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潛心學藝

再一天,朱笑東拿了雕刻工具玩耍了一陣,忽然想到:反正有的是時間,不如來練習朱由校的雕刻功夫,如果有可能的話,興許還能雕刻出一把“鑰匙”來吧?

如果有鑰匙的話,是不是就能從圓石門裡出去了?

朱笑東心裡一動,一骨碌就爬了起來,翻開那鑰匙的雕刻圖譜,然後拿了塊玉來試着雕刻。

不過朱笑東可沒想到玉器雕刻遠不想像他想像的那麼容易,跟着絹冊中的工序手法來做,第一道選料的程序就可以免了。

箱子裡的玉塊都是上等的羊脂玉,第二道工序是設計,矮几的工具旁有一塊墨錠,朱笑東在墨錠中灑了一點水,磨了一會兒,等有了墨水的時候,這才取了工具裡的細毫,沾了墨汁在玉表面畫了鑰匙的形狀。

因爲這個玉鑰匙尺寸上是要求達到絲毫不錯位的程度,所以朱笑東畫的時候,還得按照絹冊上的尺寸比劃着畫。

就畫這個鑰匙的圖案,朱笑東畫了好幾天也達不到標準,好在他的眼睛強到他自己都不相信了,眼光專注的時候,居然可以看清楚極細微極細微的東西,一毫米的微小塵粒也好像放大了無數倍,簡直就有顯微鏡的功效!

這就填補了朱笑東對雕刻上的許多不足,設計圖形用了三天才畫好,從圖形比例來比較,也是不差分毫。

然後就是粗雕,按着畫的表面設計圖進行雕粗胚,不過朱笑東的手法生疏,刻刀把握用力拿捏不穩,一用力就把畫的圖案刻壞了一丁點紋路。

如果只是雕刻着好玩的話,刻壞一丁點細微的紋理倒也無所謂,但那條玉鑰匙錯一丁點可就打不開門的,所以哪怕只刻壞一毫米也不行,刻壞一點就算是廢了那塊玉料。

沒辦法,朱笑東又只得重拿一塊玉料,再上圖,有了頭一回的功底後,第二次上圖只花了一天的時間。

重新雕刻粗胚的時候,朱笑東就相當小心了,一刀一刀的刻,不敢大意,稍一不小心又雕刻錯了的話,就“覆水難收”了,一錯這塊玉料又毀了。

僅僅是玉料毀了也不怎麼心痛,關鍵是再做的話,又得從頭做起,這就太累人了。

說實話,對一個雕刻家,而且是功力技術相當深厚的雕刻家來說,這一門技術是沒有速成的可能!

雕刻需要幾個必備因素,一是天賦,二是耐心,三是功力,缺一不可,首先來說,就天賦這一項就要淘汰絕大部份人,第二第三項又是現在的年輕人最缺少的,所以說,這一門技術,深厚精湛的,已經越來越少了。

明熹宗朱由校就是個極有天賦的人,再加上他對這方面的愛好,拋開他皇帝的身份來說,他幾乎是那個朝代最頂尖的工匠師了。

但是沒有人能想得到,朱笑東會因爲吃了水池裡的小怪魚而令眼睛變異,這就算是當年在這個洞裡設下機關的朱由校都想不到。

朱由校以一個帝皇的身份尋到這個地下洞穴來造墓,對這個水池和小怪魚當然是見到的,但他們又不是被別人暗算困在這裡的,自然不會缺吃缺喝,再說工程結束後,朱由校將工匠師全部殺了扔進萬人坑裡,回去後又把跟他來陶都監督工程的護衛屬下也盡數毒殺,可以說,陶都這個地下寶藏墓穴再無第二個人知道地點。

對以後發生的事,朱由校自然也是沒法預料到,而他的後人終究也沒能取到這些寶藏。

朱笑東眼睛變異後,他眼睛的特殊能力幾乎就給他平添了雕刻家所需要的數十年“功力”,所以在臨時以書照學,朱笑東也進步神速,這個程度,就算是朱由校本人見到,也會被驚到!

如果以一個初學者來說,第一步選料,第二步設計圖式,上圖,第三步粗雕,第四步細雕,第五步拋光,第六步修整,這每一步都不是初學者能夠完成的。

第一步選料是考較眼力,這個就不說了,第二步設計上圖,就這一項,起碼就要四五年以上的功力,一個名家雕刻師,通常來說,他也有字畫大師的水平,而隨之而後的雕刻技術,更是至少就要幾十年的功底,這個是沒有巧可取的!

而朱笑東卻偏偏就撿到了這個“巧”,他本來就是一個極爲聰慧的人,只不過生在那樣的家庭,從小受父母的溺愛,從不會爲了生活而發愁,所以才養成那樣一副性格。

現在在這樣的環境中,朱笑東無計可施後,靜下心來看書練藝,專注起來後,聰明勁兒就發揮出來了。

第二塊玉雕刻到第二天的時候,又壞了一小刀,朱笑東懊惱之極,壞這一小刀,那就是前功盡棄了!

他卻不知道,就他現在這個程度,讓那些所謂的名師工匠看到的話,也會被驚得掉一地的眼球!

要不是因爲有那奇特的透視能力,朱笑東就算再苦練十年都達不到他現在的層次。

第三次開始後,畫圖只費了四個小時左右,這又大大提前了進度,再進行粗雕,朱笑東就特別小心了,花了三四天的時間,終於把粗胚雕刻出來了!

朱笑東欣喜不已,這段時間,除了吃喝睡覺外,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雕刻上了,其實就算吃喝也是在想着這方面的問題,做夢也是做着雕刻的夢。

最後進行細雕,做了幾乎一個星期的時間,進境才三分之一,不過越往後手腳速度倒是越快了,熟能生巧嘛。

但在最後階段,朱笑東又失手了,一條小紋路上刀尖一偏,頓時劃了一個極細小的缺口。

“啊喲……”朱笑東心都爲之一顫,懊惱已極,這第二塊玉料已經完成了大半的程序,幾乎也花費了他十多天的時間,到這時候失手了,那真是說不出的不痛快!

生氣之下,朱笑東並沒有馬上再重新取玉雕刻,而是躺着好好生生的睡了一回大覺,這段時間,廢寢忘食的幹了二十來天,很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這一覺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儘管沒有手錶手機等時間顯示的物具,但朱笑東卻感覺得到,醒來後有些意興蕭索,心想這東西還是難以做成功的。

只不過只閒得一天,朱笑東又忍不住再取了玉塊來做了,不說想出去還是不出去的問題,現在的他日思夜想的就是那雕刻的技藝,拿一會兒沒摸玉塊,沒拿刻刀等工具就不舒服,心裡像貓抓一般難受!

只是讓朱笑東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上圖,居然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完成了,而且看那圖形也是讓他最滿意的一次。

再進行粗胚的雕刻,上一次用了四五天的時間,這一次縮短了一半都不止,只花了兩天,再細微精雕又花費了兩天左右。

眼看主要的工序已經完成了,手中的玉雕跟圖形上的一模一樣,朱笑東說不出的高興,但沒想到在最後拋光的程序中又損壞了一丁點。

朱笑東嘆了一口氣,這一回卻沒有前兩次的懊惱,隨着他雕工技藝的深湛,心性也平和了許多。

藝,可以修身養性的話還真的不假。

進行第四次雕刻前,朱笑東並沒有那麼心急了,把心思放平淡隨和後,又休息了兩天,然後才挑了玉開始。

這一次畫圖輕描淡寫,一點兒也不緊張,但反而進境更快,一個小時沒到就完成了,再進行粗胚雕刻,進境更快,估計只用了一天半不到的時間就完成了,而後的細微精雕,拋光等工序一起也才用了四五天。

直到最後的工序完成,這塊玉料從玉胚變成了精美的玉鑰匙,朱笑東再沒有失手,因爲他感覺得到,現在他就算是閉了眼都不會損傷玉料。

之前刻壞玉料的時候,朱笑東懊惱得不得了,但現在慢慢回想起來,如果沒有那幾次的失手,那他的技藝層次也根本就到不了現在的程度。

其實不知不覺中,在這個又深又險的墓穴洞底下,居然練出了這麼個怪異的玉器雕刻大師。

當然,朱笑東這個時候還沒想到其他的,在鑑定方面,他的技術同樣也達到了相當的層次,再加上他那近乎妖異的透視眼力,當真放在現在收藏界中,的確算得上是一個異數了!

玉鑰匙雖然造出來了,但朱笑東居然莫明其妙的膽怯了!

在這個洞裡至少就已經困了一個月多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但忽然間又有了能夠出去的可能,這種念頭對朱笑東來說,無法形容!

又睡了兩天,朱笑東待心情平靜了後,這才準備去試探玉鑰匙有沒有效用。

但在試探之前,朱笑東在水池邊呆了一陣,喝了幾口水,這一次沒有再抓怪魚吃。

在這一個多月的地下坐牢一般的生活中,可以說,是這些小怪魚和鍾乳水讓他活下來了,現在要走了,倒是對這些小怪魚和這個水池平添無數依戀!

小怪魚的數量已經急劇下降,原來隨便就能看到數千條之多,但現在被朱笑東生吃無數,池子裡也就百來條在遊動。

當然,那些小洞裡還有許多,只不過被朱笑東逮得狠了,數量確實也減少很多。

再回去躺椅處,翻看了一下絹冊,那數十冊絹冊已經被他讀得滾瓜爛熟,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鍾乳水吃了小怪魚的原因,他的記憶力也大大變強,那些絹冊內容就像印在腦子裡一般。

就像跟這洞裡所有的物體告個別一般,朱笑東一一靜立片刻後,纔拿着玉鑰匙走到圓石門處。

圓石門的樣式,大小,天啓通寶的字樣,都跟上面那陷阱處的一樣,雖然有朱由校留言說過了,這裡是真的寶藏入口,但朱笑東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又擔心還有機關陷阱,也擔心自己製作的這個玉鑰匙到底管不管用!

深深吸了幾口氣,朱笑東才學着巫廣道的方式把玉鑰匙慢慢插了進去,直到完全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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