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夢與夢非

兩年了。

“依,我今天可能要和一媛有點事,藍媽剛纔跟我說她今晚來不了,所以晚餐的話,叫喜歡吃的外賣,我來付錢。”

這條短信我一直留着,每當看見的時候,眼淚便會不自覺的掉落。我很高興,在他與凌一媛一起的時候會想起我。但同時,我很傷心,因爲我又被他棄下了,不是因爲他必須陪着我,也不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他必須和我在一起。

而是,我討厭自己,討厭自己每當失落的時候不好好照顧自己。

“依依!”

我詫異,回過頭應譚溪的呼喊,在公司裡,她是幫我最多最體貼我的女孩,如同親姐妹一樣,大大咧咧,卻不失細心。

“武依依!我叫你五聲了!總不能你姓武,我就必須叫你五次吧!那總裁要叫到什麼時候去!”

譚溪口中的總裁名爲千子寒,是千集團的最高負責人,名下三家子公司,印象中應該是有四五十歲了,可是單單傳聞他只是二十出頭。其人及其神秘,甚至公司的底層都沒有見過他長什麼樣。

“好啦,下班請你吃頓飯,好了吧……”我哄着譚溪,有些時候,譚溪像個孩子一般的樣子會展現出來,我哂笑。

譚溪在我意料之中的露出了笑容,她衝過來攬住我的胳膊,“好誒好誒,我正愁沒有晚餐……”

我笑笑。

這兩年確實成長了不少,也漸漸忘記了在新西蘭所經歷的一切,生活儘管過得非常充實但是還是少了些什麼。

很快,下班了,還沒來得及收拾桌面上的一切,譚溪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出辦公室,在幾個同事見怪不怪的目光下,一路奔到大街上。

“慢些……”我吃力的跑着,譚溪打小體育好,這不關我的事,但是因爲譚溪的體育好所以拉着我急速跑着就關我的事了。

果然,譚溪沒有注意,我一個不穩,腳步沒有跟上,向着地面撞去。

我心想,完了。

一個清香的懷抱充斥了我的鼻息間,好舒服……怎麼會這樣?這一次怕是真正的心跳加速了,我擡起頭,對上他那一雙漆黑的眸子,長長的睫毛輕輕的刷着我的額頭,癢酥酥的,爲什麼他會出現,爲什麼他又遇見我,爲什麼我會再次動心……

“呃……我先走了。”譚溪不顧我的眼神示意,拔腳便開溜了……

蕭秦,這個男人變了,不再優柔寡斷……

他攬住我的腰身,抱起來,直直的貼在他的身上,我被這種距離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爲什麼……”

臉瞬間被染紅,這種距離,讓我說話的同時脣不經意的觸碰着他的脣,柔順的髮絲擾亂在他的頸間,他額前的劉海也觸動了我的心絃。

“該我問,爲什麼,當年……就這麼離開,我好擔心,你知不知道。”他拉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它裡面全部都是你。我愛你。”

我發現我好沒用,這麼簡單的幾句話,我就哭了,狠狠堵住蕭秦的脣,被他壓近牆角,含住我的脣,細細吸允,勾住舌,小心翼翼的蹂躪。

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轟隆——!一聲雷將我驚醒!

我猛的坐起來,汗水浸溼了衣服,凌亂的髮絲胡亂的散在身後,是夢嗎?原來是夢。我竟然會做夢和蕭秦……強烈的失落感涌了出來,這兩年,我雖然無數次夢到蕭秦,可是沒有一次醒來以後那麼痛苦,倒在牀上,恐懼撕裂了自己,蕭秦……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想你……

我大哭起來,爲什麼當初選擇離開,我後悔了,是,我後悔了,如果當初沒有逃避,那麼一切都會不一樣,於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拿起手機,換上以前的卡,才發現,裡面竟然有一千多條信息,如果不是不能顯示未接電話,我想我一定會爲那龐大的數字後悔而死。

翻看每一條信息,耳邊充斥着蕭秦溫柔的語氣。

第一條:依,你在哪裡?

第二條:依,我擔心你,你不要嚇我。

第三條:我不想失去你,我已經不顧一切了,我現在住院了,來看我,你來看我,我就好起來。

第四條:我愛你,生日快樂

……

第一百條:我查到你是登機回國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

……

第兩百條:好好照顧自己。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不能恨你自己。

……

第一千條:我會來找你的,依依,你不能忘了我!

我翻出那個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兩聲,立刻被接通,我又很沒用的哭了出來。

“你好……請問……喂?喂?”那邊傳來慵懶的聲音,竟然還有一絲女聲夾雜在裡面……氣喘噓噓……

爲什麼……

“蕭秦……”我嘶啞的聲音哭喪的輕輕念道,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電話那邊的震驚,忽然又對我自己感到可笑,既然他都已經結婚……或許已經結婚,那麼我喚他又有何用?

“依依?!是依依?”

“對不起,我好像打擾你們了……”我急着掛電話。

蕭秦急忙說,“沒有,你聽錯了,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在看呃……的視頻……”聲音越來越小,我大概猜到他臉上的紅。

那邊傳來一聲怒吼,“蕭秦,你跟誰說呢!”

我笑了。

“依依,你終於原諒我了?”蕭秦略顯欣喜而疲憊的說道。

“蕭秦,我現在不想見你,我們……我們就這樣好不好?就這樣只是通電話?”

“好,一切都好,只要你好就好了。”

這一句話蕭秦的聲音顯得出奇的溫柔,已經不能用好聽來形容了,也不低沉,但也不是稚嫩,沐浴清風,像詩歌一般的流利動聽,無不引人心絃。

我關了手機,一夜無眠,你一直都是那麼自私,當你需要蕭秦的時候就去找他,你不需要的時候就一腳踢開,你算什麼!

我是什麼時候成了這種女人。

迷迷糊糊中……一個人影,一片火紅的夕陽,纖細的身影融進那裡,好似, 好似血液染紅了天空。

一個不穩,我驚得坐起來,頭髮全溼透了,連額上的汗也往下淌……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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