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沐崖去找了楊婆婆。
聽到沐崖要出去一些時日,也不多問,只說小玉交給她就好了,少一塊肉她拿命來賠。
都交代好,沐崖放了心。
帶着卜卜泡了個澡,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便帶着卜卜出了羅剎宮。
她怕小玉會來送她,小玉這丫頭,太性情了。那時又要拖些時間,她不喜歡。
自打離了羅剎宮,卜卜臉上的表情愈來愈歡快,時不時的就往高處跑,似乎在看什麼。
沐崖也不趕,經過一個地方就住一晚,馬兒也難得的休息的好了。
沒幾天,卜卜又開始活蹦亂跳,似乎還有些急不可耐。
沐崖頗爲無奈的任着卜卜在她休息的時候撓她。
最後一個河邊過了後,看到了梅花。
梅花落滿地,美得一片祥和。
梅花是歸龍國的國花,卜卜似乎也知道,歡快的逗着飄落的梅花。
沐崖頓了會,點了下頭。出了門,躍上了屋頂。
穿穿梭梭來到了北寒殿。
屋子裡還放着她剛剛換下的衣服,到處都是灰塵。
她站了會,抓起牀上她換下的衣服,閃身到屋外,躍上宮牆離開。
趕到樹林的時候,她把那套髒衣服扔掉了。
倒也不是奢侈,只是她確實不缺衣服。而天下,總是有穿不暖的人,衣服髒了,衣料卻是上好的。即便是不穿,洗淨也能換來好幾個月的口糧。
白天離開,總是太過引人注目,何況她的臉上還帶着面具。
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把速度加到了最快,趕到城外,騎上馬,不作停留的離開。
沐崖回去的速度快了很多。
一路上不做多少停歇。
到了祁峰山,卜卜突然間開始在她懷裡亂竄。
沐崖心裡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了馬,抱着卜卜極速趕往羅剎宮。
越靠近,卜卜就越不安,甚至開始“嗚嗚”的叫了起來。沐崖皺着眉頭進了羅剎宮的門。
卜卜不動了,縮進了她的懷裡,身子顫抖着。
沐崖頓了幾秒,而後衝向了後山。
她手上有着太多條人命,所以對鮮血的味道很是熟悉。而剛剛,她居然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傳過來的地方,在後山。
而後山是楊婆婆的地方。
沐崖趕到後山的時候,入目便是一片鮮紅。
鮮血染紅了那片她曾經待了很久的地方。
地上躺屍無數,還有人在打鬥着。
她一眼便看見了楊婆婆蹣跚的背影。
“楊婆婆!”她喊了一聲,聲音裡滿是怒氣。
楊婆婆對面的長老愣了一下,繼而便被沐崖一拳洞穿了身體。
“她……她回來了!”剩餘的幾個長老大驚道,她們萬萬沒想到,沐崖會回來的這般快。
“小主子……”楊婆婆有些虛弱的叫了沐崖一聲。
“小玉,快帶楊婆婆去找青衣。”
“楊婆婆,快,我帶您去。”小玉立刻扶上了楊婆婆,焦急的道。
“好孩子,別弄了,我有話跟小主子說……”楊婆婆拉住了小玉的胳膊,繼而吐了一口血。
沐崖猛然回過頭,眸子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小主子……老身……老身怕是活不長了……咳,只是老身求你,求你一定要替老宮主報了仇,否則……老身我死不瞑目啊!”楊婆婆斷斷續續的說着,喘息愈來愈劇烈。
“楊婆婆你別說話了,小玉,快帶楊婆婆去找青衣。”
“小主子!”楊婆婆抓住了沐崖的衣袖,“小主子,你答應我,一定要報仇!”
“你不會有事兒的。”
“小主子,你答應我,你答應我,一定會找到殺害老宮主的兇手,一定會殺了他!”
沐崖扯了扯楊婆婆抓住她的那隻手,卻沒有鬆掉,楊婆婆抓的那麼用力。
她擡起頭,看着楊婆婆滄桑無力的眼眸,定定說出四個字,“萬死不辭。”
楊婆婆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然後抓住沐崖的那隻手突然間鬆開,無力的垂下。
“楊婆婆。”沐崖猛然抓住了楊婆婆的胳膊。
“快去找青衣!”她語氣微微有些怒。
“沒用了,青衣也許現在還昏迷着呢。”不待小玉說話,身後的長老突然間陰森森的開口。
沐崖轉過了身,拳頭愈握愈緊。
對面五個長老臉色一變,剛欲跑開,沐崖已經衝了過來,左右手穿進了兩個人的胸腔。繼又瞬間拔出,插進了另外兩個人的胸腔。餘下最後一個人,被她一腳踩在了地上。
“誰指使你們的。”
那被沐崖踩在地上的長老喘着粗氣,什麼都沒說。
“我再問一遍,誰指使你的。”沐崖的語氣裡滿是殺氣。
此刻她的的確確滿是動了真怒,卻還是忍住了殺意。
她必須找到她最大的敵人,不能讓一時的怒氣毀了全部。
那名長老死死閉着嘴,大有即便沐崖殺了他也不會開口的趨勢。
沐崖突然鬆了腳,拽起他,在他茫然的目光中面不改色的掰斷了他的胳膊。
“啊――!”長老痛呼的聲音聽得小玉都感覺到了痛。
沐崖把他扔到了地上,而後拽起來,以同樣的方法扳斷了另一隻胳膊。
長老這一次叫喊的聲音小了,似乎是知道沐崖不會殺了他,會慢慢折磨他。
“小玉,把他綁了。”沐崖把他扔到了小玉的腳邊,扶起了倒在小玉懷裡的楊婆婆。
楊婆婆那麼輕,似是沒有了重量。
小玉拖着形如死人的長老跟在了後面。
早些跑遠的卜卜緩緩的跟了上來。
整個羅剎宮一片死寂。
沐崖一腳踹開阿秋房間的門,便見阿秋倒在桌子旁,桌上有打翻的的一碗湯。
“扶着。”沐崖眉間一股煩躁,把那個長老從小玉手裡扯了出去,把楊婆婆扶給了她。
小玉輕輕的接過楊婆婆,看着沐崖跑了出去。
羅剎宮很大,沐崖是不熟悉羅剎宮的,平時都是有什麼事情吩咐阿秋去做,事到如今,她竟然連青衣在那都不知道。
別無他法,沐崖只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
多數房間打開,都會看到有人和阿秋一般倒在地上,不出意外的桌子上都有一碗湯。
踢開了二三十個房間後,終於看到了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