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宋太醫匆匆的跑了過來，跪了下去，“恭喜皇上！”
“好了？”華雀猛然間站了起來。
宋太醫喘了口氣，“沒好，但是強了許多，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華雀臉上出現了寬慰的笑容，隨即便面露難色。
“華神醫，怎麼了？”顏問之看着他。
“藥引太難了。”
“華神醫需要的可是什麼藥引？”宋太醫追問道。
華雀搖了搖頭，“這藥引特殊的很，弄不來的。”
顏問之盯着華雀，“你需要她？”
華雀看了顏問之一眼，艱難的點了點頭。
顏問之想起華雀帶回來的鮮紅液體，豁然站起，“你！”
“不能怪我啊，這是唯一的辦法。”華雀嘆了口氣。
宋太醫被兩個人說的一頭霧水，索性不聽了，行了個禮回瘟疫區了。
好半晌，顏問之臉上才恢復淡然，“在想別的辦法。”
“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我行醫數十年，熟讀醫書，精通藥草。我已經說過了這一次是比瘟疫還厲害的感染，不過就是除了我別人都驗不出來！我當我想用女娃子的血嗎？我比你還不願意！不到萬不得已，我能想到這一步嗎？我告訴你，解藥就這一種，別無他法。要不你就看着這些人死去！”華雀憤怒的喊道，喘着粗氣。
顏問之看了他一眼，“爲什麼她的血能用？”
華雀被顏問之淡然的語氣問的一愣，道，“我也不怕你知道了！那株千蓮碧葉芝就是被女娃子吃了！”
“所以？”
“所以女娃子的血就有奇效啊！”
“倘若華神醫服用了一株人蔘，鮮血裡可會有人蔘的效果？”
華雀怔住了，好一會，才奇怪的看着顏問之，“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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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過程，製造一個藥引。”
“怎麼可能？世上哪裡還有千蓮碧葉芝？”華雀瞪大了眼睛。
“不是千蓮碧葉芝。”顏問之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華雀也被顏問之說的懷疑了起來。
因爲顏問之這一句‘他服了人蔘會不會有人蔘的效用’直接把他打醒了。之前就有想過這個問題，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
服用了藥草，於是藥草的效用就在鮮血裡了？
那沐崖究竟爲什麼鮮血有奇效？
華雀頹廢的坐會了椅子上，開始想顏問之的話。
顏問之渡步到了屋子外，適有馬蹄聲傳來。
他擡頭看了過去。
是錦莫琉。
“皇兄。”錦莫琉下了馬。
“怎麼來了？”
“行宮沒什麼事，便過來看看。”
“嗯。”
“皇兄，墨箴瘟疫三個城了。”
“三個了？”顏問之挑眉。
“嗯，墨箴最近亂的很，二皇子弒父，逃獄，篡位。”
“然後呢？”
“然後通通都被墨箴的軒王爺解決了，昨天夜裡三萬大軍全部都死在了城外。”錦莫琉轉述道。
“軒王爺？”
“就是那個自小封王，廢物之名天下盡知的墨亦軒。”
“哦。”
“看來他也不是廢物，更不是什麼善茬。”錦莫琉感概道。
顏問之點了點頭。
“夏淮明最近又出現了那樣的情況，時常。”頓了一會，錦莫琉又道。
“後來都是自己好的，太醫看了沒用。”
“嗯。”
“皇兄，這件事李涵月好像是知情的，我看到李涵月並不是太吃驚。”錦莫琉看着顏問之。
顏問之若有所思的看着馬兒。
“皇兄，他們真的有古怪。”猶豫半晌，錦莫琉終於道。
“能說出來嗎？”
“我修煉的時候，徐中說過陽氣夠足，能夠還陽。”錦莫琉認真的道
“還陽是？”
“復活！”
“那你？”
“我全部吸收的都是陰氣。”錦莫琉苦笑道，“所以我纔會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陰涼。”
“爲什麼？”
“因爲我吸了陰氣之後，那些孩子身上便只剩陽氣。”錦莫琉放慢了語速。
“後來我調查過，我修煉過的這些孩子都失蹤了，沒有回家。”
“找到過嗎？”顏問之的語氣認真的起來。
錦莫琉搖搖頭，“每次查到線索便全部斷了。”
“這麼多年了，活下來了。”顏問之嘆了口氣。
“也是。”
“沒有人報官嗎？”
“我也這麼想過，亓玄國國泰民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人報官，何況還是一直出現，後來想來想去，我覺得我想多了。也許國泰民安只是假象呢。”錦莫琉的嘴邊出現一抹苦笑。
“怎麼？”
“皇兄，你知道亓玄國有些地方的稅收已經到了多少嗎？”錦莫琉看着顏問之。
顏問之皺起了眉頭。
“一家百姓一年種的田都不夠交稅的。”
“誰幹的？”顏問之的語氣有些重。
他自小的願望便是他的國，他的子民，能過得好。
入眼的都是一片繁榮，就連稅收這樣的事情他都是實地考察過之後才親自定下來的。不過就是時間久了些。他以爲打擊貪官污吏的程度已經足夠了。但是沒想到，還是有人動了歪念。
他怎麼可能讓他的子民吃不飽？
只能是地方貪官扣了稅，上交還是正常的，誰能看出來問題？
“我去瘟疫區的時候，寬慰那些百姓，說瘟疫會好的。結果高興的人並不那麼多。多數都是嘆了一口氣，我在門外聽到的，說，‘瘟疫好了還是活不下去啊，會餓死的。不如不治好。’士兵聽到的，彙報給我的。”錦莫琉淡淡道。
“人性永遠都是這樣的。”頓了一會，顏問之纔開口。
“嗯，永遠根治不了。貪婪是無止境的。偏偏璧城的這樣縣府竟然沒有感染瘟疫。真是天不長眼啊。”錦莫琉點點頭。
“他在哪？”
“皇兄要審問嗎？”
“不。”顏問之搖了搖頭，“看好他，應該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錦莫琉的嘴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皇兄果然是一個好皇帝。”
顏問之轉過頭，對錦莫琉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好似一抹清風，吹進了心坎裡。
冷竹縣。
李涵月的門前站了許久，看着宮女來來回回的忙碌，終於開口，“澈，我要去枯藤譚。”
夏淮明正在看竹簡，雖然這片疆土也曾經是他的，但是他卻沒有看過這裡的藏書。沒有聽過這裡的故事。
如今淪爲了別人的國土，纔像個客人一般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