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決定,林青他們沒說什麼,問明白以後就全都散去了,不過他們的眼神我卻讀懂了,無非是不看好我的等待。
畢竟,算時間,青衣他們應該早就來這裡和我們會和纔對!!
這麼久不來,再加上分別是的形勢情況,實在是讓人無法往好的地方想。
只不過,林青他們大概不知道的是,我只是在盡一個做兄弟的力!!
僅僅是……盡一份心意!!
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重返鎖龍窟,在那附近繼續尋找,可是我能那麼做嗎?
大漠雪山,環境惡劣,我要再回去,簡直就是拖着林青他們和我去送命!
我是我們這一撥人裡的領頭人,需要考慮的太多了,一舉一動牽制着太多人的生死,哪能率性而爲?那太任性了,也很不負責。
我相信,青衣他們知道情況以後也不會怪我沒有返回去找他們,我們出任務不是孩子過家家,真的是腦袋吊在褲腰帶上,尤其是我這種領頭的,一個決定錯誤,就會拉着所有人跟我一起去死,真的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因爲責任,我不能回頭去找,拉着更多人重新衝突十死無生的地方,林青他們愛着我,也信任我,但這並不代表我有權利送他們去死,即便他們心甘情願。
但因爲情義,我卻能在這裡等!!
這總不是危險的事情吧?
這是目前爲止,我唯一能做的。
之後,我帶着陳煜回了帳篷,他身上的傷我沒有處理,血姑鬼屍的恢復能力特別強,他自己就能恢復,倒是我自己,被他咬破的地方傷的不輕,我隨便去車裡去了些醫用酒精和紗布給自己包紮了一下,然後就回去繼續守着陳煜了。
雖然,現在他看起來繼續爆的可能性不太大了,但小心無大錯,總不能因爲我的失誤讓次仁老爹他們跟着我遭殃不是?
這一夜,註定不眠,但是很安靜,只能聽到平原上風聲和偶爾一兩聲的狼嚎。
一直等第二天早上七點鐘的時候,這份平靜才終於被打破了,外面到處都是幹活兒的號子聲,我走出去瞧了瞧,格桑告訴我,是次仁老爹要拔營返回他們的牧區了,那裡的草地這個季節已經開始黃了,用不了多久,崑崙山口就該下雪了,那是最後一波秋草,他們必須得趕回去準備過冬的草料了,此前因爲雪人的事情鬧得他們人心惶惶的,草料不足,如果不準備好草料的話,他們就難捱了。
好歹和次仁老爹他們相處過,而且也結下了善緣,現下要分別,我琢磨着怎麼也該去和老爹告別一聲,所以就去了。
兜兜轉轉的在混亂的營地裡轉了好幾圈,最後終於在一個正在起拔的帳篷後面找到了次仁老爹,他正和扎西在一起坐着,不過看上去不是很開心,正在悶悶不樂的“吧嗒吧嗒”抽旱菸,而扎西也看上去氣鼓鼓的坐在一邊。
我一瞧這情況,當時也有點懵,我還以爲扎西這漢子就會傻笑呢,沒想到竟然也會生氣!
不過也真是想啥來啥,剛琢磨扎西竟然會生氣,結果這傻大個一瞧見我來了,立馬咧嘴“嘿嘿嘿”笑了起來!
“哼!”
次仁老爹似乎更加不痛快了,瞪了扎西一眼,別過了臉。
“咋的啦這是?”
我一瞧就知道這爺倆可能是鬧矛盾了,當時就湊到次仁老爹身邊坐下,笑着說:“老爹,你咋還和扎西生氣呢!”
“是他……”
次仁老爹當時就爆了,跟我說:“他竟然不跟我回家了,他是喝着我們的酥油茶長大的草原雄鷹,不跟着我回牧區,想什麼呢?”
“嘿嘿嘿……”
扎西當時又傻笑了起來。
這人真是……
我鬱悶了,你沒看見你爹正生氣呢麼,還傻笑了!
我瞪了扎西一眼,扎西終於不嘿嘿傻笑了,然後我才湊到次仁老爹身邊問:“老爹,扎西爲啥不跟你回牧區了?”
“他想跟着你走。”
次仁老爹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說跟你走了一趟以後,認準了那種生活,那纔是勇士的生活,不想跟着我回牧區了!”
原來是這樣……
我不明白扎西是怎麼跟次仁老爹溝通的,爲什麼次仁老爹能從他“嘿嘿嘿”的傻笑中讀到那麼多的信息,可能是親骨肉的原因吧,總是有一種默契的。
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畢竟這是人家父子倆的事情,起因還是因爲我,我在這事兒裡的身份真挺尷尬的,所以自然不好說什麼的。
我原以爲次仁老爹是覺得扎西跟着我太苦了,而且做的事情都特別危險,所以才這麼堅決的不同意。
結果後來次仁老爹和我一說,我才終於明白了。
原來,次仁老爹根本不是怕跟着我受罪,他其實還是挺相中我的,覺得我怎麼也不能讓他兒子吃虧,不過……他兒子啥樣他也知道,老爹心裡都明白着呢,雖然總喜歡和外人說扎西是雄鷹,但智力問題老爹一直挺頭疼,他是怕扎西跟着我給我添亂!!
他們藏民淳樸直接,扎西也有這種特點,一言不合就開幹,扎西本身智商就不太好,跟着我出去萬一給我惹事……
這就是次仁老爹的憂慮!
我一聽,心說太淳樸了,自己的親骨肉要離開自己,不考慮自己以後會思念,也不考慮扎西跟着我要承受的危險,先考慮的竟然是會麻煩到我,這種品質,在當今的社會裡哪還有啊。
“老爹,你想多了,扎西其實沒少幫我!”
我跟次仁老爹說:“如果您同意,扎西也想跟着我,那我就帶他走出去瞧瞧,內地的好醫院多,也能幫扎西看看病,沒關係的,不麻煩!”
次仁老爹還想推辭,以爲我是礙着面兒不好拒絕,後來我好說歹說,他才終於知道我是真挺看中扎西的,猶豫了一番後,點頭認可了。
就這樣,扎西留在了我身邊,而次仁老爹和我說了一聲以後,就去忙着拔營的事情了,他們牛羊多,牧民也多,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個上午才終於折騰好了,然後拔營西去,我是目送着他們的離開的。
次仁老爹他們一走,這裡就剩下了我們,在我的決意下,我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一天……
兩天……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淌,在第七天的時候,陳煜終於醒了,他果然已經突破了,直接站在了天師級,進度非常驚人!!
至於青衣他們,仍舊是沒什麼消息的,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去西邊等着他們,一直等到日落。
最開始的時候,林青他們會陪着我,後來,他們也失去耐心了,就離開了,只有扎西和金城公主還在陪着我。
這倆,一個不說話,一個就會傻笑,倒是真的是倆好聽衆,於是我每天都和他們說我和青衣那些人的點點滴滴,一點一滴,每一個細節,每一件小事都會說……
不是我話多,我只是用這種方式來撫慰自己內心的忐忑,和遏制我的擔憂與絕望。
是的,就連我也開始漸漸絕望了。
就這樣,我們在這裡整整等待了半個月,終於在第十六天的時候,我得到了青衣的消息。
當時,是林青來找我的,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手裡拿着一部手機匆匆忙忙跑到了我面前,然後和我說:“是青衣的未接來電!!!今天早上他打給我們的!!是青衣在龍虎山的時候經常用的那個電話號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