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就像是幽靈一樣,在整個南方飄蕩着,但凡是曹家觸及過的地方,我全都挨個“拜訪”了一遍,走的時候,除了空空蕩蕩的屋子以外,一個活人都沒有留下。
十一月十四日,川蜀陳家,斬首四百九十一人,一個不留!
十一月十七日,閩粵周家,斬首六百四十二人,一個不留!
十一月二十日,鄂豫劉家,斬首九百零三人,寸草不留!
……
我就像是一陣血色的風暴一樣,瘋狂襲擊着南方每一個守護者家族,在雲貴沉寂了好幾個月以後,我終於理直氣壯地對着天道盟亮出了我的獠牙,我不知道自己的雙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血腥,總之,每次我靠在車裡閉目養神的時候,我甚至能嗅到鼻息之間繚繞的淡淡血腥味。
最開始的時候,白無敵還跟在我身邊與我並肩作戰,到後來,他甚至都已經不下車了,他說他受不了了,如果真的要投靠三清道人的話,他的投名狀已經夠了,他真的已經受不了了,那一張張死人臉映透在他的眼裡,讓他都要崩潰了,他真的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說這些的時候,白無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上去是真的崩潰了,在副駕駛的玻璃上蘸着血寫了一個罪字,每天都在對着發呆,整個人沉默了不少,每一次我回到車裡,車裡的氣氛就會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
白無敵說,以前沒把人命當回事,但是現在……他覺得有時候做個屠夫也挺難的,他過不了自己那關,每次只和白勝負責帶路,再也不幫我了。
我理解他們,但是……我卻無法停下。
我堅信,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扶棺行,血雨飄搖,最後……終於還是驚動了天道盟,聽說內門出了很多高手來追殺我,不過他們一般只能攆在我屁股後面吃土,再後來,我還聽說內門一個老頭子在看過我一個現場以後,直呼我爲“人屠”,說我喪盡天良。
從此,人屠之名不脛而走,漸漸的,甚至成了我身上的一個烙印,好像我們這一行的人漸漸已經忘記了我的名字和姓氏,只知道我叫人屠。
對於這些,我選擇了直接無視,當我一無所有、連死亡都不害怕的時候,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忌憚的?千夫所指也好,或者是天下公敵也罷,於我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只想復仇,這也是我苟延殘喘唯一動力,殺盡當初負我之人!
這樣的腥風血雨,一直持續到了十二月初的時候,那時候,我帶來的血色風暴席捲過了整個南方,我一直從東南沿海地區殺到了陝南,基本上已經走到了秦嶺淮河一線的附近,過了秦嶺,就能再一次的回到北方了!
那一夜,我在陝南又滅掉了當地的守護者家族,等我回到車上以後,發現這一次白勝和白無敵的臉色更加的凝重了。
“小天,可以停下了!”
白無敵面色怪異,輕聲嘆了口氣,緩緩道:“天道盟的人已經快進入陝西了,他們快追上咱們了,必須收手了,這一次天道盟出動了上百名天師級的高手,咱們根本不能力敵,一旦被包圍的話,就是死路一條!!!
而且,你這一次殺的人太多了,一口氣圖滅了天道盟在整個南方的統治力量,現在南方已經成了一片空白區域,東北、西北,這些地方的守護者紛紛將手伸向了南方,準備跟在你身後去搶地盤,我估計到時候難免又會爆發衝突,北方怕是也要亂了!
這一次,你算是徹徹底底的激怒了內門的掌門人,二十年前內門對付你們葛家的那股子勁兒又拿出來了,第一批在追殺你的天師級高手就有上百名,聽說後續還有大批的天師級高手離開內門來追殺你了,就連……內門傳說中的那些超越了天師級的老古董都在觀望,他們對你這個逆天改命成功的‘人屠’很感興趣,都想着整死你呢!
這架勢,比之前對付葛中華的時候還賣力,因爲上一次沒有驚動那些傳說中超越天師級的存在!!
在內門,那些級別的高手基本上都是一些隱世不出的老怪物,全都是張道陵的瘋狂信徒,就連柳家都得忌憚三分,柳家最害怕的就是那些老怪物了,平日間那些老怪物基本上是不過問外面的事情的,只對復活張道陵感興趣,所以上一次你爺爺葛中華叛亂的時候,那些老怪物沒有出來平叛,這一次他們好像對你產生興趣了!!!
形勢,比上一次更加嚴峻了。
上一次,你爺爺身邊好歹有一些人幫扶着,最後才勉強保下了葛家,而且坐鎮的大天師很多,可是你這一次就不一樣了,你小子還沒到大天師呢,如果惹來了那些老怪物,就只剩下嗝屁一條路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能繼續下去了,你必須得收手蟄伏一段時間了!”
內門……終於出手了麼?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老白,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消息可靠不!?”
“絕對可靠!”
白無敵長長呼出一口氣:“是從內門裡面傳出來的消息,至於怎麼來的,你就別管了,我老白在天道盟裡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怎麼可能連這麼重要的消息都弄錯?”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陷入了沉默,細細思索着,想來想去,覺得確實如老白所說的一樣——我的戰機已經沒有了!!
內門出動的力量太龐大了,我身邊除了一個老白,好像再沒別的人了,一旦被追上的話,只能是死路一條!
“好,暫時蟄伏下來!”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一字一頓說道:“去山西,到落馬山,先安置花木蘭,我和那裡還有些淵源,如果躲進落馬山的村子裡的話,村民們絕對不會坑我,咱們可以在那裡生活一段時間,等風頭稍微平靜一些,再去平了北方!”
“臥槽!”
白無敵當時就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敢情我說這麼半天都白說了,你還打算繼續殺下去?”
“殺!”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青衣不是說要在一月份的時候開繼任大典,繼承下一任外門的掌門人麼?那我作爲他的兄弟,應該給他送上一份大禮,就送他全國的所有地盤吧,屠滅所有守護者家族,讓他上任當一個光桿司令,這樣他就可以放開拳腳任意施爲了。”
白無敵沒說話,就是輕輕嘆了口氣。
之後的幾天,我們一直都在路上,白勝開車越過陝西,最後一口氣鑽進了山西境內,不過……卻在過收費站的時候,我們幾個碰到了麻煩。
當時,白勝在繳納了費用以後,卻遲遲不見收費亭的人員把欄杆擡起,然後他看見收費亭的人員對着對講機在說着什麼,當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大吼一聲坐好,然後一腳踩下油門就準備突圍出去。
沒成想,就在這個時候,收費站的四周衝出了大批的士兵,一下子將我們包圍了。
官家,終於還是出手了。
當時我已經準備殺出去了,要不然,落入官家手裡怕是也沒我的好,結果不等我拔出刀,那些士兵中就走出了一個人,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見到了對方以後,我才終於緩緩收起了手裡的刀,因爲……這個人我認識,而且還很熟——宋亞男!
是……特殊事件調查組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