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嗎?”流楓輕輕撩起菱兒一縷秀髮纏在指尖,“你的劍風哥哥一定做了不少壞事吧?”

菱兒搖搖頭,“七歲那年,我遇到劍風哥哥,那個時候他就一直被封印着,非常辛苦地透過封印的力量一直在守護我。在那些仙佛眼中,只要是妖魔必定是邪惡的,爲了天下蒼生必須要封印。”

流楓看向有着淡淡憂傷的菱兒,尋常女子,即使傷心欲絕也不會讓他有絲毫心動,這個女孩子淡淡的憂傷卻拔動着他內心深處柔弱的心絃。他擡指拭去菱兒眼角的淚,“愛上了一個被封印的妖魔,明明就要見面了,卻再次被封印,的確是讓人傷心的事情。”他眸中浮起輕寒,“你的劍風哥哥被什麼人封印了,要不要我救他出來?”

菱兒輕輕搖頭,“雖然封印了劍風哥哥,那些仙佛的初衷只是想保護弱小,我不想傷害他們。”

流楓黑眸一沉,“不會是你背叛了你的劍風哥哥吧?”

菱兒幽幽地看向流楓,“背叛?怎麼捨得?”

“捨不得嗎?”流楓眸中邪意增強,“那就救他出來吧。”

“劍風哥哥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菱兒微微嘆口氣,“他自己也不想毀滅這個保護過的世界!”

“毀滅?不好嗎?”流楓有了悲傷的神色,“既然無論如何都不能維持這個世界的美好,索性完全毀滅好了!”

“正因爲美好是如此短暫和如此脆弱,所以,才需要拼命去保護!”菱兒看向流楓,“你以前,不也一直堅信着嗎?用自己的力量守護了青城五千年。”

“守護了青城五千年?”流楓眸中有些許茫然,悲傷卻更深沉,“人人都說我守護了青城五千年,卻爲什麼個個如此絕情!”

菱兒不再看流楓,依然看向天際,淡淡地應一聲,“是嗎?”

“真的不恨嗎?”流楓順着菱兒的目光看去,“你的劍風哥哥,爲了你付出那麼多,換來的,卻是封印!”

“努力地愛過,也會一直努力愛下去,心裡盛滿了愛,已經容不下恨了。”菱兒臉上浮現出笑意,“劍風哥哥,也希望我快樂吧?”

“說不定,他正恨着你的背叛!”流楓陰惻惻看向菱兒,“背叛至愛的人,不是一種罪過嗎?你一點兒也不自責沒能救他嗎?”

“劍風哥哥並沒有拼盡全力反抗,他也不希望我爲了他成爲衆矢之的。”菱兒斜一眼流楓,“劍風哥哥愛我,勝過愛他自己,他怎麼捨得恨我?”

“就因爲他愛你勝過愛他自己,所以更容不得你的背叛!”流楓眸中有了淺淺的殺意,“最爲珍愛之人的背叛,可以毀滅一切希望!”

菱兒輕柔而笑,“怨恨,是一柄雙刃劍,傷了別人的同時也會傷了自己。尤其是自己所愛之人,毀滅,便完全不會再擁有了,曾經的付出都會變得虛僞起來,曾經快樂的日子也會變成痛苦的回憶。劍風哥哥捨不得恨我的,他深深瞭解,如果菱兒消失了,便再也找不回來了。即使毀滅一切,曾經的美好,也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劍風哥哥捨不得菱兒消失,也捨不得毀滅菱兒想保護的這個世界。”

說到“劍風哥哥”這四個字,菱兒眸中有種異常溫柔的神采。

流楓眸中的殺意褪去。那個女孩子溫柔清淺的笑意,可以撫平內心的不安和躁動。輕輕笑笑,“外面很冷,青城最近也不太安全,進屋去吧。”

“是呀,夜風很涼,該進屋去了。”菱兒淡淡一笑,“那麼,謝謝你陪我聊天,流楓太子!”

流楓靜靜看着菱兒推門進去,“已經很久沒有人喊我流楓太子了。”他眸中再次現出憂傷,靜靜地默立了一會兒,轉身消失在天際。

“昨晚睡得好嗎?”小蘭姑娘看向菱兒,“我們山裡條件太簡陋了,你不太習慣吧?”

“哪裡,承蒙你們照顧纔不至於露宿。”菱兒笑笑,“麻煩你們費心了。”

小蘭憨然一笑。

因爲人太多,在各自的宿家吃過早飯後,凌御風和其他人相繼過來集合。拜別主家,一行人繼續上路。走了不遠,一個青衣女子迎面而來。看到十一個英俊男子,那女子不由笑道:“喲,這是哪來的這麼多漂亮的公子,公子們這是去往何處呀?”

看那女子,眉目間有着輕浮妖豔之色,打頭的凌御風側身讓開,沒有理會。

青衣女子雙眉一挑,“怎麼?不理人呀!”她身形飄動移到凌御風面前,“雖然自身沒有靈力,靈魂卻能聚集靈力,你不會是七魂之一吧?”那目光一轉,再看向鐵寒鬆,“你也是?懷裡還揣着一個?看來,我今天的運氣實在好,居然遇到了七彩之魂的藍魂、綠魂、青魂。”說着話,她張開口,一團妖氣卷向凌御風和鐵寒鬆。

菱兒習慣性地摸向腰間,摸空之後再想起落日劍已經不在了。七彩之魂自身沒有靈力,卻可以聚集靈力。菱兒將懷中的紫果取出,記得劍風曾說過,這紫魂便是花紫燕之魂。

菱兒雙手握住紫果在自己胸前默默禱告。“花紫燕,不論你曾犯下過何種罪惡,過去的已然無可挽回,雙樹城衆生已然解脫,當妖魔欲橫行人世之時,請你聚集周圍的靈力助我一臂之力。”

紫果內蜷縮的人形忽然飄動了起來,周圍的草木、林間的鳥蟲身上散發出微微的光點,聚集成一道紫光直擊向那女子。

紫色的劍雨擊向那女子,那女子只好暫時放棄吸取三魂,閃身避開,怒喝一聲,“什麼人敢擋老孃的好事?”目光一掃,纔看到還有一個女孩子,而那女孩子握住的居然是紫魂,她不由大喜,“青羽收集的綠青藍紫四魂全部在這兒。”

菱兒衝到鐵寒鬆面前將鐵寒鬆懷中的綠果取出,將紫果與綠果合在一處,周圍的靈氣漸漸聚集在菱兒四周,形成一道防護的屏障。

“是法師嗎?”那青衣女子冷笑一聲,“不過,法力可不怎麼樣,使用兩魂的技巧也太差了!”

“菱兒,這是怎麼回事?”鐵寒鬆和凌御風看向菱兒。

菱兒目光緊盯着前方的妖女,“七彩之魂可以收集靈力。我只是心裡想紫魂幫忙我們對付眼前的妖女,紫魂便產生反應了。”

青衣妖女口中吐出無數綠色的青藤,層層包繞過來。

“鐵二哥,請你召集周圍的靈力助我們。”菱兒默唸。

“我該如何召集周圍的靈力?”綠果內發出鐵寒柏的聲音。

“如何?”菱兒怔了怔,“我也不知道。”

紫果內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出,“集中精神呼喚周圍所有擁有生命力的生靈,它們可以對七彩之魂產生反應,靈力自然就聚集過來了。雖然青魂和藍魂以人類的姿態存在,如果你們心念合一,也能召集靈力。不過,靈力彙集也要有人能駕馭才行!”

“怎麼?想現學現賣嗎?”青衣妖女發出尖利的笑聲,自她身上冒出數條青藤擊來,卻被紫魂聚集的靈氣屏障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