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扁鵲城外三裡鋪。
令狐紫的白衣在微涼的夜風裡顯得有些柔弱,墨霖遠遠看去,心中頓生一股憐惜之情。
“你來了?”令狐紫早就看到墨霖的身影,在夜色裡輕輕的問候道。
“我來了,你久等了吧。”
“我也纔剛剛來。”令狐紫微笑着。
兩人走的近了,腳步都放慢下來。墨霖的心砰砰跳着,他心中想:我該抱她嗎?
令狐紫則微微垂着頭,似乎也在想着什麼女兒家的心事。
兩人終於靠近,只有一臂不足的距離,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衣如夜。
“找到你的同伴了嗎?”令狐紫輕聲的問道。
墨霖點頭道:“找到了,她很好,你放心吧。”
“是個女孩對吧?”令狐紫揚起頭來,目光中恢復了她一貫的冷靜堅定。就好像墨霖初次見她時候的模樣。
“唔,是個女孩。”墨霖不想欺騙令狐紫,兩人曾經同生共死過,互相之間不需要那麼多的秘密。
令狐紫的俏臉上掠過一絲的陰影,她固執的側過臉去,不想讓失望的神情被墨霖看到。
“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嗎。現在到處都在通緝你,七大世家不會饒過你的。”令狐紫沉默了片刻,幽幽的道。
“暫時還沒有。”墨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黎明的事情告訴令狐紫。不是他怕令狐紫泄露秘密,而是顧及她的安全。
“躲起來吧,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穩的過一生吧。”令狐紫望着墨霖的眼睛,語氣中帶着溫婉的柔情。
“你也認爲我和妖獸勾結嗎?”墨霖苦笑着道。
令狐紫道:“現在墨家的對外說法是你的身體已經被龍魂佔據,你已經完全變成了赤龍。七大世家的精英分子幾乎傾巢而出,不找到你絕不肯罷休。你就算是無辜的,可有人會聽你的解釋嗎?他們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武器斬下你的頭……”
墨霖沉默不語,令狐紫說的沒錯。衆口鑠金,他沒有任何的可能回到從前了。沒有人在乎他到底是不是被赤龍佔據了身體,七大世家要的是剷除掉他這個禍根,從此不用再擔憂。
“聽我的,做個平凡的人,找個沒有人能找到你的地方。”令狐紫道。
墨霖卻搖搖頭:“天大地大,卻沒有能躲過他們的地方。”
“我聽說東海的漁民說,在海的另外一頭有個西國,那裡的人金髮碧眼,樣貌奇特。你可以浮海而出,去西國隱居啊。”
墨霖苦笑道:“你真的這麼希望我遠走海外嗎,難道你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了?”
令狐紫堅定的點頭道:“是的,我希望你走的遠遠的,走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你的地方。雖然我看不到你,可我心裡知道你平安,你快樂,這就足夠了。”
墨霖心中一動,他知道令狐紫是爲了他好。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墨霖伸出手去抓住了令狐紫的手。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墨霖這才發覺令狐紫的手冷的如同一塊冰。他略微提起根輪的靈能,手掌上發出微微的紅光,暖洋洋的光將兩人的手籠住,讓令狐紫的手變得溫暖起來。
“因爲我怕……”令狐紫長長的嘆息一聲,身體向墨霖靠近過來,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身體也縮進墨霖的懷中,低聲的道:“抱緊我。”
“怕什麼?”墨霖張開雙臂將令狐紫抱緊,柔聲的問。
“我想讓你躲的遠遠的,我也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我聽說你掉下懸崖之後,每天手都是冰涼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令狐紫幽幽的道,她的氣息在黑夜之中如同一朵幽蘭,沁人心脾。
“你放心,我不會死,也不會被打倒。”墨霖低聲的安慰她道,懷中的軟玉溫香讓他忍不住的將脣湊近令狐紫臉頰,他口中呼出來的熱氣好像能將人融化般,令狐紫的身體軟綿綿的,再沒有半分的力氣。
“真的嗎?”令狐紫弱弱的問,在墨霖的懷中,她的身體漸漸的發燙。
兩個人之間的情愫一直都晦暗未明,說他們是情人卻還差那麼一步,說他們只是朋友卻充滿着曖昧。墨霖聞到令狐紫秀髮上的清香,忍不住的在她如玉的脖子上輕輕的吻了一口。
令狐紫如同被雷擊一樣的渾身一顫,身體更軟更燙了。墨霖這一吻下去,卻停住了。他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洛芊芊的影子來。
“芊芊,會不會也和阿紫一樣在掛念着我?”想到洛芊芊,墨霖有些潸然,他懷抱着令狐紫的手臂不禁略微的鬆了一點點。
“怎麼了?”令狐紫嬌柔的揚起頭來,目光迷離。本以爲墨霖已經死去,卻忽然再見,她的情緒大起大落,讓整個人也變得更加容易動情。
“我想起芊芊了。”墨霖猶豫再三,終於還是說出了他的心思。他不想欺騙令狐紫,在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位置依然是留給洛芊芊的,他很喜歡令狐紫,可總是無法踏出最後的一步,他戰勝不了他心中守護着的原則。
令狐紫的淡漠的低首,神情之中卻流露出一絲的溫柔。眼前的墨霖雖然經歷的無數的波折,卻還是從前那個質樸的青年。雖然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可令狐紫那爭強好勝的心卻激昂起來,有種想要和洛芊芊決一勝負的衝動。
“洛芊芊嗎,不就是你的青梅竹馬嗎?我偏要把你從她那裡搶過來。”從小就有不服輸勁頭的令狐紫一直都像個男孩子一樣的堅強,直到遇到墨霖,才如同遇到了今生的冤家,不知緣由的在他面前軟弱起來。
而墨霖的話,卻讓她猛然間清醒過來。幾乎是一瞬間,令狐紫恢復成了從前的那個堅定睿智的女孩。她差點就沉溺在墨霖的懷抱裡,迷失了自我。
“我要把你搶到手。”令狐紫臉上漾起一個微笑來,不快的情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躍躍欲試的心情。
墨霖只見令狐紫臉上的表情反覆的變化着,一會兒落寞,一會兒卻淺笑起來,哪裡知道女人的心思如同海底針,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轉了好幾個彎。
他還以爲令狐紫有些傷心,正想安慰,卻見她一本正經的揚起頭來道:“好啊,你既然不肯躲起來就算了,不過我要隨時知道你在什麼地方。把你的劍給我。”
墨霖不解,卻還是依言將腰間的赤魂解下來。
令狐紫接過赤魂,手指在劍刃上輕輕的掠過,讚歎道:“你只學了十五招鑄劍術就能鑄造出這樣的寶劍,看來你在鑄造方面的天賦真的很強呢。”
“如果沒有這些事發生,我應該能成爲一個不錯的工程墨者吧。”墨霖略微有點遺憾的道。
令狐紫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她的青蛇鞭慢慢的遊了出來,順着手臂纏繞在赤魂的劍刃之上。
“這是要做什麼?”墨霖奇怪的問。
紅色的赤魂劍身上糾纏着綠色的青蛇鞭,青蛇鞭上閃爍着微微的綠色熒光,赤魂似乎受到了什麼感應,血紅的劍身和上面的黑色墨跡也都微微的閃爍起來。
令狐紫並沒有回答,右手持劍,左手的食指貼在赤魂的劍刃上輕輕一劃,指尖被鋒利的劍刃割開一道小小的傷口,她的血便留在了劍刃上。
“你在幹嘛?”墨霖心裡一疼,牽掛的問。
“你也來。”令狐紫一笑,抓起墨霖的手湊到她的青蛇鞭上,鞭梢的尖刺在墨霖的食指間劃過,他的血也留在青蛇鞭上。
“這是?”看到令狐紫的手上上亮起兵家獨有的“兵氣”來,墨霖這才明白令狐紫似乎要舉行一個什麼儀式。
“這是兵家獨門秘術,名叫千里姻緣一線牽。只要將兩個人的血滴在對方的兵器上,無論在大陸的哪個角落,都能用兵器上的血脈來聯繫。”令狐紫道,她手掌上的藍色光芒越來越強,逐漸的將兩件兵器都罩住,可以看出她耗費了很大的力量。
“過來抓着我的手。”令狐紫忽然道。
墨霖依言過去握住令狐紫的手,心頭立刻涌上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荒涼的三裡鋪本來只有他和令狐紫兩個人,可墨霖此刻卻覺得身前又多出了兩個人,一個紅衣如血的冷酷男子和一個柔情若水綠柳細腰的女子。
“看到了嗎,這就是兵器的靈。”令狐紫的聲音出現在墨霖的腦海裡。兩人的手掌相接,竟然不用說話,可以直接用心靈來互相感應對方心中所想。
“那個紅衣服的是我的劍靈?”墨霖看着那冷酷男子,覺得他的眼神中帶着無盡的殺氣,倒是和赤魂的劍意十分的類似。
“對,那就是赤魂的劍靈。綠衣的那個就是我的鞭靈。我這就用靈能把兩件兵器牽起來,從此無論走到哪裡,你我都能通過兵靈溝通。”令狐紫道。
她話音一落,墨霖就感覺到一股暖流。藍色靈能在從青蛇鞭上蔓延開來,隨即傳遞到赤魂上。兩件兵器通過靈能而聯繫在一起,而劍靈和鞭靈的影子也緩緩的融合,重疊在一起。紅色和綠色交織着,變幻了幾次形狀,終於再度分開,各自回到他們所屬的兵器之中。
“呼……”令狐紫長出了一口氣,渾身香汗淋漓。千里姻緣一線牽的儀式耗費了她不少的靈能,而她也趁着渾身乏力的機會,直接倒進了墨霖的懷中。
果然不出令狐紫的所料,墨霖將她抱緊,低聲的問:“你還好吧?”
“唔……抱緊我好嗎?”令狐紫用極低的聲音說,語氣裡充滿了誘惑。
墨霖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把令狐紫抱緊。他慢慢的坐下來,令狐紫縮在他的懷中,好像個需要溫暖的羔羊般。兩人的頭頂是漫天的星辰,它們眨着眼睛看着這對璧人,好不羨慕。
“天亮你就走吧,不要留在這裡了。我的同伴要把你的行蹤上報,我千方百計的拖延,不過最遲他也會在明早通知其他世家的弟子。到時候你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令狐紫依偎在墨霖的懷中,許久的不做聲,只發出有節奏的平穩呼吸。墨霖本以爲她已經睡着了,沒想到她忽然開口道。
“我知道了。”墨霖俯下身子,將臉貼在令狐紫的臉上,感覺着她臉上的溫度。
這是最曖昧的接觸,卻無法再進一步。墨霖心中始終擺脫不了洛芊芊的影子,令狐紫則成竹在胸。有了千里姻緣一線牽,墨霖就如同永遠在她的身邊,既然他的人在,還怕他的心飛走嗎?
△△△
天色微明,墨霖和令狐紫依依不捨的告別。好在兩人的兵靈已經血脈連通,未來無論相隔多遠,都能通過兵靈來溝通。
墨霖回到城中的時候,已經有小販在早市報攤了。墨霖警覺的發現城中多了許多不明身份的靈能反應,他不敢怠慢,在一個小攤上買了頂帽子擋住臉,又把靈能藏起來,繞了一大圈纔回到黃泉的居所。
萍兒正在小屋裡打掃昨晚留下的殘羹冷炙,一見墨霖回來,便取出一個錦囊道:“這是瞎子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他先去魯州了,希望能在那裡見到你。”
墨霖苦笑着接過來,心知黃泉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讓萍兒把貪睡着的月瑤叫起來,她打着哈欠不滿的走出屋子,睡眼惺忪的道:“幹嘛這麼早就叫我起來?”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墨霖拍拍她的腦袋。
“怎麼了?”月瑤瞪大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先走了再說。”墨霖拉起月瑤的手就走。
月瑤卻使勁掙脫:“我的漂亮衣服還沒拿呢!”
墨霖穿着一身普通百姓的灰布衣裳,頭上戴個破氈帽,身上揹着個大包袱。月瑤也是一身樸素的裝扮,臉上還抹了些灰。兩人藏匿起身上的靈能和妖氣,混跡在越來越多的人羣中,在七大世家子弟得到消息封鎖城門之前混出了城去。
直到離城五十里外,兩人才鬆了一口氣,相顧看了看對方的落魄模樣,不禁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回到村中,朱評漫和小白竟然對他們夜不歸宿一點也不擔心,尤其是小白,居然還笑嘻嘻的問墨霖是不是對月瑤有了什麼心思。
“你胡說什麼?”墨霖被問的滿臉通紅,他可是一直把月瑤當成當日的小狐狸看待,心中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唉,我這個侄女出落的比她媽媽還要漂亮。一般的妖獸是配不上她了,只能找一個天縱奇才的英雄少年,我看老大你就不錯,不如你就委屈一點?”小白屬於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見墨霖尷尬,更加來勁了。
“在胡說就拍死你!”墨霖惱火的一揮手,小白嗖的就閃開了,一邊跑還一邊叫:“果然被我說中了心思吧,我這個當叔叔的作主了!”
看到小白瘋瘋癲癲的樣子,墨霖唯恐它真的鬧出什麼事來,趕忙跟了過去。卻見它已經大口的啃着月瑤給它帶回來的肉脯,這才放心下來。
月瑤去做飯了,墨霖將朱評漫和小白叫到一起,將在城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尤其是黎明的存在講述的非常詳細。
“我倒是聽說過這些人,沒想到是叛出墨家的子弟搞出來的。”朱評漫道。
“那有關拓跋玉的事情,是真是假?”墨霖對此事十分的好奇。
朱評漫嘆了口氣道:“我這個師兄天才橫溢,可惜性格固執了點。他的成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惜被七大家主在雁蕩山圍攻,最後灰飛煙滅……”
回首不堪的往事,朱評漫感慨萬千。小白則道:“你不也被七大家主圍攻,被逼的立下誓言再不動手嗎?我那可憐的八妹不也是被申宏那無恥之徒給害死了嗎。要我看,我們都該加入那個勞什子的黎明,一起把七大世家都搞垮,這才大快人心。”
墨霖趕緊咳嗽一聲道:“這件事情再說,不過我已經答應他們去魯州走一趟,你們覺得如何?”
他岔開話題是怕小白真的鬧騰出什麼大亂子來,身爲妖王,小白刺殺申宏的事情已經讓人類和妖獸之間劍拔弩張了,如果它再亂來,搞不好就會引起大戰,到時候生靈塗炭,可不是墨霖希望看到的局面。
“逢人只說三分話,遇事先把水攪渾。黎明若是鬧出大動靜來,說不定會吸引七大世家的注意,對你也有好處。”朱評漫一旁道,“我覺得可以走一趟。”
“去,去鬧個天翻地覆!”小白扯着嗓子叫喊起來。
“不管怎麼說,先離開這裡吧。他們在扁鵲城發現不了墨霖,一定會擴大搜索範圍的,涼州已經不安全了。”朱評漫站起身道。
墨霖遺憾的看了看屋外山清水秀的農家風景,這段時間是他生命裡難得沉靜的日子,可惜如此短暫就結束了。再踏上旅途,也不知何時才能停止漂泊。
△△△
魯州在赤縣神州大陸的東北方,是陰陽家的轄地。
魯州東臨大海,北接大冰川,自古以來就是苦寒之地。這裡的莊稼一年只有一熟,許多百姓以打獵和捕魚爲生。正是因爲這種生活方式,才使得魯州境內的男子大都虎背熊腰英姿勃發,頗有北方男兒的豪邁氣概。
魯州最大的城市是陰陽家所在的酆都城,酆都位於茫茫雁蕩山脈的起始點陰邙山下,流花江水繞城而走滔滔奔流直奔入大海。
日頭漸漸落下山去,四周的曠野裡冷風嗖嗖的吹起來。一路往東而來,空氣越來越潮溼,一冷起來,也越發的讓人從心底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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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裡休息吧,明天再找機會進城。”看着佇立在幾十裡外,在地平線上露出個小黑點的酆都城,又看看不遠處燈火飄搖在風中的小客棧,墨霖回身道。
“好。”朱評漫點點頭。
小白也從月瑤背上的包袱裡探出頭來,瞧了瞧四周,嘟囔道:“陰陽家的地盤就是陰氣太重了,比我們大沼澤還陰森。”
小白說的沒錯,自從進入到酆都城方圓五十里後,墨霖就總能感覺到一種陰森的氣息環繞在身邊。無論走到哪裡,都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據朱評漫說,魯州地處苦寒之地,酆都城原本又是赤龍丟棄屍骨的墳地。陰陽家因爲擅長馭使鬼靈,特地選擇了這個陰氣最重的地方建城。
走到客棧的門口,一個夥計正呆呆的坐在門裡望着遠處的酆都城。墨霖咳嗽了一聲,才把他從發呆之中喚醒。
“要住店嗎?”夥計看到客人卻也沒什麼熱情的表示,反倒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墨霖點頭道:“我們三個人,要兩間房。”
“進來吧。”夥計在墨霖和朱評漫的身上打量了下,又看了眼用帽子把絕世容顏擋住的月瑤,胡亂的揮了下手,招呼他們進門。
這是個很小的客棧,前面佈置成小酒館,後面有幾間房。店裡髒兮兮的,傢俱也都破破爛爛,看來用了有些年頭。
出門在外也沒辦法挑挑揀揀,墨霖看了看房間,被褥還算乾淨,便交了幾個銅板的房錢,算是暫住了下來。
墨霖和朱評漫的房間恰好面對着酆都城,打開窗戶,遠遠的望過去,酆都城外好像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黑氣。而那黑氣之中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涌動着。
朱評漫低聲道:“如果你打通了額輪,開通了天眼,就能看到那黑氣之中無數充滿怨恨的鬼靈,他們日夜不停的哭號**咆哮,發泄着他們生前所遭遇的不幸。”
墨霖的膽子一貫很大,可聽到朱評漫的話,還是情不自禁的打個寒戰。他曾經見過陰陽家的戰士驅使鬼靈作戰,又被陰陽怪氣的五行使者綁架過,一直都覺得陰陽家的人很邪門。
如今來到無數冤魂環繞的酆都城,想到要和那些邪門的傢伙打交道,墨霖就懊惱的嘆了口氣。
墨霖收拾了下包袱裡的東西,忽然看到黃泉留給他的錦囊,便解開了。
錦囊裡只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句話:做你自己該做的事就好了。
“這是什麼意思?”墨霖有點疑惑。
正在這時,外面的院子裡傳來響動,隨後傳來吆喝聲。
墨霖眉頭一皺走到門前,從門縫望出去。
就見兩個身穿着陰陽家黑色布衣的年輕男子正把方纔那夥計推來搡去,口中還罵罵咧咧的說着什麼。
“那……那幾個人包的是三號和四號房,我帶你們去。”夥計哭喪着臉告饒道。
兩個人立刻往目光投到墨霖這邊來。墨霖心中暗暗叫苦,對朱評漫道:“我們似乎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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