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等到看清楚以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空間的地表中央有一片凸起,它的形成卻並不是泥石雜物而築,那一具具模糊的輪廓,赫然全都是人類的屍體。
我的天吶~!這簡直就是一座屍山啊!
我不禁連連咋舌,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村子裡出殯之外,這次途中下的那個古墓是我第一次見死人,當時就已經把我嚇得夠嗆,可看到眼前的場景,我死的心都有了。
這些屍體不知道在這裡經歷了多少個年頭,它們就像是長在了一起一樣,有的還可以看清大概的輪廓,有的就只能看見手腳或者頭顱,毫無規律的糾纏在一起,卻都沒有徹底的腐爛,看的讓人觸目驚心。
我早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考古隊員們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全都瞪着眼睛張着嘴,這一刻竟然都忘記了那怪蛇的危險。
“嗯……嗯嗯……”
一旁的敦子還是不停的朝我打着眼色,我點點頭告訴他我看見了,可是敦子卻是越發焦急起來,繞到我身後用工兵鏟指着讓我去看。
我一臉驚恐的朝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就見屍堆上露出了一塊迷彩圖案,這一次我立刻就明白了敦子的意思,難道那是剛剛被抓來的葛明不成?
敦子見我明白了,便招呼着大家一起超前走,可走了幾步我回頭一看,除了我倆竟然沒有一個人跟上來。
現在也不是生氣的時候,因爲我明顯的感覺到有些頭暈,看樣是那屍香燭起到了作用,如果我們不盡快找出口出去,恐怕也會長眠於此。
朝着那屍堆走的近了,我就覺得兩腿發軟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那些屍體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它們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腐爛,不知經過了怎樣的處理卻是肉身還在,黑乎乎的緊貼在一起!
另外我還發現,屍堆上生出了許多如花朵般的肉芽,一部分像是被吃掉了,另一部分看樣還在生長當中。
我瞬間就明白了那些怪蛇是如何生存的了,看樣他們並不吃屍體,或許是墓主人爲他們製作了這個可以‘長肉’的屍堆,如果這屍堆千年不腐不斷的生出肉芽,那麼養活這些怪蛇應該問題不大。
敦子並沒有太在乎這些異事,他一心的就想去看看葛明的情況,我也暫且放下了心理的遐想,猶豫了片刻之後,踮着腳就走在了屍堆上。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因爲每一腳下去踩到的都是屍體,或是手或是腳、也可能是頭顱,有的軟有的硬、還有的黏糊糊,那感覺就別提多瘮人了……
兩個人走到那迷彩服旁邊,發現果然是葛明沒錯,他此時顯然是已經昏迷了,兩處腋下血跡已經凝固,看樣子是傷的不輕。
值得慶幸的是,那些怪蛇總算沒把他分着吃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能扔下他不管,敦子乾脆把那尿衣系在了臉上,抱起葛明直接就扛在了肩膀上。
直到這個時候,考古隊員們才明白我倆的做法是爲什麼,他們也顧不上心中有多麼恐懼,爭先恐後的全都衝了過來。
“別磨蹭了,趕緊找出口,我都要暈了。”敦子隔着那層尿衣悶聲的喊着。
誰都明白現在不是查看傷情的時候,也不敢再耽誤,一行人立刻跑到巖壁旁邊開始繞圈,運氣還不錯,沒多久就發現了一個石門的輪廓,不過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也不知道失效了沒有?
我蹲下身在地上一陣亂摸,很快就發現了一塊與衆不同的石板,我毫不猶豫的就站了上去,可是我連續跳了幾下都毫無反應,心道難不成我弄錯了?
敦子看到我的舉動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一把將我推到一旁,扛着葛明一個縱身就跳到了石板上。
就見他的身子猛的朝下一陷,大概快要沒過膝蓋的時候,一陣鐵索滾動的聲音響了起來,眼前的石門竟然緩緩的升了上去。
我先讓考古隊員過去,等我和樑子最後通過以後,這石門竟然又緩緩的落了下去,不得不佩服這古人的智慧,時隔這麼多年,這石門仍然開關自如。
本以爲這邊還會是一條墓道,看清之後卻發現這裡是個不算大的正方形石室,見大家暫時安全,敦子立即把葛明放了下來,古潔翻出一個急救箱就去給他處理傷口。
現在除了敦子以外其他人都癱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被尿和那燭火薰的,我就覺得胃裡一陣陣的翻滾,難受的要命卻也吐不出來。
考古隊員們還不如我呢,他們扔掉尿衣之後全都張着嘴大口的呼吸,宋教授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什麼也不考察了,求敦子想辦法帶我們出去。
經過古潔的檢查處理之後,說是葛明沒有生命危險,他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之所以昏迷估計是嚇得。
我覺得這就算不錯了,試想如果換做是我,莫名其妙的被一條怪蛇抓走,然後扔進了死人堆裡,估計不被嚇死也差不多了……
“宋教授啊,你先別急着走,這個房間暫時我還沒發現出口,你還是來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吧!”敦子彎着腰站在石室中間喊道。
宋教授見敦子叫他,努力了幾次想起來卻是沒能成功,我覺得稍微舒服點了便起身過去將他扶起來,兩個人晃晃悠悠的走過去查看。
這墓室的中央有一處圓形的凹陷,裡面埋着一個像是大酒缸一樣的東西,一部分露在外面,埋在地底的卻不知有多少,並且缸口還用一種蠟黃?色的油紙封着,實在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宋教授屬於考古癡迷的那種人,剛纔還喊着要出去,可一看到古物就又來了精神,他圍着‘酒缸’轉了幾圈卻是沒有說話,看樣好像也拿不定主意。
“哎我說……你別就顧着轉圈呀,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難不成這大國師愛喝酒,在自己的墓裡埋了罈子女兒紅嗎?”敦子焦急的問道。
宋教授歪着嘴捏着下巴道:“按理說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古人也有喜歡在墓室裡放酒的記載,只不過……這個罈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啊?”
“啥?那我得打開看看,要真的是千年陳釀,說不定喝了還能長生不老呢。”敦子說完從後腰摸出他的匕首,這就伸手開始啓封。
我本來是想要去阻止的,可也不知爲什麼卻是沒有開口,估計這就是人們最基本的好奇心理吧,此時的我倒也很想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敦子已經把那封口的油紙給摳了下來,立刻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那味道讓人感覺渾身一陣清爽,之前的不舒服也好似消失了。
“我擦……這特孃的還真是酒啊!”敦子的口氣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我和宋教授趕緊湊上前查看,就見罈子裡面是一種乳白色的液體,看樣是揮發了不少,罈子口往下有一紮多的地方是空的,離得近了酒香更加濃烈,我竟好似被薰的有了幾分醉意。
“這是什麼酒啊,怎麼顏色這麼白?”
敦子一邊嘟囔着,一邊就把手裡的匕首伸進去攪動了幾下,我發現那白色的液體很是粘稠,俗話說說好酒掛杯,可也不至於粘的跟漿糊一樣吧?
宋教授捏着鼻子說道:“我對古酒沒太多的研究,不過憑這氣味來判斷應該錯不了,這種酒也叫‘葬湯’,是選用最優質的的米酒加入某種特殊的材料調製而成,可是過了這麼多年,是酒也不是酒了!”
我和聽得稀裡糊塗的,敦子卻繼續問道:“那這什麼湯啊,還能不能喝了,值不值錢啊?”
“這個嘛……我還未曾考證過。”宋教授看樣是真的懂的也不多。
我聽到這裡,立刻就覺得有些好笑,鄙視敦子說即便這東西真能喝,你特孃的還敢喝是怎麼的,別的先不說,這保質期是肯定過了,喝了非得跑肚拉稀不可。
敦子說那可未必,酒這東西是越陳越值錢,這要不是因爲沒有下酒菜,他說什麼也得喝個半斤八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