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師傅除了缺少朱笑東這份天賦,實際上的經驗並不弱,這得益於他幹這一行已經不少的年頭了,加上朱笑東這樣的良師益友,趙師傅的進步也是突飛猛進。
到了後來,趙師傅便不再緊張,反而漸漸深入其中。
待朱笑東講完,趙師傅試探着說道:“這塊翡翠的料子,大小跟我先前雕的那個獅子差不多,而且我也雕過獅子,要不,我就試着再雕一個獅子?”
朱笑東笑着說道:“沒問題,這塊材料就交給你,你願雕什麼就雕什麼,你想怎麼雕就怎麼雕,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以來找我,我們兩個一起交流切磋。”
趙師傅感激莫名,是自己找他學手藝呢,朱笑東不但沒有一點架子,連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跟趙師傅兩人說了一陣話,朱笑東便又拿起那塊即將要成型田黃石,又開始打磨了起來。
打磨完,又是第三次上圖記號,再打磨、雕琢,如此循反往復。
間或趙師傅有不懂的地方,過來詢問,朱笑東便停下手中的活兒,仔仔細細的給趙師傅講解一番,直至胖子、傑克遜兩人,實在熬受不住了,先後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倒是楊薇,還有王曉娟,兩個人過上一會兒,就有一個人過來送茶水,點心之類的,顯然是心痛朱笑東等人熬夜加班。
如此,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朱笑東早趴在工作天上睡着了,整個房間裡,也就趙師傅一個人,還在不停的在那塊翡翠上畫着圖形。
因爲這塊翡翠材料太過珍貴,真的是浪費掉米粒大的一塊,就是幾百塊上千塊的損失,所以趙師傅雖然心裡有個藍圖,也不敢輕而易舉的下手。
其實,這是趙師傅的必經之路,沒辦法繞得過去的,畢竟這是以營利爲目的事情,倘若趙師傅不顧一切,一拿起來就動手,就反倒叫人不放心了。
朱笑東的那件田黃石雕刻,已經就剩下最後一道拋光的的工序了,不能不說朱笑東的速度出奇的快。
不過,這跟朱笑東本身厚實的功底息息相關,比如說趙師傅,光是在那塊翡翠上上圖記號,花了一整個晚上,都還不能做到滿意,而朱笑東,第一次上圖記號,僅僅只不過用了十幾分鍾時間,這就是功力火候上的差別!
當然也有大型的雕刻,耗費頂尖雕刻大家幾個月甚至是數年的心血的,也不能說他們不及朱笑東的功力,只是那一類的雕件,肯定是繁複無比,比不的朱笑東這樣一個小小的雕件,朱笑東除了選題用的是比較簡便的題材,再加上現代化的工具,又是軟玉,一個晚上能做出來一件,也就不足爲奇了。
楊薇起來最早,過來一看,朱笑東居然趴在工作臺上睡着了,忍不住一陣心痛,本來想要叫醒朱笑東,到沙發上去睡一會兒的,但是又怕一旦驚醒了朱笑東,朱笑東又再沒有了睡意,所以,踟躕片刻,只好在外邊找來一牀毯子,給朱笑東披上。
至於胖子,由於睡得比較早,在楊薇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躡手躡足的,從朱笑東手裡那田黃石雕件拿了下來,第一個欣賞起來。
朱笑東雕的田黃石,是一個寸許來高,手持如意的福星,雖然還沒有最後拋光,但是眉目神態,惟妙惟肖,喜態可掬,長鬚欲飄,歷歷可數,衣服皺褶,清晰可見,尤其是如意上的雲紋圖飾這樣的細微之處,都被朱笑東勾畫了了。
田黃石,因爲出自福建壽山,所以又叫壽山石,朱笑東把這樣一塊壽山石,又雕琢成一個福星,寓意“福壽雙全”,其意自然非比尋常,再加上朱笑東絕佳的技藝,把這福星雕得跟真人似的,形神俱全,栩栩如生,胖子自然就愛不釋手了。
恰在這時,傑克遜也醒了過來,一眼看見胖子手裡拿的,正是那個田黃石雕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失聲叫了起來:“我的天哪!這……這是……朱老闆雕出來的?”
傑克遜這一叫,頓時驚醒了伏案而睡的朱笑東,朱笑東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身上的毯子卻滑落到地上。
朱笑東一回頭,見楊薇正心痛不已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唉,沒想到着就睡着了……”
楊薇彎腰撿起毯子,嗔道:“還說,也不知道珍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去,去洗把臉,會舒服很多的。”
朱笑東笑了笑一轉頭,卻見胖子拿着那福星雕件,眼裡就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朱笑東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是沒想到傑克遜一見這福星,馬上把自己身上,趙師傅給他的那三件玉雕拿了出來,稍作對比,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以趙師傅的功力,雕出來的幾樣東西,雖然同帶着那種自己最喜歡的風格,但是跟這件福星一比,那就是天壤之別了,如果說這福星身上帶着的,纔是正宗的自己喜歡那種風格,趙師傅給自己的那三件,就只能說有那種風格的那麼一點點兒的影子。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傑克遜說不出來,只是覺得,自己以前信基督,見到趙師傅的雕件,尤其是趙師傅經過修改之後的雕件,傑克遜就認爲是見到了天使畫像,然而在見到這田黃石福星,就是見到了真正的耶穌!
——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這種感覺,確實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說明。
胖子,楊薇、傑克遜等人爭相傳看這尊還未完工的福星,趙師傅卻是一個坐在那裡,依舊還在不停地在那塊翡翠上寫寫畫畫,對胖子他們嬉鬧喧譁,幾乎充耳不聞,幾乎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傑克遜目瞪口呆的看了半晌,才說道:“小朱老闆……一千萬……一千萬賣給我!”
神情激動,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朱笑東淡淡的搖了搖頭,並沒說這價錢高了或是低了
胖子最煩的就是這個,朱笑東跟傑克遜兩個一談話,就是英語,這實在讓胖子很是撓心。
一轉頭,見楊薇站在一旁似笑非笑,連忙向楊薇求助:“嫂子,他們這到底說的些什麼啊?你懂,給我翻譯一下,省得東哥又要揹着我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楊薇笑了笑,朱笑東當然不會揹着胖子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胖子這麼說,自然是說得慣了,張嘴就來的話,楊薇也不會在意,當下一字一句的把傑克遜的意思翻譯給胖子聽。
一千萬,這個價錢,在胖子心裡,絕對是最低限度的,“一兩田黃三兩金”就是田黃石本身的價錢,這個就不說了,東哥的手藝,那可不是吹的,隨隨便便什麼質地的玉石,拿來稍做加工,那都是成百上千萬的價值,一千萬,說實在話,胖子確實有些瞧不起。
傑克遜見朱笑東沒有表示,認爲是價錢太低,根本達不到朱笑東的要求,一咬牙,又說道:“小朱先生,我說的是美元,這個價錢,也不算太低,不過我知道,就這件雕刻來說,確實不止這個價錢,這樣吧,我再加兩百萬,一千二百萬,怎麼樣?”
胖子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先前也以爲傑克遜說的是人民幣,一千萬人民幣,對於朱笑東的作品,尤其是“一兩田黃三兩金”的田黃石質地來說,確實顯得有些微薄,但是人家說的是美元,這就大大超出了胖子的想象,胖子最高的估價,也就一千五百萬以上,兩千萬左右的人民幣,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現在,傑克遜居然出價一千萬美元,這可是摺合六千多萬人民幣啊!我的個神啊,賺錢有這個賺法!
何況,傑克遜還在加碼!
胖子的一顆心,都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本來,胖子也不是沒見過大陣仗的人,但是,許久沒見過那樣的陣仗了,偶爾間再見到一次,確實還是有些刺激。
過了片刻,胖子才定下心神,把手裡的福星交到傑克遜手上,然後比劃着說道:“老傑,你能出得起這麼高的價錢,這東西就歸你了!對了,你這美金,什麼時候可以到我們賬上,嘿嘿……我們這賬上,美元可不好使……”
傑克遜自然聽不懂胖子在說什麼,見到胖子把福星交到自己手上,倒也知道是胖子已經答應了下來,當下就要胖子拿電腦過來轉賬。
朱笑東卻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傑克遜先生,我這個雕刻,還有最後一道工序沒有完成,不知道你能不能再等等?”
楊薇把朱笑東這句話又翻譯給胖子,胖子心中一喜,看來,東哥這回是長進了,知道要留點後手來講價。
福星還有一道工序沒完工,傑克遜自然是看的出來這個的,但是傑克遜就是害怕朱笑東會再漲價,珠寶玉器這類的東西,買賣全憑一個自己的喜歡,你喜歡就可以給價錢高一點,不喜歡,出的價錢低一點也無所謂,可是現在傑克遜手裡,拿着的,幾乎可以說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哪裡敢再拖延下去,待會兒,要是朱笑東一個不樂意,一張嘴,再要三五百萬,只怕自己都忍不住會再往上加,所以,現在無論如何,先把價錢講妥,省得朱笑東反悔,纔是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