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爲何月最近常在幾次大案中出現就解釋得通了……沒想到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有此際遇,成爲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一號人物,幸虧開國太祖留下的福廕不淺。”皇上將這些日子以來月出現的原因和時間好好整理了一番,果然全部能和眉千笑對的上號。
看看人家身掛惡名的魔教教主做的事情,再看看自己另外兩個皇兒爲了爭權奪利乾的蠢事,相比之下簡直天壤之別。
兩個生在皇室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皇子還不如一個流落底層的孤兒懂事,難道真的是他管教無方?
“既然朕已經尋得失蹤的皇兒,丞相你覺得是否該尋個良辰吉日,讓皇兒認祖歸宗?”皇上認子心切道。
“皇上,臣覺得不可。”楊丞相還未說話,天厝倒是搶先道。
“爲何?”皇上回頭看向天厝疑惑道。
“皇上忘了,天機老人所說的孤龍克子之命格?”
天厝一介武夫,原本是最不相信所謂命格一說。他練的武功也是爲求突破所謂天賦限定的極端路子,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事在人爲。
可是天機老人的出現,帶來的衆多秘密和忠告一一成真,讓他不得不對命格一說產生了懷疑。而在天機老人遭人殺害之後,他對天機老人所說更是信了幾分。
殺死出入過皇宮的天機老人,說明有人害怕天機老人和皇上相見,爲什麼……自然是因爲害怕天機老人掌握着這些人不能說的秘密……他們動手了,反倒幫忙印證天機老人的可信度。
天機老人所謂的孤龍克子是不是皇上的命格天厝也說不準,但如今確實有一夥神出鬼沒的人隱隱之中針對皇上身邊的人進行各種陰謀。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皇上的兩位皇兒可說就是因爲賊人太奸詐和低調,防不勝防之中受其教唆學壞,被利用至死。
如今惡黨未除,皇上就剩這唯一一支血脈,若再被除去,皇上便真正失去所有皇子,並且在心理層面上皇上也無法再經受一次這樣的打擊。
還不如暫時保持一個君臣關係,藉助日月神教勢力的力量,一舉將惡黨連根拔起之後,再來檢驗所謂的孤龍克子有沒有道理。
“天厝也相信天機老人命格之說?”皇上冷靜下來,沉聲問。
原本最開始他纔是最相信天機老人的一個,但艱難找到遺失多年的兒子,急切相認的心情下又開始不信邪地覺得天機老人的話玄之又玄,未必要慌里慌張。
“皇上,您還記得三翻四次不信天機老人話的後果嗎?”天厝以例子爲證。
“當然記得。”皇上嘆了口氣,他想到了當初不信天機老人才讓好兄弟和前皇后死於非命。
“天機老人死前告誡過,務必小心孤龍克子,臣覺得皇上還是小心爲妙。待日後將惡黨清除後,再做打算。”
皇上覺得天厝的話有理,但還是有些不死心,轉頭又問:“楊丞相,你覺得如何?”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事最好從長計議。”楊丞相老持穩重,慢條斯理道,“單單是認回血親這點,光靠血色曼陀羅來驗證無法得到世人認同,六勤王和衆臣肯定另有非議。老臣覺得不得操之過急,若將此事弄得不前不後人心茫茫,怕會讓有心人抓住機會。”
兩位心腹都這麼說,皇上終於靜下躁動不安的心。
皇上不傻,只是突然找回自己的骨肉,又悼念亡妻,這才急火上頭。想清楚現在情況之後,也都明白他們所說極是。
“唉,看來朕想認回孩兒,長路漫漫……”
“我也覺得你的命格太嚇人,我不同意。”八字鬍男子忽然插話道。
衆人白了他一眼……你的意見一點都不重要好嗎。
已經確認了眉千笑的身份,皇上迫不及待想對眉千笑多瞭解幾分,但兩人目前這關係不能挑明,而且外頭還有許多不懷好意的眼睛盯着,恐怕不好常喚眉千笑入宮見面。
如今這眉千笑的養父、前魔教教主任你們行在這裡,不就是最好的瞭解渠道嗎?
想到這裡,皇上拉任你們行到一旁坐下,好奇地問:“任老前輩,千笑這些年過得好嗎?”
“當然好啊,你這不是廢話?”
任你們行再拎起酒壺,杯子懶得用了,直接對嘴灌了一口,心滿意足。
這幾天被皇上邀請留在宮中確定眉千笑的血親關係,別的不說,這好酒佳餚真不是吹,哪一個皇宮珍藏是外頭能品得到的?
享福了享福了!以前聽說過母憑子貴,他喵老子這次父憑子貴一次了!
“好?據我所知,因爲日月神教和你的破名聲,你們師徒幾人總是過着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天厝沒給半分面子地戳破任你們行的謊話。
這點皇上是知道的。
並且根據這幾次眉千笑又是救李夢瑤李裳容,又是救他和破壞太子造反,本性肯定不壞。但在江湖之中,卻被歸類爲邪魔之首,普羅大衆的想法都是人人得而誅之,豈能過得好。
“唉,壞事我們真沒怎麼幹過!名聲不過身外物,咱們這叫不拘小節。”任你們行大氣地揮了揮手,十分厚臉皮地道。
“朕很好奇,爲什麼眉千笑好好的日月神教教主不當,跑來拱衛司當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皇上這點是最想不明白。
眉千笑就算不喜歡當江湖一霸,那也沒理由想跑來拱衛司打工。
“那小子沒志氣唄……想着那有五險一金,坐着等混到死就行了。”任你們行呵呵笑道。
別看他成天不管弟子的死活,但他的弟子,他最是瞭解。
“這個原因朕聽李夢瑤說過,他也表現得確實如此……但是,真正想混吃等死之人,不會插手那麼多大案。朕想聽真話。”皇上目光銳利起來,直視任你們行。
皇上賢明聖君名聲在外,豈是草包?心中細思之下,早發現不少蹊蹺之處。
任你們行吧唧着嘴,看皇上這次似乎不好糊弄,想了又想,最後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小聲地說:“這個秘密他自以爲將所有人都騙過了,但落在老夫眼中早就知道他打着什麼鬼主意。不過皇上想聽,那得答應老夫……聽過之後,絕對不能責怪我。”
看任你們行表情嚴肅不似在開玩笑,皇上當然道:“朕答應你。”
“好。皇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我就告訴你吧。”
都說了,他的弟子,他最是瞭解嘛……
“現在那臭小子留在拱衛司,是想借助朝廷的力量把惡黨連根拔起……這事我有一丁點責任,老子縱橫情場幾十年從沒失過手,誰想那次陰溝裡翻了船,被仙人跳陰了一次,本門的功夫泄露了……他現在是日月神教的新任教主,自然有義務奪回本門武功,不能讓絕世武功落入惡黨手中助紂爲虐。能借助朝廷的資源,當然事半功倍。”
這任你們行真是……皇上也不知道怎麼說他好,給自己親兒子捅出那麼大個簍子。
他嘆了口氣,說了不責怪任你們行,他當然信守承諾……
“現在的原因你知道了,那我跟你說說最開始的原因……”任你們行又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