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箭的這一嗓子可謂是中氣十足,原本都屏息凝神的觀戰者聽了這話,先是一愣,旋即便是鬨堂大笑,震天的笑聲幾乎震得連那巨大的圓筒都微微顫抖。
“蕭蕩,加油,俺看好你!”
“蕭蕩,加油,俺看上你了!”
“蕭蕩,加油,俺上你!”
諸如此類的話語像是爆炸般不絕於耳,這些平日裡只知道廝殺的人,此刻也盡都瘋狂調侃蕭蕩。他們明白,蕭蕩根本不會把仇恨轉移到他們身上,而是會轉移到第一個喊的人身上。
甚至連戰鬥中的季壑此刻都有些忍俊不禁,陰測測的說道:“嘖嘖,蕭蕩啊,沒想到你居然好這口,要是被你這樣的人殺死了,我可沒臉見人了!”
而此刻,作爲受害者的蕭蕩,可謂是肺都要氣炸了,他完全沒有想到翎箭這貨居然這麼玩,這下丟人可丟到姥姥家了。
“孃的,等解決了這雜種,翎箭我殺了你!”蕭蕩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翎箭掐死。
“笑你嗎的笑!”
擂臺之上,蕭蕩將自己的怒火完全的傾瀉到了季壑的身上,心中恨不得立刻就將季壑生吞了。
雖然二人的境界相差無幾,但是季壑憑着靈師的身份使他在戰鬥之中穩居上風,雖然和凌世一樣,季壑所學的靈技也僅僅是一招,但憑着這一招就已經令蕭蕩大爲的狼狽。
雖然攻擊力不強,但是靈壓的攻擊目標可是靈魂,除了靈師可以不斷的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來溫養和修煉自己的靈魂外,外人對於靈魂的修煉幾乎一無所知。
這樣一來,就顯得靈魂有些薄弱,是以即使季壑的靈壓攻擊不算強橫,但是蕭蕩仍不敢將其無視。而且靈壓的攻擊無形無質,蕭蕩往往是在靈壓攻擊快要近身時才感覺的到,但是在靈壓攻來的同時,季壑也會隨之而上,這樣一來,蕭蕩就陷入了極大的被動。
可以說,現在的情形對於蕭蕩而言十分的不利。
當然,季壑也不可能無限制的使用靈壓攻擊,而現在的關鍵,就是看蕭蕩是否能撐到季壑不能繼續使用靈壓的那一刻。
凌世看着擂臺上的攻擊,嘴角漸漸泛起了一絲笑容,同樣作爲靈師,凌世自然最明白臺上的情況。
“快了。”凌世輕輕的說道。
“什麼快了?”翎箭問道。
“笨蛋!”身邊的左清泠嬌聲道:“蕭蕩之所以陷入被動是因爲季壑是靈師,會用靈壓攻擊,但是這種攻擊對於靈氣的消耗相當大,總有季壑不能使用靈壓的時刻,而到了這一刻,就是蕭蕩的反擊之時!”
翎箭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而這時凌世卻不懷好意的說道:“那啥,箭頭啊,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我保證蕭蕩下了臺一定會掐死你的!”
“切,老子怕他?”翎箭不屑說道,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來,翎箭明顯底氣不足。
擂臺之上,一直站着上風的季壑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該死的,打了這麼長時間,這小子的冥氣怎麼還這麼充足?”
季壑明白,拖得越久形勢就對他越不利,而且他的靈壓攻擊不能一直維持,更何況現在已經有了減弱的驅使。
蕭蕩和季壑硬拼一招立刻分開,猙獰一笑,蕭蕩扭了扭脖子,道:“你終於不再用靈壓攻擊了!”
蕭蕩雖然不是靈師,但畢竟和凌世呆了這麼長的時間,對於靈師的一些事情他也瞭解不少。
“那是因爲你的死期到了!”季壑嘴硬,長時間的靈壓攻擊,使得季壑腦袋也有些眩暈感。
“是嗎,那我們便拭目以待吧。”蕭蕩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前被季壑打壓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也該揚眉吐氣了。
下一刻,季壑竟然搶先發起了進攻,一陣風般衝了過去,一手持着一柄鋼刃,而另外一隻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朝着刃鋒劃去。
一縷鮮血染紅了劍刃,下一刻,整柄鋼刃變得血紅一片。同時,一股血腥的氣勢瀰漫開來,讓人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三支血劍!”季壑話音剛落,不知何時鋼刃之上突然又出現了兩柄相同的血色劍刃,凌厲逼人,一時間氣勢有增無減。
“想一招就解決我麼?”蕭蕩舔了舔嘴脣,道:“媽的老子等的就是這個!”
當下,蕭蕩獰笑一聲,雙手握着巨大的魘骨,直接衝了過去。
“骨生,天囚之牢!”
蕭蕩的話音剛落,一圈足有一丈高的慘白巨骨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季壑的周圍。
但是僅僅是過了兩秒鐘,慘白巨骨便轟然碎裂,季壑的“三支血劍”悍然衝了過來。
“蕭蕩,你的招式對我無用!”破開了蕭蕩的骨牢,此刻季壑的信心大增,更加瘋狂的向着蕭蕩衝去。
但是此刻,蕭蕩的嘴角卻泛起一絲微笑,他所想要的,就是這兩秒鐘!
“季壑,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我不會讓你舒服的死去!”
“骨噬,毒千殺!”
下一刻,季壑身後的骨頭碎片突然碎裂成細如微塵的粉末,隨後盡數襲向季壑體內。
但是,季壑卻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當下便以爲蕭蕩是在虛張聲勢,下一刻,三支血劍直接刺進了蕭蕩的胸膛!
“蕭蕩!”臺下翎箭和左清泠突然驚呼道。
“這個混蛋在幹什麼!”此刻凌世也搞不懂蕭蕩的目的了。
在三支血劍刺中蕭蕩的那一刻,那兩柄幻化出的血劍立刻消失,只餘下一柄鋼刃,穿透了蕭蕩的胸膛。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麼?”蕭蕩微笑着看着季壑道。
“你…….”季壑不明白,他總覺得好像是蕭蕩故意要受自己這一劍一樣。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我師父還有一招絕技,可以自由的移動體內骨頭的位置,你現在所刺穿的,不過是前後兩層皮而已。”
“還有,剛纔我也不是在唬你,在我的鮮血濺到你身上時,骨噬,毒千殺便已經發動了!”
“什麼?”季壑此刻方纔察覺到,他的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移動着,緊接着,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而下一刻,季壑能清楚的聽見體內有東西噬咬的聲音,緊接着,從骨髓中傳來的劇痛霎時間如潮水般涌來,無比強烈的痛感瘋狂的刺激着季壑。
蕭蕩慢慢的將鋼刃從身體上拔了出來,臉上帶着憂傷,道:“這一招,師父他自己也不願意使用,因爲太過陰毒。但是今天,我就用這一招,來祭奠師父的亡靈!”
蕭蕩的胸膛一陣起伏,原本被他移開的骨頭已經復位。
將鋼刃扔向一邊,蕭蕩圍繞着躺在地上瘋狂打滾的季壑,繼續面帶憂傷的說道:“中了這一招的人,體內的骨頭會慢慢的被啃噬乾淨,然後是血肉,我可以保證你三天之內一定不會死。”
而隨着蕭蕩的話語,季壑的臉已經變得無比的扭曲,腦袋更是不斷的朝着地面砸去,想以此來壓制那萬蟻噬骨的難言痛楚。但是越這樣,他就越清醒,而痛苦卻有增無減。
而擂臺之下,凌世等人也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手。”翎箭的表情明顯的輕鬆的不少。
擂臺之上,蕭蕩停了下來,擡頭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長舒的一口氣。此刻,他彷彿看見師父那熟悉的面龐出現在天空之上,慈祥的看着他。
蕭蕩的眼角,一滴眼淚滑落下來。“師父,你安息吧!”
下一刻,蕭蕩舉起了魘骨,這是他師父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
“季壑,去死吧!”蕭蕩的表情驟然間變得瘋狂起來,魘骨帶着呼嘯風聲,狠狠的砸向季壑。此刻死亡對於季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但是,蕭蕩的魘骨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魘骨的下方,是一根青灰色的手臂粗細的棍子。
蕭蕩嗜血的目光驟然襲向一側,那裡正站着一名微笑的男子。
“你是誰?”蕭蕩的聲音有些嘶啞。
“在下金心竹,金羽宗的人。你要殺的這個人,是我金羽宗的罪人!”最後關頭,竟然是金心竹出面將蕭蕩攔了下來。
“既然是金羽宗的罪人,死了不更好?”蕭蕩冷笑道。
金心竹道:“這是自然。但,這畢竟是我金羽宗的事,外人若是插手的話,可是挑釁我金羽宗?”
金心竹神色一變,厲聲說道:“我金羽宗的事情,容不得別人插手!”
蕭蕩的魘骨仍死死的壓着,道:“哼,今天我不僅要插手,還要插腳!”
金心竹無奈一笑,但臉色卻越發的陰沉。“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攘內必先安外了!”
金心竹長棍上猛然一使勁,長棍的一端立刻爆出一股巨大的力道,硬生生的將蕭蕩震開。
“六劫冥師?”從剛纔的力道蕭蕩能感覺到,這個金心竹至少六劫冥師的修爲。
金心竹長棍指着蕭蕩,道:“小子,有時候少管些閒事,可以活的時間長一些。”
而就在金心竹話音剛落,背後突然出來一股尖銳如刀般的氣勁,金心竹心中微驚,看也不看直接轉身揮棍將氣勁擊潰。
而此刻,一道人影卻站在了蕭蕩的面前。
“沒事吧?”
蕭蕩看了看來人,旋即笑道:“放心,死不了的!”
“是你,凌世!”金心竹赫然轉身,卻發現之前偷襲他的,正是凌世!
凌世的笑聲帶着一陣寒意,一手握着漆黑的手術刀,指着金心竹道:“小子,有時候少管些閒事,可以活的時間長一些。”
“別阻我兄弟辦事!”
金心竹頓時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