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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遠方的樹林之中,墨霖正在驚疑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小子,你沒事吧?”
方纔那雄赳赳的聲音這一回卻變成了墨霖熟悉的朱評漫一貫的語氣,讓他興奮的蹦起來。
“爺爺!”墨霖大喜道,四處望去,卻不見朱評漫的身影。
“我在這呢。”頭頂上響起衣角飄動的聲音,墨霖一擡頭,就見朱評漫正慢悠悠的從空中落下來,手上還拿着他形影不離的酒葫蘆。
“你怎麼知道我被他們給抓了?”墨霖問道。
朱評漫揮手在墨霖腦袋上來個鑿慄:“你真是個笨蛋,那三個人在你身後跟了半天,你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墨霖摸摸頭上被敲出來的包,“委屈”的道:“我和他們差的太遠了,察覺不到也是應當的。像他們那麼厲害,不也是連爺爺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朱評漫被墨霖這隱藏很深的馬屁拍的很舒服,得意洋洋的道:“五行使者幾個小屁孩子算得了什麼,要是被他們瞧見我的樣子,我還有臉活在世上嗎。”
“爺爺,我什麼時候能學會你這樣的本事?”墨霖湊到近前,羨慕的道。
“慢慢來吧。”朱評漫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武道一途一定要循序漸進才行。”
“對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墨霖忽然想起這件事情非常的奇怪,讓他疑惑不解。
“這三個人是陰陽家的五行使者。不男不女那個叫春水君,矮胖子叫土行者,滿身綠那個叫木恆,算得上是成名的高手了。他們估計是想問你有關流星殘骸的事情吧。”朱評漫灌了一口酒道,眼眸中有些閃爍。
“成名高手嗎?”墨霖心裡有點不屑。雖然這三個人對付他是輕而易舉,可看到朱評漫輕描淡寫就將他們戲弄的狼狽不堪,墨霖怎麼也沒辦法承認他們是高手。
“你是不是覺得不服氣?”朱評漫好像墨霖肚子裡的蛔蟲一般,瞧見他臉上的表情,就立刻猜到他的想法,順手舉起酒葫蘆來又敲了墨霖一下。
墨霖捂住腦袋嘟囔道:“怎麼又打我?”
“我猜你這幾天都沒認真修煉,先懲罰了再說。”朱評漫說着,一把將墨霖摟起來,腳尖一點,身子投入林中,轉瞬不見了。
片刻之後,林中一陣響動,六個人影先後閃過,出現在方纔上演鬧劇的地方。
春水君陰沉的望向四周,低聲道:“已經走了。”
“那小子只是個普通人,走不了多遠的,我們分散去追,一定能追上。”一個身穿紅色緊身衣,將傲人身材繃緊到爆的年輕女子沉聲道。
紅衣女人說完,和春水君,土行者,木恆還有一個愣頭愣腦臉泛鐵青色的壯漢一起望向中央的中年人。
“家主,追還是不追?”五個人一起道。
中年人正是陰陽家的家主鄒鴻,他佝僂着腰,在如此暖和的天氣裡依然圍着個厚實的披風。
鄒鴻默默的盯住朱評漫帶着墨霖消失的方向,搖搖頭咳嗽一聲道:“不要追了,我們回家。”
“家主,好不容易來到墨者村,就這麼回去?”春水君一怔,不解的問道。
“我本來以爲預言會成真,不過既然有他在,或許一切還有轉機。”鄒鴻說話之間連續咳了好幾次,猛烈的程度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會隨時把內臟咳碎。
“他……是誰?”春水君又問。
“一個奇妙的人……”鄒鴻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的妙人。”
看到鄒鴻並沒有詳說的意思,春水君也沒有再問。只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他憤憤不平的抹了一把被濃痰粘過的臉龐,眼中閃過刻骨的仇恨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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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進入虛靜了嗎,還算不錯吧。”朱評漫躺在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一邊灌着酒,一邊看着正在入靜狀態中的墨霖。
“鄒鴻那傢伙真識趣,果然離開了。”見墨霖的狀態很平靜,朱評漫的心思飛到了別處去。
“要是他跑到墨者村胡說八道一番,墨霖這小子就要倒黴了。不過現在看起來,我還有時間。”朱評漫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他把目光重新落回墨霖的身上,眼中帶着幾分的慈愛。
“我倒要看一看那所謂的天命是怎樣的。”
墨霖在無思慮的狀態下翱翔着,天地廣闊,沒有任何的阻礙,而身體也沒有重量,隨心所欲的四處飄蕩,就好像蒲公英,一陣風吹過,也不知道會飛向何方。
在這種空靈飄逸的感覺之中,宇宙變得無限遠,星辰變得無限大,墨霖的意識縮成極小極小,終於化爲烏有。
之前墨霖從來沒有想過茫茫的宇宙怎麼會被裝進自己的識海之中,如今的虛無告訴他,無限之所以大,是因爲先存着無的心,纔有無限的廣闊。宇宙萬物盡入識海之中,好像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一瞬間將墨霖帶入了更深一層的境界之中。
心如止水,這是真靜的狀態。進入了真靜,纔算是真正的邁進了入靜的大門,將身體的毛孔關竅盡數打開。
墨霖已經沒有思慮,卻有着感覺。他能感受到身體之中有某些衝動着的力量,這些力量最初好像一滴水,慢慢的匯聚凝結,漸漸的變成一條清澈的小溪水。
溪水逐漸擴成河流,在身體之中流淌起來,沖刷着墨霖體內的污穢之物。當河流在體內循環一圈,最後消失在脊柱根部時,墨霖就好像脫胎換骨一般,覺得整個身體都煥然一新。
朱評漫喝了一會酒,本來已經有點昏昏欲睡,此刻忽然瞪大眼睛爬了起來,驚訝的盯住墨霖。
“不會吧……這小子這麼快就進入真靜了?”朱評漫揉揉眼睛,從大石頭上跳下來走到墨霖的身旁。
“沒錯,這一絲白氣,的確是進入真靜了。”朱評漫的眼中閃過一道讓人難以察覺的精光,看穿了墨霖身體之中的變化。