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胖子稍微心安一點兒的是,胖子並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在七星連珠時節,可以讓自己練就開天眼什麼的,否則,魚傳道就不只是在扯犢子了,那就是在搗亂。
“想胖子我跟着東哥,好歹也在外摸爬滾打一年多時間,那個晚上宿營,還要先掐着指頭算上一陣什麼金克木、水克火,還大凶,酸菜魚吃多了大胸吧。”胖子沒好氣的頂撞道。
“你怎麼解釋你剛剛遇到的事情?”魚傳道有些不服氣,順口說道。
“什麼解釋不解釋的,我遇到鬼了吧,不就是一不小心,手了發抖,腳踩虛,掉個勺子、晃個身子,那也叫‘大凶’?要不,你躺牀上,就不會有什麼大凶大吉了……”
胖子不屑一顧的說道:“要說胖子我怕什麼,胖子我就怕沒錢,什麼大凶大吉,哼哼,胖子我可不是槍林彈雨裡摸爬滾打出來的,不是被嚇唬着長大的……”
胖子的話還沒說完,猛地聽到嚴錚在帳篷裡發出一聲慘叫,緊接着,嚴錚大叫:“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這一聲慘叫,居然讓胖子和朱笑東兩個一齊沒來由的想起,那次跟衛南疆在一起的時候,渡邊的那一聲慘叫,雖然後來知道那隻不過是渡邊在裝神弄鬼,但是當時聽到耳裡,還是讓大家頭皮發炸了好一陣。
嚴錚的這一聲慘叫,恰恰就跟當時那個情景一模一樣,讓所有的人都是頭皮一炸,背脊一寒,只不過嚴錚緊接着大叫“救命”,讓幾個人更是大吃了一驚。
幾個人一怔之後,回過神來,一齊撲向嚴錚的帳篷。
高原跟朱笑東兩個人的速度最快,只一眨眼便到了嚴錚的帳篷前面,後面是阿蘇妮、楊薇。最後是魚傳道,跟揮舞勺子的胖子。
高原手腳麻利的拉開嚴錚的帳篷上的拉鍊,一副怪異的景象,出現在幾個人面前。
嚴錚大睜着雙眼,露出恐懼自己的神色,一雙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雙腳絞在一起,身子卻不住的扭動、掙扎。
嚴錚手臂上有毒發的水泡,以及水流出來之後結上痂,稍微一碰,嚴錚就會痛入骨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現在嚴錚這個樣子,看起來卻並不像是毒素髮作,幾個人也不敢直接動手去拉,或者去按嚴錚,只得一起大聲叫喊嚴錚。
只是才叫了七八聲,嚴錚突然就坐了起來,一坐起來,嚴錚就極爲驚恐的看着幾個人,嘴裡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半晌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許久,嚴錚才吶吶的說道:“謝……謝謝……”
胖子在後邊一看,笑了笑,說道:“老嚴,虧心事兒做多了,做噩夢了吧……”
“你……”嚴錚憤怒至極,只是一剎那之間,嚴錚又改變了口吻,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我……剛剛,剛剛看見一個人,他……他壓在我身上,我……我……我……”
“我”了半晌,嚴錚也沒“我”出個什麼來,但是朱笑東卻看得出來,嚴錚只是不想說出來。
倒是胖子,嬉笑着說道:“有人來壓你,男的女的啊,你不是出來久了,想老婆想得很了吧,居然睜着眼睛都能做夢……”
“那不是做夢!”嚴錚重重的說道:“我根本就沒睡着,我是眼睜睜的看着的……”
“到底是男孩是女啊?”胖子不住的追問。
沒想到嚴錚居然並不怒斥胖子,而是低聲答道:“看不出來是男是女,反正,反正就是個頭很大,很重,壓在我胸口上,我都喘不過氣來……”
朱笑東想了想問嚴錚:“你確定你沒睡着?”
“沒有!”嚴錚回答得極爲乾脆:“我甚至都是看着你們出現在我面前的。”
魚傳道見嚴錚這麼說,臉色一下子變得更是陰鬱,這明明就是“鬼壓牀”,所謂“鬼壓牀”,就是人在睡覺時,突然感到彷彿有千斤重物壓身,朦朦朧朧的喘不過氣來,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人們感到不解和恐怖,就好象有個鬼壓在身上一樣。
但是現在科學的解釋,只不過是在睡着的時候,可能自己無意中把手放在胸口上,以至於加重了呼吸的負擔,這就導致心跳加快而引起出冷汗,缺氧,甚至出現幻覺等等,總的來說,這是不良的睡眠習慣所引起的。
但是嚴錚絕不承認就這麼簡單:“你們說我睡着了,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睡着,你們在外面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再說,睡着了,我又怎麼會清醒的喊救命?你們說的那種情況,我也遇到過的,但是那種感覺都不一樣!”
朱笑東皺着眉頭,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可能是你身上的蜃毒在慢慢的發作,加上這一段時間太過操勞,精神壓力又大所致,算了,我們不去討論那些事,胖子的飯已經熟了,你起來吃點飯再說吧。”
嚴錚點了點頭,慢慢的起身出來。
魚傳道跟在朱笑東身後,低聲說道:“小朱,這種情況,我也遇到過,就是在睡覺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力量直逼全身,而且看到的東西怪異,想張開眼,或者想起身,卻無法動作,心裡一直都想要大喊大叫,卻無法開口說話,更發不出聲音來,那種感覺,真的不像嚴公子剛剛這樣……”
在不到半個小時裡,胖子先後被撞兩下,朱笑東自己也感覺到那股森森的怪異感覺,魚傳道說他被拍了一下,嚴錚被壓得直叫救命,可是這些是都是無影無形,莫名其妙的發生的,連朱笑東都看不出來半點破綻,這地方,還真是有鬼了!
要朱笑東相信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事情不能夠以常理解釋,不能以常識度之,畢竟朱笑東經歷過不少根本就無法解釋的事,所以朱笑東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可是要朱笑東相信、接受有鬼魂之說,朱笑東自己都覺得很是有些可笑。
男鬼?女鬼?長什麼樣?能站出來讓大家看看麼?
偏偏在朱笑東一邊吃飯,一邊暗暗考慮着要不要接受魚傳道趕緊搬家的建議的時候,黑暗之中,出現一絲亮光。
朱笑東等人的營地,是在神墓山的峽谷之中,靠西邊山腳,很是平坦的地方,靠東邊的山壁,離宿營的地方,最多不過一百米,這個時候,天色雖然已晚但還不是夜幕降臨的時候,正常人的目視距離,也足夠能看清楚對面山壁。
就在對面的山壁上,朱笑東無意之間發現,有一個東西在上面。
準確的說,是一個“人影”,絕對清清楚楚的看得出來是,是個人影!
這個人影,在離山腳十幾二十米的高處的山壁上,雙手雙腳“大”字一般貼在山壁上,如同壁虎一樣十分快速的移動着,而且,是橫向移動的。
經常在懸崖上採藥,或者有着攀巖經驗的人,能夠不需要藉助繩索等攀巖工具,能夠在懸崖峭壁上移動,那不稀奇,但多半必須是直上直下,或者就算沒能夠橫向移動,也必須保持身子直立。
可是這個人影,跟本就是橫着趴在絕壁上游走的,而且,根本不受任何限制。
朱笑東看着那個人影,忍不住“啊……”了一聲。
原本不曾注意的幾個人,一起擡頭望去,也一起發現了這個怪異之極的人影,楊薇、阿蘇妮兩個女人更是驚得連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就是它……就是它……鬼啊……”嚴錚慘叫一聲,兩隻眼睛一翻,差點就要昏死過去。
嚴錚這傢伙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進神廟、下兇墓,他也不是沒幹過,可這傢伙偏偏就怕鬼怪神物,一見到這隻有鬼能做到,也只能是鬼的事情,差點就失了控。
不過大家心裡也明白,沿着說的“就是它”,多半先前嚴錚的“鬼壓身”,便是此物造成,可是所有的人奇怪的是,嚴錚的帳篷,被拉鍊鎖得嚴嚴實實的,這東西怎麼鑽進去的,這些人趕到的時候,它又怎麼在幾個人眼皮子底下無影無形的消失的。
只是這邊的人一叫喚,本來即將快要從幾個人的視線中消失的“人影”,居然在巖壁上頓了頓,扭過頭來望了一下幾個人這邊,隨後,一眨眼,便消失不見。
胖子失聲大叫“東哥……那……那是什麼玩意兒……”
楊薇臉色煞白,緊緊地靠着朱笑東,緊張至極的低聲叫了起來:“笑東……笑東……那,那是誰?”
連那是什麼朱笑東都不知道,楊薇問那是誰,朱笑東就更不知道了。
魚傳道目瞪口呆了還一會兒,才說道:“有……有童子尿嗎……”
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明白魚傳道要童子尿幹什麼,辟邪!驅鬼!不是驅邪避鬼,還能用來喝啊!
胖子把目光投向高原,要說是童子之身,朱笑東跟胖子兩個人自然是沒戲了,胖子的兒子都快出世了,那裡有可能是是童子之身,朱笑東就更不用說了,楊薇就在身邊。
魚傳道大叫着要童子尿,他自己當然也不可能,七老八十歲,說是自己還是童子,打死狗胖子都不會相信。
嚴錚就更不用說了,像他這麼有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童子之列。
所以,胖子把希翼的目光投向高原,高原是有過一個愛人,但是在結婚前夕,他的愛人就去了,高原應該是情懷高尚之人,應該是留着他最珍貴的東西的。
誰知道,高原老臉一紅,隨即又把目光轉向別出。
胖子沒想到高原已經不是處子之身,當下很是有些愕然,一愕之後卻又笑了起來,嘴裡還低聲嘀咕道:“正常……正常……”
說話間,胖子又把目光投向阿蘇妮,跟阿蘇妮在一起那麼久,從沒阿蘇妮說過他的婚姻或者男朋友之類的事,應該不會……嘿嘿……
誰知道阿蘇妮的目光和胖子一碰,剎那之間就像是炸開了一道電光,能夠將胖子燒得灰飛煙滅的電光。
阿蘇妮一頭黑線,恨不得殺了胖子這傢伙,誰叫胖子的眼睛裡透露着那種不屑的猥瑣!
胖子忍不住“嘿嘿”的一笑,“不是就不是,用不着用這樣的眼神來看着我吧,不過我就奇了怪了,像你這種……嘿嘿……居然還能嫁的出去……居然還會有人要……”
不過這話,胖子也就只敢在心裡說說罷了,要是在這個情況之下,敢當着阿蘇妮的面說出口,恐怕阿蘇妮就不僅僅只是用眼光來殺胖子了,只怕這妮子真的會將胖子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