躺着的一個面色蒼白,閉目不語的孩童,甕聲甕氣道:“呶,你要見的小鬼就在那裡,老子什麼時候對孩子用刑了?”
那是……卓凡他兒子?
不由一驚,上官玉林定睛看去,果然是他,心下不由一喜,還好,他還沒死!
“小三子!”
同一時間,飛雲城中,王府附近一個陰暗的角落中,一道神秘的身影正靜靜盤坐於漆黑的陰影下,手中掐訣,卻是突得睜開雙目,眼中精芒一閃,大叫出聲,卻正是卓凡無疑。
原來他也早已進入飛雲城,尾隨上官玉林身後,埋伏在側了!
而沒有人知道的是,此時此刻,上官玉林小腹間,已經被成羣結隊的血蠶包裹之處,緩緩地退散開來,卻是登時露出了一道赤紅的身影,宛若拳頭大小,嬰兒樣貌,正是卓凡的本命血嬰!
其實,卓凡將這麼多血蠶注入上官玉林體內,主要也不是爲了要威脅控制他,因爲要威脅他,有的是方法。血蠶只能折磨肉體,對於化虛境以上,有了神魂的修者,威脅程度已是大大減少了。
若是那人真的拼的修爲大損,不要肉身,你也奈何不了他。
卓凡將血蠶注入上官玉林體內,主要是爲了掩藏血嬰存在的。
早在來之前,卓凡之所以把他打昏,就是爲了在動手腳時,不讓他知道自己往他體內塞了多少東西。血嬰算一個,血蠶算一個,而且爲了防止他察探到血嬰的存在,卓凡還順便封了他的五感六識。而上官飛雲察探,也只能探到血蠶,便探不下去了,估計也沒想到還有血嬰這種東西在吧!
這樣一來,卓凡就能利用上官玉林的身子,幫他找到小三子的下落了。
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方便他能很快找到小三子所在,所準備的。畢竟要救人,必要先知其定位纔可!
眼皮微微顫抖着,卓凡通過血嬰的眼睛,緊緊盯着那汨羅紗帳中,呼吸微弱的小小身影,心下不覺驀地一痛,雙拳也狠狠攥了起來。
可是很快,他又鬆開手掌,讓自己平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他還要等,要等……
而山洞內,上官玉林緩緩來到古三通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一愣,轉首看向上官飛雲道:“他怎麼了?”
“失血過多,身體虛弱!”無奈翻翻白眼兒,上官飛雲淡淡出口。
不由一怔,上官玉林再次細細查看,卻是登時見到古三通那受傷的手臂,雖然進行了包紮止血,但依舊不斷有鮮血滲出,緩緩順着胳膊流到了地下一個臉盆大小的器皿裡,轉眼便有小半盆了。
不由一驚,上官玉林一臉駭然道:“你們給他放血?要幹什麼?”
“放屁!”
可是他此言一出,上官飛雲當即大罵出聲:“老夫雖不是好人,但也不會如此齷齪,給一個孩子放血,折磨於他。再說,我連刑罰都沒給他上,還把老夫練功的密室讓出來給他療傷,怎麼可能再給他放血呢?”
“什麼,這是您的練功密室?”
“廢話,難道這像地牢?”
不由輕哼一聲,上官飛雲狠狠瞪了上官玉林一眼,然後又看向古三通,無奈嘆道:“唉,這小子有點怪。那夜被老夫重傷之後,老夫想到日後要拿他威脅那姓古的小子,便讓手下煉丹師救治。但是很奇怪,不論用什麼藥,都難以止住他這傷口流血。所以你說想見這小子一面,老夫躊躇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因爲……這小子現在雖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所以不知到時,還能不能拿他去換劍了!”
眉頭忍不住一抖,上官玉林終是明白了一切。難怪剛剛他們推三阻四,原來這小子在他們這裡只有半條命了,說不得半個月後,就已經沒命了!
古一凡要知道了這種事,那還換個屁的劍啊,肯定直接投入上官家懷抱,開枝散葉去了,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而那陰影中的卓凡,也是不由得身子狠狠一震,心下大驚,面上忽的爬滿了焦急與不解之色。
小三子的傷口竟無法癒合?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