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老大爺上線!
不管誰和自己打招呼,都覺得周圍的聲音好小。
自己到底怎麼了?
以前受傷,都是包紮一下,睡一覺就好啊,今天怎麼還輸上液了?
終於,到了茉莉的房間,深呼吸,整理整理衣服,拽一下衣袖。
先敲門。
沒有迴應。
正常,這丫頭從來都不會說個“進來”兩字。
一推門——
“你怎麼在這兒?”秦靈立馬精神了。
白霜直了直身子,回道:“呵,我是隊長,怎麼不能來?”
也對,這沒毛病。
看來,他真是沉香一員,想來想去,他也有沒傷害過自己,反而還救過自己一命。
都老大不小的人,不能總做小孩子的事兒。
這是,這傢伙像竇林年的事兒,可過不去。
不搭理就是了。
“茉莉,抱歉,我來晚了。”
“哼,知道就好。”只見茉莉別過頭,眼睛還在偷瞟着秦靈。
畢竟,她身上那麼多繃帶,再掩飾,自己也不是瞎子。
一擡手,腰間的繃帶,放東西,手袖處的繃帶。
這傢伙是不把自己變成木乃伊,誓不罷休啊!
此時,屋內一片沉靜,只聽秦靈拿着鍋碗瓢盆稀里嘩啦的聲音。
她的動作很慢,眼睛不敢離開一點,本是輕輕鬆鬆完成的事情,硬是讓她做的小心翼翼,這讓白霜很是在意。
但他什麼都沒說。
等到把吃食放在茉莉身前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秦靈回頭一看。
醫護人員?
難道,是要帶茉莉看病去?
剛要問問情況。
“喂,你們帶我幹嘛?”
“我又沒生病!”
秦靈左右掙扎,奈何都跟人家支棱不過,連這力氣都沒有了。
這不要完蛋麼!
看着兩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還是被帶了回去。
輸上液,找個人門口看着。
一下子這麼正式,弄得自己越來越懵,得找個機會問問啊。
這不,門外,白霜剛巧來這兒,碰上醫護人員,表明身份,跟人家直接聊了起來。
偷聽的好機會啊。
秦靈貼着門。
就聽見幾個詞兒:腦部、輕微、視力、會頭暈......
好傢伙,這是玩聽詞造句呢?
腦部?
看來,這是自己軲轆那幾圈兒,撞石頭上,把腦袋給傷了。
難怪頭這麼疼,暈啊!
“還學會偷聽了?”白霜推門進來,看着牀上的秦靈,溫柔一笑。
“誰偷聽了,我那時...散步到那兒了!”
“嗯,散步,沒事兒別下來散步!”
這話,聽着這麼耳熟呢!
這不是自己之前,在公園看見竇林年時說的話。
“別說得好像跟我很熟的樣兒!”
“咱可不吃那套!”
看着秦靈翻白眼兒那兒,白霜又是一陣苦笑。
再看看手上,針管處的回血,這肯定是剛剛爲了偷聽,使勁兒拽的。
這丫頭,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手,放好!”
還得自己親自動手,幫她擺正。
只是,白霜過來的太突然,秦靈擡頭望着他那高大的身軀,彷彿一瞬間,看到了竇林年。
這傢伙,不會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要不,問問?
“那個,你有哥哥或者弟弟之類的親人嗎?”
“沒有,只有我自己。”回答這話的時候,白霜特意低下頭,不是躲避眼神,而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了悲傷,想掩飾掉。
秦靈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趕忙道歉。
看看桌上的水杯,拿口水喝,緩解下尷尬吧。
剛伸手,就見白霜遞過來。
水杯在半空中,秦靈死死盯着水杯,關鍵時刻,可不能丟人啊,一定接準啊!
只是這個擔心,完全沒必要。
白霜直接遞到了自己手裡,還細心地問道:“要吸管嗎?”
“都是成年人,要什麼吸管?”
這傢伙是把自己當成孩子了嗎?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溫暖是怎麼回事?
還是那麼...熟悉。
“大夫說,你的視力障礙,只是暫時的,休息幾天就好。”
“只是你這腦袋,以後可得注意點兒,別被敵人當球兒來回踢,不然,十個都不夠!”
這話聊的,這是說自己病情呢,還是變相罵自己蠢呢?
握緊右拳,上去就是一擊。
直接被白霜半截抓住。
看着秦靈連握拳都握不緊,手指還在那兒顫抖。
這丫頭要強,要是被她注意到這點,還不得半夜起來給自己加訓?
乾脆,把拳頭拽過來。
這一下,直接把秦靈拽到自己身前了。
四目相對,這麼突然,都有點兒懵啊。
更何況,還是男男女女共處一室,這這這.......
這時候,可不能慌。
自己可是四隊隊長。
“還有你這條胳膊,別再用它使力了!”
故作一副老父親的模樣,受不了!
丟給你一句:“要你管!”
說完,直接躺在牀上。
好傢伙,這一躺,忘了後背還有傷呢!
這酸爽,本來就火燒火燎地疼,這一蹭......
疼得自己臉都紅了。
廢話不說,白霜拿過桌上擦拭的藥劑。
走到秦靈身邊:“趴着!”
好傢伙,又是這命令的口吻,還那副撲克臉,簡直跟竇林年一模一樣,這傢伙是不是雙重人格啊?
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冷漠的。
不過,你說讓我趴,我就趴?
就當沒聽見。
再說話,我就開懟!
秦靈再執拗,也抵不過白霜那強有力的手臂。
先給你扶起來,轉半圈兒,趴!
就是這麼快。
“別動!”
秦靈在那兒掙扎,藥也撒了,針管又回血了。這輸個液,跟抽血似的。
沒辦法——
一掌下去,側頸頸動脈上:“先睡會兒吧!”
終於安靜了。
掀開背上的擋布,一片鮮紅,少皮的,被酸液腐蝕後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
白霜看到這兒,足足愣了幾秒。
這麼重的傷,還去看人家?多大的心啊!
身體,很沉重吧?
受傷的時候,很疼吧?
再站起來時,很艱難吧?
一瞬間,白霜腦中閃現出多個畫面。
只有心疼。
閉上眼睛,深呼吸。
再睜眼。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拿起棉籤,蘸取些許雙氧水塗在傷口周圍。
“冒冒失失!”
“不知道保護自己?”
“天天一副殺七個宰八個的樣兒!”
“哎,說你點兒什麼好?”
“一眼看不到,都不行!”
就白霜這上藥的過程,嘴裡就沒停過,嘟嘟囔囔,老大爺上線!
再看看手臂那裡。
慢慢拆開紗布,血和濃水已混在一起。
這要再不處理,明天非要發炎不可。
再看看傷口,破掉的水泡,還有旁邊新冒出的小水泡。
血水都變成了橘紅色,還有殘缺不全的肉,匯成了一個長條,這是手臂上最重的傷口了。
“秦靈啊秦靈!”
“你真是......”
還能說啥,還有啥可說?
接着上藥包紮吧!
就這事兒,明天可得再跟佑成說說,還有柩默,這隊長怎麼當的?
那股叫囂的勁兒呢?自己隊員都保護不好!
想着想着,看看別處,拿起手機,撥給佑成。
“石像的事,我們隊出兩人!”
掛掉電話,沒啥好墨跡的,看着安排就行了。
安頓好秦靈,小心走出病房。
等到護理人員來拔針時,發現都已經處理好。
半夜,秦靈起牀上廁所,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剛下地,就感覺頭重腳輕。
下意識地停下來,緩會兒再走。
摸着牀邊,慢慢前行。
一路平安。
等離了病牀,再次失去平衡,一個趔趄,直接來個狗啃屎,好在關鍵時刻,拿手臂擋了下桌子。
水杯掉地,自己也倒地。
聽到聲音的白霜,第一時間闖門進來,看到地上一片狼藉,還有躺着的秦靈,趕緊詢問:“頭摔到沒?”
搖搖頭。
“手臂呢?”
“沒事...我就是想,上個廁所!”
“憋死我了!”
看秦靈那樣兒,癱坐在地上,耷拉個腦袋,意識半清醒,還有最後這句話。
整個狀態真是讓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