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我收拾好文件與材料,不帶一絲感情如機器般命令着。
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外交部門經理,但是卻發現整個公司的人員除了經理以上和譚溪,每一個人都會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直到……
水聲嘩啦啦——急速衝下來形成奶白色,我草草洗完手,準備回辦公室處理完剩下與蕭氏企業名下電器公司的外交資料,話說這一次的合作是一個**煩,不是說合作麻煩,而是左堯楓。我懷疑蕭氏企業的業績是怎麼來的,是不是纏着合作對象,施加精神上的壓力,他的秘書一天十個電話打給我。貌似現在我已經能夠背下那個號碼了,每當看見一長串數字出現的時候,我就渾身不對勁,從此留下陰影。
文化傳播公司,在外交上是極爲重視的,就比如開會前那一分鐘裡,我接到了兩個電話——一是我的上司段潔十秒內說出我無法抗拒的命令:兩天以後,出差至新西蘭訪威爾金斯集團兩天,做出訪問調查表,第五天上交。二是蕭氏企業分公司電器部秘書打來的電話,兩天以後讓我去商談。如果不是他們從小道消息得知千子寒怎麼樣都要得到這次合作的機會,那麼他們也不會纏着我不放了,一個勁的加條件,如果說我這次去了,那麼還有挽回的餘地。
於是整個會議中,我神情徘徊,好不容易熬過了會議,我如願以償的進入了兩難的境地。是如了段潔的願。
我嘴角抽動,譚溪一旁翻閱着她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說着風涼話,站着說話不腰疼,把腰閃了待會又麻煩我送去醫院。
“得得得,別找我幫忙,我是宣傳部門的,不負責外交,去新西蘭還是蕭氏電器,你決定咯,可別讓我代你去。”譚溪冷冷的說。
我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好!我決定了,我先去新西蘭吧……”現在應該到了要面對的時候了,總不能一直不正視自己吧。
譚溪不經意間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她捧起我的臉,皺着眉頭,“夠了,武依依,不要再逃避了,逃避讓你活得有什麼意思?!你現在哪一天是開心的?”
我苦笑,明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但是我還是選擇逃避,雖然我不知道後果如何,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但是至少這樣會不那麼痛苦吧。至少現在保持這樣或許真的很好,因爲每天晚上接到蕭秦的電話,我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於是,兩天後的此時此刻,我已經在新西蘭了,突然有一句話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如果你給的愛承擔不了,那我唯一的選擇只有逃避,即使我不知道能逃避多久。
剛打開了手機,手機便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疑惑的接聽。
“喂?你好?”是個男人,聲音充滿磁性,充滿魅惑力。
“你好,請問你是?”
“向右看。”男子爽快的笑了兩聲。
我轉過頭去,看到一個高個中國男子依靠在欄杆上,看樣子二十五六歲左右,長相清爽,很舒服。
走到他那邊,笑着說,“威爾集團?”
“威爾集團。”他答道,倒像是兩個好久不見的朋友的問候一般。碎髮掃過額頭,偏向一邊,指指機場外面,“我車停在那裡,我幫你安排好了住宿。”
“謝謝。”我點點頭。“那公司……”
“剛到新西蘭,坐了那麼久飛機,一定很累,先休息。對了,徐凜。”
“武依依。”
我尷尬點點頭,怎麼想也覺得奇怪,怎麼會不談公司的事情,而且我們第一次見面,他就對我特別的親切,或許也是人挺好吧。
我沒有多想,在他的帶領下,收拾好行裝之後,第三天,便來到威爾公司,又是一箇中國的女子,好小巧,精緻的臉上像個瓷娃娃,好漂亮。
“你好,經理這幾天都不在公司。由我來帶您參觀,您可以叫我鈴。”
那時,我錯了看着她的臉,在她提到經理的時候,她的眼神溫柔下來,醉紅瀰漫上自己的臉。
“我是千集團的武依依,這次前來是爲了貴公司的運作模式,而且呢,對於威爾的公司的業績也很佩服,所以做一個調查。”
那個女子一愣一愣的,細緻的臉上兩排濃密的睫毛忽然顫抖,我愣了愣,回過神來,竟被一個女人這樣迷住,女孩撓撓頭,我輕咳兩聲,隨便應付了幾句,隨着一些員工參觀了公司的大概流程,一般來說,另一個個公司是不可能將公司內部的資料和有關事物給其它公司的“欣賞”,再加上我那位上司的強制要求,便大概知道了有可能收購,但是聽了幾個員工說了這個公司總裁大概的行事爲人之後,我越發的覺得奇怪,如果長期發展下去,這個公司必將扶搖直上,但是卻讓千集團的人來參觀,是陰謀還是另有打算。
正在想着事情,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隨手拿起接聽卻很久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卻聽到一旁的女孩慌張的扒開手機。
“你好?……總裁?是,已經到了……恩,好的,總裁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恩,恩。”
女孩掛了電話,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剛纔接了個電話。”
我點點頭。
“總裁今天晚上就能到了,不好意思,那隻能……”
我揮揮手,“沒關係,不用見你們總裁了,我飛今晚的班機。”其實,我倒是對他們這個總裁挺好奇的,如果可以,真想留下來,可是晚上還要去蕭氏。
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我爲了確保是我的手機,睜大眼睛看了看來電顯示,蕭秦?!我看了看女孩,沒有接聽,女孩是個聰明的人,也沒有多問,對着我笑了笑。
目送着鈴纖細的身子遠去,思緒也回到了幾年前,我曾與奧格拉有過一段對話。
“奧格拉,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奧格拉沒有猶豫,輕鬆的笑道。
我頓了頓,纔再次開口,“假如我們分手了,你會喜歡上其它女孩子嗎?”
從一開始我就不會想象奧格拉會像一箇中國男子那樣說我們不會分開,或者說失去我以後便不會愛上任何人。
彷彿是一句已準備很久的回答,“我會繼續過我的生活,談屬於我的戀愛,只和你一樣的人。”
我撲哧笑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對於其他人是一種傷害。”
“愛本來就是傷害。”
愛本來就是一種傷害,總是在無意中傷害到有關或者無關的人,面對於鈴,我又能說什麼。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六點半,班機還有半個鍾就要起飛了,我在機場中小步跑着,飛速的辦完手續,滿廳雖都是人,談不上鴉雀無聲,卻也是安靜許多。
夜黑得很快,轉眼間便是黑如眸子的夜籠罩了四周,廳內光線很充足,接來下,便是蕭氏了是嗎,這兩天並沒有見到奧格拉,我卻將與他重逢的畫面想象了遍,現在看來是多餘了,沒有見到心中只存在一絲失落和輕鬆,與其見到了,我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
喝掉最後一口咖啡,扔掉手裡的杯子,一時看着徐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見我目不轉睛的盯着,徐凜一挑英眉,大言不慚的說:“是看上我了吧,不捨得離開?沒關係,我不介意娶你的。”
我笑笑,也沒怎麼生氣,倒回了句,“我還不至於有這種眼光,而且也沒有到沒人要的地步。”
徐凜不啃聲了,“這兩天在威爾有什麼感想?”
“管理很好,盈利很旺,只是有一點不明白。”
見他有些明白的意思,我也就沒有往下說了。
“恐怕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不願意接受吧。”徐凜突然變了眼色,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的凜冽,使人不寒而慄。“我們之所以允許你參觀公司大部分的營運,是因爲之前我們公司當然有查過你的來歷,總裁這麼做不僅僅是爲了你們的舊情……而是更多的補償吧……又或者收購,至於誰收購誰那就不一定了。”說完眼神漸漸平和下來,衝我笑笑。
見我半天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於是開口:“那麼,你快登機吧,我要離開了。”
“那麼,以後有機會再見。”我揮手,登機,離開。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緩緩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