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一怔,醒悟自己跟胖子等人的差異,隨即說道:“這樣吧,胖子,你揹包裡不是還有一隻手電筒的麼,拿出來,我們今晚不走了,就地安營扎帳。”
胖子“誒”了一聲,放下揹包,一陣摸索,好一會兒才從裡面摸到那僅有的一支手電,手電摁亮,胖子一陣亂晃,晃得人眼花繚亂,胖子茫然的問朱笑東:“東哥,你要我瞧瞧的,瞧什麼……”
一句話沒完,胖子也“咦”了一聲,呆呆的望着前面不到五米不遠的地方。
就在四五米遠的地方,一把登山鎬掉落在一堆灰燼旁。
很新式的那種登山鎬,在朱笑東跟胖子的記憶裡,這種登山鎬,只有上次去雪山的時候,威斯·康科馬克給他們每個人都裝備過一對,在雪山上,好多次因爲有這種的登山工具,才得以死裡逃生,要說記憶深刻,這登山鎬,絕對是朱笑東跟胖子兩個記憶裡最深刻的一種工具。
之所以兩個人都很是驚奇,原因是這種登山鎬,在內地根本就見不着,更別說買得到手,更關鍵的是,朱笑東讓胖子帶來的裝備包,其中就有這種登山鎬,只是胖子到這裡來,才下車,就被人拿了去。
最關鍵的一樣,卻是朱笑東跟胖子兩個拿起那把被遺落的登山鎬,居然發現這本來就是他們用過的。
——也就是說,這是胖子在車站的時候,丟失了的行李其中之一!
朱笑東跟胖子兩個對望了一眼,心裡均是想到,偷拿自己的行李的人,終於在這裡露了頭!
看樣子,應該也是到了這裡,宿過一次營,走的時候,沒注意,以至遺落了這把登山鎬。
試了試那火塘,灰燼冰冷,應該離開不止一天時間。
朱笑東籍着胖子的手電光線,大略的察看了一下火塘周圍,從留下的腳印來看,應該是三個人。
旁邊不遠處,可能是這條小溪在山洪暴發時,攜捲來的不少古樹枯木,那三個人應該是看見這裡柴火甚豐,這纔在這裡紮營休整的。
檢查了這個情況,小張和秋可儀兩人都是一臉凝重,小張是吃公家飯的人,對胖子他們丟失行李的事也是知道的,現在,在這個鬼不拉蛋的地方,發現了原本是屬於朱笑東他們的東西,這說明什麼問題,用大腿想想也應該明白一些事情!
小張是這樣想,秋可儀沉凝着一張臉,卻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朱笑東吐了一口氣,在手電光下,把登山鎬收進揹包,然後拿出砍山刀,砍下一些古樹枯木,讓胖子生火。
不到片刻,一堆篝火在胖子手底下燃起,漆黑的夜霧之中,頓時光亮起來。
因爲有了火光,小張、秋可儀、胖子三個人這才發現,現在這個地方,居然已經是一個很是寬廣的山洞之內。
由於是在黑夜裡,又有濃霧遮掩,怪不得,胖子等人只覺得這天黑得詭異。
取出一些已經涼透的烤魚,在火上熱了,要將就着吃些。
小張一邊啃着烤魚,一邊問道:“朱大哥,你真的能確定,這把登山鎬,就是你們丟失的物品之一?”
胖子不大耐煩的說:“就這登山鎬,最好的纔不過幾千塊錢一對,我門用不着冒領的,要不是用順手了,在這樣的地方,拿着還是額外的負擔呢,冒領,有意思嗎!”
朱笑東沉吟了半晌,才說道:“胖子、小張,看樣子,是我們在不經意間,到了秦所長他們想要到達的地方!”
胖子一跳:“東哥,你是說……我們到了……老龍灣……不可能吧?要不然……秦所長他們呢?他們可是一直都在我們前面的……怎麼可能我們到了他們都還沒到!”
朱笑東搖頭苦笑了一下:“這個,我解釋不出來,但是有一點,胖子你們想想,我們的工具,是用來做什麼的,爲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拿了我們裝備的那幾個人,總不會至於拿着我們的行李到這裡來遊山玩水吧。”
威斯·康科馬克爲朱笑東他們提供的裝備,當然是探險探墓用的,拿了這些裝備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來遊山玩水,潛心消遣的。
小張咳嗽了一聲,說:“依我看,八成是胖子哥你在路上露了什麼口風,被這夥老土扒子盯上了,這才讓他們有了機會。”
胖子想了想,回答說:“不可能,我接到電話,拿了行李,直接從京城打車過來的,那司機又是我一熟哥們兒,一路上我們說什麼也沒說到探墓取寶這方面來!這個我是可以保證的。”
“我也就覺得有些奇怪。”朱笑東說:“胖子說他沒走漏消息,這個我相信,具體的地點,老龍灣這個地方,都是胖子來了,第二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我才說給他知道的,如果說,前面這幾個人,只是在拿了我們的尋寶的工具之後,才臨時決定到這老龍灣來,這巧合,也太過神秘了吧……”
小張想了片刻,才說:“我也覺得奇怪,難不成,我們之間有內鬼……”
朱笑東沉默不語,胖子卻是嚷了起來:“內鬼?嘿嘿……實不相瞞,我早就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只是……哼哼……”
事情當然不簡單了,朱笑東漸漸發覺,整件事情,比想象的要複雜許多,只是現在千頭萬緒,一團亂麻,一時之間也理不出個頭來。
內鬼是有的,只是現在還沒有切實的證據,這一點,朱笑東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內鬼”就會自己露出馬腳來的,畢竟,老龍灣這地方,很可能就是內鬼最後的目地。
一想到這個,胖子大大咧咧的笑着說:“跟胖爺我捉迷藏,哼哼,胖爺我最高興,這事兒,我們不要談了,看胖爺我到時候怎麼收拾着小樣兒的。”
秋可儀低着頭,慢慢的吃着烤魚,一直都是一言不發。
胖子笑着說:“秋小姐,這半天了,怎麼沒聽見你說句話?”
秋可儀慢慢的嚥下最後一口魚肉,這纔回答說:“這喜頭子的骨刺太細,我怕給卡住,秦所長又沒在這兒,要是一說話,被魚刺卡到,到哪裡去找‘九龍水’來化。”
朱笑東淡淡一笑,要不秋可儀說起這茬兒,還真差點忘了,現在,自己可是邊吃着魚,邊說着話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吃罷了晚餐,朱笑東又想到一些事情,和胖子兩人準備了一批柴火,然後商量說:“既然這裡已經是老龍灣了,我估計很可能會有些意外的事情發生,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今天夜裡我們還是輪番值夜把守。”
胖子是沒什麼說的,一張嘴就搶了第一班,小張主動的認第二班,朱笑東自然是最後。
秋可儀問爲什麼沒有她,三個人一起笑了笑說:現在四個人裡,就她一個女孩子,到時候起來給大家準備一下早餐就可以了!
胖子還開玩笑說:“女孩子,洗衣做飯就好了,站崗放哨這類的事,還是我們在行……”
秋可儀撇撇嘴:“男女不是平等了好多年了麼,你們還……你這是大男人主義。”
見秋可儀這麼說,朱笑東等人只是訕訕地笑了幾聲,然後各自鑽進帳篷,趕緊休息,等候輪班換崗。
在這個地方,因爲見不着外面的陽光,也差不多沒什麼時間觀念,朱笑東只是迷糊了一會兒,一睜眼,想想現在該是小張在值守吧,差不多該是輪到自己換班了,便爬了起來。
只是鑽出帳篷,一看,卻沒看見小張的身影,朱笑東心頭一緊,正要張嘴叫一聲,小張卻從右邊稍微隱蔽的地方鑽了出來。
小張抱着那長條形的揹包,走到朱笑東面前,微笑着,低聲說道:“我這一個人值夜,不喜歡把自己暴露在火光之中,那樣,要是真有什麼危險,就成了最容易受到攻擊的目標。”
朱笑東怔了片刻,倒是覺得小張這個說法無可挑剔,在這個地方值夜,就是站崗放哨,放哨當然是暗哨穩妥一些。
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朱笑東示意小張可以再去睡上一會兒,小張卻搖搖頭說,多年的習慣,一覺睡醒,就再也睡不下去了,沒事躺着反而難受,還是和朱笑東一起,再值一會兒夜吧,等胖子和秋小姐睡醒,就該啓程了。
既然如此,朱笑東也不好強求,低聲閒聊一會兒,取出一些魚來,早早的熱好,待會兒讓胖子和秋可儀睡醒起來就能吃飯,以便節省時間,好早點上路。
剛剛架好魚,陡然間,只聽洞中深處,傳來“啪”的一聲尖嘯,這聲音很像是有人在洞裡放鞭炮,雖然聲音尖銳,但在洞裡聽起來卻是有些沉悶。
朱笑東和小張兩人俱是一愕,轉頭朝黑坳坳的深處看去。
胖子大叫了一聲,爬起來,張嘴就問:“東哥,哪裡打槍?哪裡打槍……有傷亡沒有?”
秋可儀鑽出帳篷,有些驚慌的望着朱笑東,問:“什麼情況,怎麼會有人打槍?”
正問着,深處又傳來“啪啪……”幾聲像是鞭炮炸響一般的聲音。
小張凝神細聽,待聲響停頓,忍不住低聲說道:“是九二制式手槍,他們……他們手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武器……”
朱笑東跟胖子兩個,好幾次都見過槍,好幾次都是在槍口下逃出來的,他們見得最多的,除了AK自動步槍,就是五四式手槍。
但是他們兩個對於殺人武器,從來都不願上心研究,就算所謂的“AK”,還有“五四”,都是從電影電視裡看來的,所以,聽小張說什麼“九二制式”,兩個人自然是不懂。
不過,對方手裡有槍,這就是一個危險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