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已亂。
除了少許的信息,原本的命運線已再無半點用處。
倉橋京子一時之間像是失去了方向,有些患得患失,但大連寺鈴鹿卻是無所謂,畢竟從一開始,她的目標就只有一個,只要能夠達成這個目標,未來的命運會走向何方根本無所謂。
不,相對而言,命運的變動對大連寺鈴鹿來說更爲有利一點,畢竟按照原本的命運線,大連寺至道短期內還有很多戲份,興許因爲什麼意外就活下來了,但一旦沒有了命運的庇佑,大連寺至道被抓住後可就沒那麼好跑了。
倉橋京子和大連寺鈴鹿的異樣並未引起衆人的注意,因爲此時此刻還有更爲引人關注的事情,在大友陣安撫好土御門夏目後,天海大善開始爲衆人講述今晚發生的事情。
敘說結束後,場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實在是天海大善說的內容太過駭人了一點。
“天海部長,也就是說,現在確認是倉橋源司在幕後控制這一切嗎?”
大友陣的目光愈發冰冷,天海大善作爲他的老上級,一直以來對他也多有照顧,因爲倉橋源司的緣故受此重創。
不僅如此,他爲了監視土御門夜光的轉世來到了陰陽塾這件事情,也有倉橋源司的手筆,倒不是對老師這份職業不滿,時至今日,他已經習慣且喜歡上了老師這份工作,但自己被當做隨意擺弄的棋子玩弄這件事,可沒那麼容易揭過。
“確實如此,雖然根據白井閣下所言,在倉橋源司的背後還有更爲深層的陰影。那個暫且不提,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如何應對倉橋源司和他所帶領的陰陽廳。”
“直接把事情公開不行嗎?”
土御門夏目疑惑地詢問着。
“既然都證據確鑿了,那麼只要公開的話”
“沒那麼簡單啊”
天海大善無奈地搖着頭。
“先不說,現在的我們沒有掌握話語權,這方面倉橋源司佔據先機,即便是我們佔據了話語權,也沒有意義。畢竟,大人的世界是不看對錯的。”
苦笑蔓延,倉橋美代和大友陣也是一副愁容,對於通過公理正義的方式扳倒倉橋源司,這幾人都已經放棄了。
道理已經說不通了,事已至此,唯有武力方可證明對錯。
面對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土御門夏目等人,天海大善和善地微笑着:“那就先看看,倉橋源司是怎麼發言的吧。”
說着,他打通了一位其他區域祓魔局的熟人的電話,向對方詢問倉橋源司今夜爲了挽回局勢所發起的會議上到底說了些什麼。
然後,就迎來了極爲爆炸的消息。
“這還真是”
看着因爲這則消息亂糟糟的場面,天海大善也很無奈,先前他還想着將安倍家有參與的消息暫時隱瞞下來,畢竟對於在場大多數人來說,陰陽廳就已經很難應付了,更別說安倍家這麼一個龐然大物。
可誰想到倉橋源司爆料了一個更狠的,安倍晴明覆活
“安心,復活那位傳說的大陰陽師,只是倉橋源司自己的想法,並不一定意味着我們要與那位大陰陽師爲敵。”
爲了讓其他人冷靜下來,天海大善說着安撫的話語,可其實最慌的是他自己。
白井月都明說了,是安倍家在幕後控制這一切,那麼冥府之中的安倍晴明真的對一切一無所知嗎?
加上白井月說的自己的對手另有其人
很難讓人不多想啊。
“我們最終的敵人,是安倍晴明嗎”
在其他人還在爲這個消息震撼不已的時候,大友陣卻是已經開始爲如何對戰安倍晴明做準備了。
對大友陣來說,安倍晴明又如何呢?
陰陽師之神罷了。
神明是個什麼東西,陰陽廳裡的秘檔裡可是有不少描述的,針對的咒術也不是沒有,只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即便是神明他也有拉下來的把握。
沒有了神明身份的加持,安倍晴明也不過是個曾經歷史留名的陰陽師而已,蘆屋道滿當年能和安倍晴明有來有回,他這個能和蘆屋道滿有來有回的陰陽師怎麼就不能去和安倍晴明對線了?
再說了,他也不是一個人,身邊這麼多優秀的陰陽師,還有那個雖然一直遊離看戲,可卻處處插手的白井月,到時候指不定是誰佔優勢呢。
大友陣的態度,迅速地穩定了局勢,其他人也不禁想起自己要對抗安倍晴明的理由。
倉橋美代是一位本心良善之人。
天海大善是一位老陰陽師的公心。
天河優人和野井原寅虎是良心未泯的鬼斬役。
忌野靜流單純地要向雙角會和幕後之人復仇。
家長加奈爲了給奴良陸生一個讓人類和妖怪和平共處的可能。
阿刀冬兒體內的鬼就是雙角會進行泰山府君祭失敗的副產物。
至於先前最爲驚慌的土御門夏目,則是想起了前不久還和他們在一起的花開院柚羅。
花開院柚羅可以坦然地對蘆屋道滿說請您安息這樣的話語,那麼作爲土御門的下一任當家,土御門夏目自然也應有相當的覺悟,去請這位傳說的大陰陽師安息!
至於這麼做是否會讓陰陽師沒落,土御門夏目不想考慮,這些年,土御門夏目很清楚地感覺到了雙角會的瘋狂與罪孽,這些積攢下來的惡,絕不是一個復活安倍晴明就可以抵消的!
嗯?還少了人?
倉橋京子和大連寺鈴鹿確實是有些私心。
倉橋京子是爲讓蠱惑倉橋源司的混蛋得到應有的報應。
大連寺鈴鹿是爲找尋那個曾在她心中留下陰影的惡魔。
可這些都是表象,只是順帶希冀達成的目標,對於她們兩人而言,她們參與進來的真正原因無非是,白井月希望如此。
至於希望衆人去對抗安倍晴明的白井月,則是在思考,要如何提高衆人戰勝安倍晴明的可能。
第一步,自然是提升信心。
“安倍晴明,他不可能是陰陽師之神。”
在陰陽廳的諸多陰陽師還在如此幻想的時候,白井月作出瞭如此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